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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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四天里,田先生一共嘗試了快十種方案,次次以失敗告終。 其中有一次,就連盛鳴瑤都以為滕當(dāng)淵會醒來,可他也只是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而后就沒有了動靜。 這樣下去不行,盛鳴瑤心中嘆了口氣。 倒不是她圣母,而是這壓根就是滕當(dāng)淵的幻夢啊! 一旦幻夢主人出了事,盛鳴瑤這個陪著進(jìn)來的絕對倒了大霉。 于是等田先生再次給滕當(dāng)淵施針后,就見自己如今唯一的徒弟一言不發(fā)地跪在了地上。 盛鳴瑤行了一禮:“田先生可還記得您曾經(jīng)給我的那本無名藥方?” 田先生眼睛沉了沉:“休要胡鬧?!?/br> “并非胡鬧?!笔ⅧQ瑤道,“只是暫且將師兄身上的毒素轉(zhuǎn)移到我的身上罷了。” 事情當(dāng)然不是這么簡單,兩人對此皆心知肚明。 但他們不知道,躺在床上的滕當(dāng)淵,同樣能聽見外間的動靜。 其實田先生的第八次施藥并非毫無效果,最起碼,如今的滕當(dāng)淵不是毫無知覺,而是能聽到些動靜了。 “師父。”他聽見盛鳴瑤第一次如此正經(jīng)的稱呼田先生,“這一次,就聽徒弟的吧?!?/br> ——不要! 滕當(dāng)淵心中激蕩,他多想大聲反駁這個提議,可如今他卻什么都做不到。 如今的滕當(dāng)淵,孤自一人,無助地站在一片黑暗之中。 良久,滕當(dāng)淵聽到田先生熟悉的聲音傳來,他似乎嘆了口氣,模模糊糊,滕當(dāng)淵也聽不真切,只聽他最后說了一句—— “好?!?/br> = 在為了剿匪受傷時,滕當(dāng)淵沒有后悔。 在為了保護(hù)一意孤行的朝婉清流血時,滕當(dāng)淵也沒有后悔。 甚至在知道自己的舅舅對自己不過是利用時,滕當(dāng)淵亦不曾后悔,甚至在短時間內(nèi)放棄了抵抗。 害他滿門的人是他的親舅舅,是他母親最疼愛的弟弟,這何其可笑?何其荒謬? 就這樣吧。 滕當(dāng)淵任由自己的舅舅——也是他唯一在世的親人,把被他稱為“魔氣”的東西扔到了自己身上。 那一瞬間,滕當(dāng)淵沒有了斗志,他頭一次覺得自己活得如此可笑。 田先生、盛鳴瑤、親舅舅……他們都不要他了。 人活于世,竟能孤獨至此。 然而滕當(dāng)淵從未想過,盛鳴瑤居然會愿意用自己的命來救他。 瑤瑤終于原諒我了? 昏迷中的滕當(dāng)淵被巨大的驚喜砸中,而后,便是鋪天蓋地的痛苦。 不要!不要! 這是我的錯!不要用你的命來換我! 第一次,滕當(dāng)淵明白了什么是后悔。 悔得鮮血淋漓,悔得痛徹心扉。 他不應(yīng)該多管閑事去幫人剿匪,他不該輕信他人盲從親眷,他不該將他的師妹孤獨拋下,去找別人敘舊,卻一句話也不與瑤瑤解釋…… 但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可這些,為何要用盛鳴瑤的命來換?。?! = “掌門!掌門!” 隔著水簾,負(fù)責(zé)看守防御陣中滕當(dāng)淵的弟子跌跌撞撞地闖入大殿中,顧不得失禮,氣喘吁吁地大喊—— “滕師兄!滕師兄他好像……” 弟子又喘了口氣,終于將舌頭捋順。 “——好像要入魔了!??!” 第22章 若劍前是他的師妹呢? 盛鳴瑤與田先生準(zhǔn)備好施針?biāo)璧乃幉暮螅锵壬回5溃骸澳闼坪醪⒉粚Α狻@個稱呼感到奇怪?” 盛鳴瑤眨眨眼,順口胡扯:“是不仁圣告訴我的,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兩人對視良久,田先生忽然開口,卻是又換了一個話題:“你與滕當(dāng)淵,之前是因什么而吵架?” 因為嫌棄他總是悶著心,都相處快十年了,還什么也不肯與我說。 話是這么說,但同時,盛鳴瑤亦明白,如今這個不過二十的滕當(dāng)淵確實以赤子之心待她。 寡言少語,卻足夠真誠干凈。 縱使盛鳴瑤所行所謀皆是算計,卻也不愿欠人人情。 然而這些,是不能和田先生說的。 “當(dāng)時年輕,小孩子的愛恨總是那么簡單,來得快,去得也快?!笔ⅧQ瑤道,“誰還記得是為什么呢?或許是因為他少看了我一眼,又或許是因為他多和朝小姐說了幾句話?!?/br> “呵,之前嫌棄得看都不愿看到他,如今你居然愿意舍命相救?” 田先生又變成了一幅老不正經(jīng)的樣子,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樣追問:“如果這次不是他,你還愿意這么做嗎?” 盛鳴瑤仍是笑著,漂亮的桃花眼里閃著白胡子老頭從未見過的動人光芒。 又或許,他真的從未懂過這個徒弟。 “田先生,你我皆知,這種事情,是做不得‘如果’的。” “但現(xiàn)在,昏迷不醒的是滕當(dāng)淵,所以,我一定要救他?!?/br> 盛鳴瑤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何況,藥方上說了,做這樣違背天命的事情需要心甘情愿、年紀(jì)相當(dāng)。想來想去,也只有我最合適了?!?/br> 室內(nèi)一片寂靜,就在盛鳴瑤以為田先生還會說些什么時,他忽而轉(zhuǎn)身,一言不發(fā)地離開了。 于是,盛鳴瑤以命換命這件事,就這么定下了。 別看說得輕巧,可實施起來,不止cao作困難,就連其中痛苦也令盛鳴瑤難以承受。 肚子疼到抽搐,仿佛姨媽痛的翻倍,腦中也是一片混沌,耳旁盡是嗡鳴,眼前一片模糊,盛鳴瑤痛得連手指甲深深刺破了掌心都未曾發(fā)覺。 “不要抵抗。”田先生突然出聲,盛鳴瑤當(dāng)然沒聽過見,不過他本來也不是說過盛鳴瑤聽的。 “你的師妹在用命救你,稍有不慎,滿盤皆輸。你就不要拖后腿了?!?/br> 一瞬間,盛鳴瑤只覺得兩人之間的聯(lián)系變得通暢了起來——倒不是說有多舒適,被倒灌魔氣自然是痛苦的,但比之前堵著時暢快多了。 就好比喝中藥,與其一勺一勺慢慢下咽,倒不如直接干了一碗來得痛快! 意識逐漸混沌,最后一絲光亮消失,盛鳴瑤徹底浸入了黑暗。 與此同時,躺在床上的滕當(dāng)淵豁然睜開了眼睛。 === “哎?師兄,師兄這又無事了?” 前去稟報的弟子帶了純戴劍宗里一堆大佬到達(dá)滕當(dāng)淵住處后,卻發(fā)現(xiàn)之前黑氣四溢、臉上隱隱有魔紋顯露的滕師兄此時周身靈氣清澈干凈,半點沒有入魔的跡象。 仿佛之前的跡象都是假的,只是在逗他們玩兒似的。 弟子:不愧是大佬滕師兄! “沖和,你看那邊?!?/br> 掌門遙遙一直,眾人的視線便落在了洞府中另一邊的盛鳴瑤身上。 當(dāng)日,怕有人閑言碎語,沖和子雖讓盛鳴瑤留在滕當(dāng)淵住處里入幻夢,卻到底將兩人隔開。 而此時,盛鳴瑤臉上隱有暗紋顯露,正和滕當(dāng)淵之前傳來的情狀一模一樣! 那弟子注意到后,瞠目結(jié)舌:“這……這……” 掌門不耐地?fù)]退閑人,對著沖和子道:“幻夢之中,時光飛逝,與此間不同。也不知道這二人是遭遇了什么……” 沖和子長嘆一聲:“這下,我們恐怕欠下了一個大人情啊!” === 另一邊,等盛鳴瑤再次清醒時,就聽一堆嘈雜人聲在耳邊吵鬧。 “殺了她!她已經(jīng)變成了妖物!” “別心軟啊,滕大俠!” “滕少爺你還猶豫什么?我知你與這妖……” 說話的人被滕當(dāng)淵猛地投來的兇狠眼神震懾,立刻改口道,“她與你感情甚篤,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是人啦!而我們這么多活生生的人都還要命呢!” “是啊是??!” “老夏說得對!” 就連朝婉清都開口:“滕哥哥你沒事我很開心,若是當(dāng)日知道能用我的命來救你,我也是愿意的。以己度人,我想盛姑娘如今見你清醒無恙,心中也是開懷的。她能決定舍命救你,想來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如今盛姑娘已經(jīng)……” “夠了!” 朝婉清瞬間淚水漣漣,貝齒輕咬下唇:“滕哥哥……” “我說夠了!” 滕當(dāng)淵語氣低沉,透著一股駭人的兇狠,毫不猶豫地拔出劍指向了朝婉清。 朝婉清被驚得后退一步,瞬間沒有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