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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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盛鳴瑤沉思之時,除去云中君外的四位長老飛身站在了殿內(nèi),憑空扯出了一張‘網(wǎng)’。在四人放開后,這張網(wǎng)飄飄搖搖浮在了空中,正對著新收入的弟子,吐出了一塊通體玄黑,方方正正的石頭。 ——這是大荒宮用來測試弟子有無天賦的“勘天石”。 勘天石漂浮在半空中,表面乍一看十分光滑,通體漆黑。仔細(xì)分辨下,在漆黑的石面上綴著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光亮,它們纏繞在石頭周圍,像是將星空截取,落在了人間。 云中君凝視著勘天石久久不語,站在石頭錢田虛夜轉(zhuǎn)過身,看著弟子們,笑瞇瞇地開口:“外頭的都測過了,那如今該輪到你們幾個了。怎么,誰先上去?” 新弟子們彼此對視,不等旁人開口,長孫景山率先出列:“弟子愿意嘗試。” 從長孫景山開始,錦沅、長葉、孫瑾蘭挨個上前,他們將手放在勘天石上,皆無動靜。只有阮綿將手搭在勘天石上后,那石頭上隱隱顯出了一個大刀的形狀。 這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天賦在修士中出現(xiàn)的概率極其渺茫,能有一位都是燒高香的存在。 直到蒼柏出現(xiàn),他的手掌還未觸及勘天石,在勘天石后的‘網(wǎng)’光芒大勝,背后的漆黑左一道右一道,毫無規(guī)則的褪去,最后化作一片全然不含雜質(zhì)的純白。 就像是一個頑皮的孩童用筆蘸取了調(diào)色盤上所有的白,又肆無忌憚地在黑色的紙張上涂抹,沒有規(guī)則規(guī)律,也毫不講究筆法。只是一場隨性潑墨,就將烏黑化作了純白。 桂阿怔然,不自覺地合起了折扇:“……這是?” “很強(qiáng)大的天賦,我也未見過與之類似的?!奔衬嫌挚戳艘谎凵n柏,不多發(fā)一言。 到底是曾經(jīng)在大陸叱咤風(fēng)云的蒼龍族,哪怕被天道壓制剝削至此,也能覓得生機(jī)。 汲南心中也是感慨頗多。 面前這位“蒼柏”,如今的實(shí)力恐怕還不足當(dāng)年的十分之一,饒是如此,稍微泄露一絲,也會引得修仙界震蕩不已。 “引萬物,導(dǎo)眾生?!碧锾撘箵嵴?,感慨道,“這個天賦極其難得?!?/br> 不止長老們,底下的弟子也都新奇的開著蒼柏。 盛鳴瑤借此機(jī)會,仔細(xì)地感受他們的情緒——有欣喜、好奇、開懷,還有躍躍欲試的戰(zhàn)斗欲,許句甚至直接對蒼柏發(fā)出了比試一場的邀約。 眾人情緒各不相同,卻唯獨(dú)沒有嫉妒與惱恨。 場中弟子眾多,居然沒有一個散發(fā)著負(fù)面情緒,而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祝福與喜悅。 在這一刻,盛鳴瑤終于明白了為何大荒宮弟子不多,建宗時間也不算最久,卻能讓許多人忌憚,不敢輕易挑釁的緣故了。 只因大荒宮從來都是上下一心,即便是心生斗性,也是單純的比試,絕非要和同伴你死我活。 上下一心,這才是最能難得的事。 見盛鳴瑤低著頭像是在發(fā)呆的模樣,錦沅隔著長孫景山,從背后輕輕推了盛鳴瑤一把:“阿鳴,到你了?!?/br> 錦沅同樣選擇恢復(fù)了春煉中的記憶,一片模糊中,唯有盛鳴瑤逆光而立的身影清晰無比。 被推了一把的盛鳴瑤這才如夢初醒,收起了之前那股奇妙的感受,徑直向前方的勘天石走去。 她在那石頭前站定,抬起手覆蓋在了冰涼的石面上,心中毫無波動。 果然,勘天石沒有絲毫動靜,漆黑的表面連一絲光亮也無,更別提那塊被蒼柏的天賦染白的背景了。 比起身后長孫景山的失落,盛鳴瑤半點(diǎn)也沒有遺憾。 她放下手,不好意思對著田先生聳了聳肩。 有些事情不是光憑努力就能做到的,比如自己沒有天賦能力這件事,又并非—— “咦?”長孫景山捅了捅身側(cè)的許句,“你有沒有聞到花香?” 許句搖頭:“我聽見了風(fēng)聲?!?/br> “風(fēng)聲?”阮綿奇怪地側(cè)過臉,“可是我聞到了飯菜的香氣誒?錦沅jiejie呢?” 錦沅遲疑的開口:“剛才一瞬間,我像是被毛茸茸的東西包圍,很溫暖,半點(diǎn)也沒有攻擊性?!?/br> 不止他們,身后那些年長些的親傳弟子們同樣驚奇的看著彼此小聲交談。 “咦,我怎么聽見了鳥鳴?”長空驚奇道。 春如緩慢地眨了下眼:“我好像……見到了彩虹?” 怎么回事?難不成大家都出現(xiàn)了幻覺? 這不可能。 眾人再次將目光投向了殿內(nèi)中央。 就在盛鳴瑤完全將手抬起時,身后傳來了倒吸涼氣之聲。然而她無暇顧及,專注地看著前方,眼睛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睜大。 在盛鳴瑤的身前,原本漆黑的勘天石上光芒大作,流光溢彩,竟將身后純白的背景再次渲染成了彩色。 大到江南的繁花似錦,漠北的落日孤煙,紅塵中的熙熙攘攘,山水中的幽靜隱秘…… 小到母親對于即將遠(yuǎn)行的游子最后的叮嚀,野外樹林中驀然想起的呦呦鹿鳴,街道兩旁熱鬧的行人雜音,初生嬰兒的第一聲啼哭—— 所有人都有不同的感受。 盛鳴瑤怔然地望向了掌心。 她這是……突然有天賦能力了?! 站在盛鳴瑤身后的蒼柏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他與眾人一樣,目光虛虛地落在了那個立在場中的女子身上。 只是與眾人片刻放縱沉溺不同,蒼柏自始至終都很冷靜,唯一的變化,就是往日里總是空洞的目光都纏繞上了淺薄的愉悅。 [可是這樣奇怪的東西,旁人也沒有。] [別人沒有的東西,我也想讓阿鳴jiejie擁有。] 這是蒼柏在幻境中的承諾,在現(xiàn)實(shí)中,依然有效。 ——從今往后,即便是很多人沒有的東西,盛鳴瑤都會有。 第76章 我為故人而來 殿內(nèi)無端起了一陣風(fēng)。 起先是微風(fēng), 而后越旋越大, 幾乎要將所有人包圍。 這風(fēng)雖大, 卻并無惡意,它是溫柔且無害的。在這一刻, 所有在殿內(nèi)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撫慰人心的力量。 從出現(xiàn)開口就一直縮在角落里的云中君怔忪,抬起頭,似是在看那塊勘天石,又似越過了勘天石看到了什么別的東西。 在某一瞬間,他聽見了一個久違的聲音。 歡快又活潑,讓已經(jīng)久未有情緒波動的云中君的眼眶微紅。 “……這樣的天賦,我活了幾千年,也未曾見過?!?/br> 汲南鋒利的目光落在了盛鳴瑤的身上, 總是冰冷的鷹眸中毫不掩蓋自己的欣賞。 魚令鶯點(diǎn)頭,贊同道:“的確是很奇妙的能力,勤加修煉, 以后定大有作為?!?/br> 蒼柏站在盛鳴瑤的身側(cè), 淺淡一笑。 長孫景山興奮地走到了盛鳴瑤的身邊, 看看她, 又看看蒼柏,一伸手直接攬住了蒼柏的肩膀,口中不住的感嘆。 “太厲害了吧!你們兩個的能力都好神奇!” 錦沅也笑盈盈地走到了盛鳴瑤的身旁, 搖了搖她的胳膊:“恭喜。你這個天賦打算叫什么名字?” 幻境中的記憶雖然會被模糊,不過有一個人,錦沅記得很清楚。 正是這個人對著她伸出手, 毫不介意她深陷泥潭,并愿意將她從中拉起,讓她見識到了這世間的另一種可能。 盛鳴瑤茫然地抬起手,自己居然有了天賦?還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天賦,甚至都找不到合適的稱呼? “不如叫‘色染’怎么樣?”生性活潑的長空提議道,“這么多顏色,都將背景板染得五彩繽紛了?!?/br> 長風(fēng)當(dāng)即反駁:“不妥。盛師妹的天賦能力并不只是顏色,還有氣息,觸覺?!?/br> 春如若有所思:“那不如叫‘感萬物’?” 秋萱搖頭反對:“和蒼柏的天賦名字有些重復(fù)了?!?/br> 一時間大殿內(nèi),眾弟子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了盛鳴瑤能力的稱呼,各執(zhí)一詞,不肯相讓。 若要打一個不恰當(dāng)?shù)谋扔鳎@群家伙簡直像極了一群要給剛出世的孩子取名的長輩。 殿內(nèi)氣氛無比和諧,幾位長老也聚在了一起,看著他們玩鬧。 “不如,就叫‘無名’如何?” 蒼柏轉(zhuǎn)向了盛鳴瑤,他的眼上不知何時又被白色的綢帶繞起,不過蒼柏五官著實(shí)精致完美,哪怕看不見眉眼,也擔(dān)得起一句風(fēng)華絕代。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如今阿鳴jiejie的天賦堪稱眾生之相,又令人心神得到撫慰與寧靜,取‘無名’二字,也不算辱沒?!?/br> 盛鳴瑤沒想到蒼柏能將自己這奇葩的能力,上升到這般高度,她眨眨眼:“我覺得不錯?!?/br> 不知何時走到了二人身前的田虛夜捋著胡須,贊同道:“好一個‘無名’,我開始期待下一次眾人齊聚的萬道會武了?!?/br> “啊,會武?!?/br> 魚令鶯嘆息了一聲,上前幾步,美目流轉(zhuǎn),凄婉的目光落在了在場每一位弟子的身上,無端令人毛骨悚然。 “若是今年再邀我們前去,就不必與他們客氣了?!?/br> 在過去,魚令鶯與正統(tǒng)宗門里的某些長老有些牽扯,因此常年蝸居在大荒宮的一角,輕易不愿踏出這片地界一步。 因此,能聽她主動提起會武一事,實(shí)在難得。 桂阿知道這些往事,聽見魚令鶯這話后,微微一笑:“那是自然。有了這么兩個有趣的小家伙,一定能把般若仙府那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揍得非死即傷吧?” 一邊說著,桂阿笑得燦爛又極具風(fēng)情,他那眼睛掃了一圈眾人,著重落在了盛鳴瑤的身上。 有趣的小家伙·盛鳴瑤:??? 等一下,話題為何突然危險了起來? …… …… 大荒宮內(nèi)其樂融融,遠(yuǎn)在另一端的兩大門派,就完全沒有這般和諧了。 “弟子范子陵行為不端,肆意滋事,口出狂言,勒令閉關(guān)反思十年,抄寫門規(guī)千遍,出關(guān)后亦不得隨意外出。” 這個處決不輕不重,但對于剛撿回一條命的范子陵而言,無異于天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