催婚[蟲族]_分節(jié)閱讀_21
政府還算好,發(fā)了一條通告,申明重新審理雌蟲被虐待致死的事件,嚴懲施虐者,絕不姑息藐視法律、漠視生命的人,智腦已在處理這些事件。 大家紛紛表示,政府還是正義的。然而細心的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這不過是“及時止損”,事情不能壓下去了,那么至少挽回一點公眾的好感。 程素問也在看,看得眉頭越皺越緊。他未成年時,雌蟲雄蟲都沒有什么意識;成年后跑去緝毒,別說雄蟲了,連雌蟲都見得不多;退役后工作,第一個案子就是雌蟲殺人,后來又遇到了來自藍星的連召,從來沒對性別差異有如此深入的了解,更想象不到雌蟲竟能落得如此悲慘的境地。 連召很同情那些雌蟲的遭遇,不過他也算見怪不怪了。他前世是國內(nèi)的LGBT志愿者,他見過因為得了艾滋就要報復社會,不戴套就去約的人;見過單純無知的女孩兒被同性戀騙婚,傾家蕩產(chǎn),最后離了婚孩子還不跟著自己,整天以淚洗面;見過被親生父母騙去電擊治療所的男孩,“治好”后回家就自殺了;見過S·M愛好者,一個M在不打麻醉劑的情況下被S生生剜去腿骨,他還去幫忙墊付了一部分醫(yī)藥費……人,總是可以對同類這么殘忍,面對弱勢的一方,可以釋放出無窮的惡。 但正因如此,連召一次次堅定了自己幫助弱勢群體的想法。見過再多,他的反應不是麻木,而是越發(fā)覺得自己的工作是是有意義的。 “在我們的星球上,雄蟲隨意毆打、虐待雌蟲是很常見的,雄蟲自以為征服了雌蟲,雌蟲自覺低人一等。然而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愛只給予人痛苦、疼痛,甚至于死亡;沒有任何一種生物會因為先天的性別生而高貴或下賤。愛應當是平等和尊重。任何以愛為名的傷害都應該交與法律來制裁。我知道在這一刻說什么都很無力……” 連召慢慢把這段話打出來,發(fā)到自己的主頁上去,他當然得站出來,就算別人沒提到他他也會站出來,然而對方拿出了這么一份名單來響應他那一句“大家都是一樣的人”,他更會站出來。 同時他意識到這樣遠遠不夠,他得像前世那樣,親身去接觸那些受害者,與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去幫助他們。 第16章 后續(xù) 連召去洗澡的時候還看見素問坐在沙發(fā)上和尚余聊天。 “老尚你看新聞了嗎?好多雌蟲被虐待致死,以前在xxx的時候也沒看過手段這么下作的,這幾雄蟲看著挺嬌弱的,內(nèi)心怎么這么變態(tài)blablabla……” “嗯?!?/br> “到時候要打官司的話,我去當律師,一分錢都不要也去,反正像我們這種傷殘退役的,軍隊每個月發(fā)的錢也夠養(yǎng)活我和連召了?!?/br> “嗯?!?/br> “你這個人現(xiàn)在怎么這么無趣,每次我找你聊天就是嗯嗯嗯的,你以前話也沒這么少的啊?!?/br> “哦。” “除了嗯啊哦你還能說點別的嗎?!” “……” “咦,視頻卡住了嗎?怎么一動不動的……” “嗯。” “……算了,我不跟你說了?!?/br> 素問其實也不是很想和這個鋸嘴葫蘆聊天,但是在那件事之后……他能說得上話的朋友也只剩老尚了。唔,連召不能算“朋友”嘛,嘿嘿。 連召聽得好笑,然而在素問說要養(yǎng)活他和自己的時候覺得有點怪怪的…… 唔,他和素問一直沒有挑明。他越來越喜歡素問了,他感覺素問也很喜歡自己,但是,如果素問知道彼此是雙向喜歡的,他為什么不找自己來說呢?而且素問在家的時候,還是一直很注意彼此之間的隱私距離……他當然不介意主動向素問說,可是,這些跡象又讓他有些患得患失了。 連召在藍星的時候,談的幾次戀愛都是女孩子主動告白的。他的性格太溫和了,在感情方面溫吞得有些慫,偏偏又倔,即使喜歡得不得了也很難突破自己去表達什么…… 這個性格讓他認定了正義的事情就會堅定不移地走下去,但是當別人說他太理想主義的時候,也就笑笑不在意,而且從來不干涉別人的做法,所以大家都很喜歡和連召做朋友。 但是感情方面嘛,他就磨啊磨啊…… 當然,那些女孩子都不介意,甚至覺得這樣的連召有點可愛,連召就一直不知道自己的性格有這樣的缺陷。 他還一直覺得自己情商挺高的。 連召下午的時候一直在想向那些人提供援助的事。他有個拉起一個志愿機構的初步的構想,邀請各類專業(yè)人士參加,在工作之余的情況下去無償幫助那些處于困境中的人。但也不需要提供援助的人無償付出,他會開一個基金會支付他們的報酬,初始資金靠自己這些年的積蓄,并鼓勵雄蟲用自己的福利金捐款,接受收入富余的人捐款。 素問表示可以把他事務所的同事拉過來,所以這個機構目前可以提供法律援助了。 下午的時候,那個星際人權組織還聯(lián)系了連召,要邀請他成為其在蟲星的大使,雙方約好了一個時間見面。 那個組織的人來到蟲星后迅速搞清了事情原委,與政府聯(lián)系,政府承諾會好好處理這次事件,于是他們就留下來了但不再插手,等事情結束了,他們評估了情況,合格了再走。 同時他們看到了連召在其中發(fā)揮的作用,就邀請他來監(jiān)督今后的人權狀況。 所以連召這一忙,就忙到了現(xiàn)在。 連召的構想反響很好,尤其是福利金捐款這一項,大家紛紛表示“絕妙”。 發(fā)言了的雄蟲基本上有一個是一個表態(tài)了要捐,當然還有沉默的大多數(shù),里面應該不乏那種和雌蟲玩過“游戲”的人,但是都沒敢發(fā)聲。 相比于幾個月前,網(wǎng)絡上的輿論簡直發(fā)生了驚天大逆轉。性虐游戲從“理所當然”,變成了“為何如此”。要是有人說某個雌蟲是自愿的,那馬上就會有一堆人來質疑,他為何自愿? 他們自然也想起了徐嚴青,那個被判監(jiān)、禁526年的雌蟲——這個量刑的數(shù)字的含義等同于以前的終身監(jiān)、禁。他殺死了自己的孩子,還意圖殺死雄主,罪行無可辯駁。但當時他們是不是對他太刻薄了一些呢? 這位雌父,長期忍受著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以致失去理智,偏激地對自己年幼的孩子下手。把這一切歸于“自愿”,看起來是太輕巧了些。 “我不是要給他洗白。事實上我很討厭這種自私地決定他人生命的人。但是我想他最后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已經(jīng)不能控制自己了,他的性格很偏激,但如果不遭受虐待的話,或許也就是個會好好撫養(yǎng)孩子長大的普通人……” “唉,如果那些遇害的雌蟲有徐嚴青的半分勇氣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死了啊。” “當時判罰出來的時候,我很氣憤為什么不是流放,這種人就應該流放。但是現(xiàn)在我覺得監(jiān)、禁是對的,他沒有罪大惡極到那種地步。我一個非常喜愛小孩子的人,居然也會說出這種話。” 徐嚴青的主頁里,陸陸續(xù)續(xù)有人留言道。 連召感覺到性別階級好像沒有想象中那么頑固。與其說這是基因里寫好的程序,倒更像是一種歷史慣性。無數(shù)年來,雄蟲雌蟲這么相處下來,其合理性沒有受到質疑,只是因為沒有人問一句“為什么”。 而依靠人們道德自覺的玩意兒,向來是靠不住的,連召只是輕輕一推,沒費什么口舌,就有大片大片的人倒戈了。 其實這個世界的法律還挺完善的,定性為故意殺人的案子都是公訴案件,獲得被害人家屬的諒解的加害人的量刑會酌情減少,但不能免除。 問題在于長期以來很多雄蟲失手殺掉雌蟲的行為并不被定義為故意殺人,人們還會覺得這挺正常的。 不過這次雄蟲殺害雌蟲大規(guī)模的曝出立刻引起了重視,公安機關開始抓人了——這是政府承諾的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