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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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鳴瑤沒想到這孩子真將她編得故事記在了腦中,好笑之余也有些感動,順著他的話說道:“是啊,就是因為他們?!?/br> “說來也巧,我們兩個的傷痕都在眼睛的地方,又不約而同地逃入了浮蒙之林,這是不是也算緣分了?” “行了,今天時候也不早了,我們早些休息,明天早起,出門打聽一下段掌柜的消息是否屬實,看看大荒宮的人究竟什么時候能來。” 蒼柏見盛鳴瑤并不在之前的事,明顯松了口氣,輕聲應(yīng)道:“好,阿鳴jiejie也早點休息?!?/br> 與蒼柏告別后,盛鳴瑤回到自己的房里,這一天從浮蒙之林來到林鎮(zhèn),經(jīng)歷的事情太多,她的身體早已不堪承受這樣的配備。在簡單地洗漱過后,盛鳴瑤幾乎是在沾上床的那一秒,就昏睡了過去。 盛鳴瑤的睡眠向來很淺,第二天一早樓下剛傳來了響動,她就立刻清醒了過來。 草草整理了一番床鋪,盛鳴瑤拉開了窗戶,透過窗戶向外望去,主街道上還沒什么人,偶爾有幾家包子鋪開了門,天空也還未完全亮起。 時間還早。 這么一想,盛鳴瑤沒有立刻出門,反而盤腿在床上,想要試著引氣入體。 這一次她用的功法自然不是《水蓮引》,而是之前曾在丁芷蘭處看到的普通外門弟子用的基礎(chǔ)功法。 若是打個不恰當(dāng)?shù)谋确?,《水蓮引》就相?dāng)于后世的金牌講師xx獨家押題,普通的基礎(chǔ)功法,大抵類似于市面上堆積成山的普通習(xí)題集。 前者因為稀有,自然引得人趨之若鶩,可因為內(nèi)容深奧,反而并不適合所有人。后者雖然常見,但是大部分人用著都不會出錯。 盛鳴瑤嘗試著引氣入體,說實在的,她對自己的資質(zhì)很有自知之明,根本沒想過一次就—— ……成功了?! 怎么可能! 盛鳴瑤瞠目結(jié)舌的發(fā)現(xiàn)自己體內(nèi)涌入了一股稀薄細(xì)小的靈氣,如果將人體比作大海,那么這股靈氣大約就是一個小蝦米,細(xì)微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然而無論再怎么細(xì)微,這也是靈氣啊! 對于盛鳴瑤來說,在沒有任何人的指導(dǎo)幫助下,第一次引氣入體就完全成功,這意義非比尋常。 之前在般若仙府時,盛鳴瑤自知資質(zhì)一般,在還未覺醒自我意識時,被天道cao控著的‘盛鳴瑤’基本已經(jīng)屬于自暴自棄的狀態(tài)。 即便后來回到了從前,可盛鳴瑤連著失去了兩滴心頭血,修行變得更為困難。 然而如今,她居然可以做到第一次引氣入體就成功?! 盛鳴瑤并不知道,在解除了心中魔障后,如今她的境界和精神力已經(jīng)可以與化神期的大能相提并論。更何況又有蒼破用他的一只眼睛填補了盛鳴瑤失去的心頭血,順道修復(fù)了她的經(jīng)脈,一次引氣入體成功根本算不上什么。 她的未來,會越來越好。 結(jié)束了短暫的修煉,盛鳴瑤深知不可貪多的道理,見天邊已經(jīng)光芒大盛,起身整理了一番衣著,隨后敲響了蒼柏的房門。 如她想的一樣,蒼柏早就收拾妥當(dāng),精致完美的面容出現(xiàn)的那瞬間,將客棧老舊的木門都襯托得古樸大方,像是一位從舊日宅門中走出的小公子。 蒼柏的氣息也是如此,干凈又神秘,讓人不自覺地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早上想吃什么?” 蒼柏想了想,提議道:“既然打算出門探聽消息,不如我們?nèi)ソ稚瞎涔?,正好找個早點鋪子解決早飯?!?/br> 這提議與盛鳴瑤的想法不謀而合,兩人收拾了一番,下樓離開了客棧。 兩人一出門,立刻感受到了小鎮(zhèn)居民的熱情,他們都好奇地打量著這容貌不俗的二人,熱情地想要將這兩個人拉入自家的店鋪。 盛鳴瑤明顯發(fā)現(xiàn)蒼柏周身的氣息從原本的平和愉悅,變得煩躁,就連總是上揚的嘴角也拉平,毫不掩飾自己的冷漠。 昨天晚上還沒這么明顯,但今天盛鳴瑤意外地發(fā)現(xiàn),蒼柏很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 就在這時,有個小男孩從后頭追上來,跟在蒼柏叫“仙人”,惹得蒼柏走得更快,那小孩而一時不察間左腳絆右腳,向前一撲,眼看著就要撞在了蒼柏的腿上。 若是如此倒也罷了,可蒼柏活像是聞到了什么令人作嘔的氣息,他毫不猶豫地伸手拽住了盛鳴瑤的衣袖,側(cè)過身輕輕一拉,就將盛鳴瑤拉入身旁的空地。 幾乎是同時,原本跟在兩人身后的小孩兒前方?jīng)]有了倚靠,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路上的碎石子劃破了皮膚,淺淺的傷口有鮮血涌出。 小孩子不懂事,覺得痛了就立刻哇哇大哭起來,哭聲嘹亮到幾乎徹響了清晨還沒有太多人的街道。 聽見哭聲,一個穿著圍裙的婦人形色匆忙地從后方趕來,盛鳴瑤本想上去將那小孩兒扶起來,可剛往前走了一步,袖子卻被蒼柏緊緊抓住,動彈不得。 蒼柏的力氣太大,已經(jīng)隔著她的衣袖將自己的掌心掐出了痕跡,這股固執(zhí)地不肯放手的模樣,像極了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盛鳴瑤一時怔然,回頭看向蒼柏。 少年面無表情地低垂著頭,整個人淹沒在了盛鳴瑤的影子里,清晨的陽光沒有半點落在他的身上。蒼柏薄唇緊抿,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另一只垂在身旁的手不知何時已經(jīng)緊握成拳。 這樣脆弱到仿佛一觸即碎的蒼柏像是飛在空中的風(fēng)箏,而他的線在盛鳴瑤手中。 只要盛鳴瑤選擇一放手,那么這個風(fēng)箏就會立刻消失在天際,再無蹤影。 就在盛鳴瑤愣神間,街邊賣包子的大嬸已經(jīng)出來將摔倒的孩子扶了起來,那圍著圍裙的婦人也已經(jīng)趕到。 她心疼叫著孩子的名字,見孩子沒什么大事,又轉(zhuǎn)而將炮火對準(zhǔn)了站在一旁的盛鳴瑤—— “小孩子不懂事,摔了一跤,你們躲開也就罷了,怎么連扶也不扶?” 那婦人見盛鳴瑤身段姣好,露在面紗外的眼睛也是從未見過的漂亮,心中頓時升起了幾分退卻。 不過婦人掃了眼盛鳴瑤身后,見她并沒有像那些大家小姐一樣有仆從跟隨,到底是護犢心切,瞪著眼罵道:“看著到是知書達(dá)理的樣子,卻欺負(fù)一個小孩子。你們一個個的,是瞎了眼嗎?還——” “是啊?!?/br> 蒼柏從陰影處走出,輕輕摁下了盛鳴瑤擋在他面前的手,在盛鳴瑤擔(dān)憂的目光中,順著聲音辨出了那婦人的方向。 晨間不算燦爛的陽光終于落在了蒼柏的臉上,沒有帶來半分溫暖,反而顯得愈發(fā)冷冽。 蒼柏牽起嘴角,放開了拽著盛鳴瑤衣袖的手。 “——我就是個瞎子?!?/br> 還是被曾經(jīng)的好友……被你們?nèi)祟愑H手剜去了眼睛。 ※ 魔界· 本就陰森的萬骸殿即使被人填滿,仍然顯得十分空蕩,毫無生機。 所有的魔使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魔宮正殿的地上,連身體的抖動都不敢肆意擴大半分,唯恐被心情不悅的魔尊遷怒。 “你的意思是,沒找到她?” 松濺陰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跪在地上的魔使焦影渾身顫抖,冷汗直流,可偏偏面前的人是魔尊松濺陰,而在魔尊面前抖如篩糠并不丟人。 哪怕焦影是堂堂元嬰期的大魔,在松濺陰面前卻連頭也不敢抬起分毫,生怕激怒了這個出關(guān)后實力更加強大、又更讓摸不透的魔尊。 單說之前八大魔使之一的紅苕也不知做錯了什么,魔尊出關(guān)當(dāng)日就令人將她丟入了赤練之獄最底下那一層,讓她將七種最殘酷的酷刑都親身體驗了一遍。 不僅如此,松濺陰又讓人用專門折磨魔族的鐵鏈拴住了她的四肢,最后將她扔進了化骨水中。 那一日,紅苕的慘叫響徹了赤練之獄。 “屬下待人在大陸西面的落安州、鄺虞州搜尋許久,未曾找到過一個叫做‘盛鳴瑤’的姑娘?!苯褂安蛔杂X地將頭埋得更低,努力使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 “南興州有般若仙府坐鎮(zhèn),屬下不敢妄動?!?/br> “不敢?” 松濺陰驀地開口,輕柔的語調(diào)在焦影耳旁響起,距離之近幾乎讓焦影嗅到了魔尊身上的血腥氣,還有…… 還有……一絲類似于麥芽糖的香甜氣味? “?。。?!” 在所有人驚駭?shù)哪抗庵?,魔使焦影渾身被一個暗紅色的鐵鎖緊緊勒住,鐵索上纏繞著青紫交加的雷點——這是魔尊松濺陰最擅長的‘雷封’。 召喚出雷電,引入敵人的經(jīng)脈之中,讓對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沒用的東西?!?/br> 松濺陰的聲音輕柔極了,轉(zhuǎn)身拾級而上回到了王座,長長的衣袍拖在地上蜿蜒著像是一條血路。 “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松濺陰的聲音很慢,像是根本不在意這件事的結(jié)果,可他話中的含義卻并非如此,“如果第二個人,也沒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那么……” “魔界,不需要無用之人?!?/br> “屬下桀離有事要稟報魔尊大人!” 地上一個矮小且不起眼的魔使忽然高聲大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松濺陰神色難辨,他又摩挲了一下手上血紅色的珠子,才緩緩開口:“說。” “般若仙府所在的南興州屬下雖不敢妄動,但亦化為人形,打聽出了一些消息?!?/br> 又焦影的前車之鑒在前,桀離并不敢故弄玄虛,立刻將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清楚。 “之前般若仙府玄寧真人有一弟子名為‘盛鳴瑤’,她似乎與門派中某一長老之女不睦,兩人比武之時,不知為何盛……盛小姐忽然魔氣入體?!?/br> 求生欲讓桀離吞下了‘盛鳴瑤’這三個字,果然之前愈加濃烈的殺氣不再,魔尊喜怒難辨的聲音傳來:“接著說?!?/br> “盛小姐不愿入魔,加之與師門關(guān)系破裂,在前年冬日時當(dāng)著她師父玄寧真人的面,從靈戈山巔跳下去了。” 最后一個字落下后,位于上首的魔尊半天也未發(fā)一言。 其他人摸不透這位到底是何想法,也都下意識凝神屏息,一時間殿內(nèi)寂靜得落針可聞。 松濺陰凝視著掌中的紅色珠子,半晌后,從王座起身,勾起唇角:“這些消息你都是從何處得來的?” “是般若仙府弟子朝婉清告知于我,她乃玄寧真人之徒,屬下以為,消息來源應(yīng)當(dāng)可靠。” “很好?!?/br> 再次聽到了‘朝婉清’三個字,松濺陰半點沒有反應(yīng),似乎這就是一個普通陌生人的名字,與他毫無干系。 “你繼續(xù)去盯著?!?/br> “必要時,本尊允許你暫時拜入般若仙府門下?!?/br> 這么說著,一把流淌著泠泠青光的武器忽然出現(xiàn)在了桀離面前,他陡然睜大了雙眼,這是曾經(jīng)火蟒族蛇王用的奪魂勾! “這東西賞你了?!?/br> 松濺陰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隨手揮退了眾人,又開始兀自盯著那血珠發(fā)呆。 等到魔使們都退出去后,一切又寂靜如往昔。 松濺陰孤自坐在王座之上,這個王座是用每一任魔尊的頭骨制成,故而連魔宮正殿又有一個很不吉利的名字,叫做‘萬骸宮’,前幾任魔尊都不太喜歡這個地方。 不過松濺陰從不在意這些,他凝視著掌中的血紅色的珠子,腦中又浮現(xiàn)起了曾令他肝膽俱裂的那句話。 【——你為什么…不早點來?】 片刻后,王座之上的松濺陰肩膀輕微的抖動,而后幅度越來越大,直至大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