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吸入性燒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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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某些獨特的香氛能夠起到解酒提神的作用,一個大男人往身上噴這么重的香水,還故意往犯罪嫌疑人面前湊,肯定是沒安什么好心。 “你說你怎么就這么急呢,讓我多休息一會兒又不會死人?!崩類蹏∠铝松砩系呐珉S手往沙發(fā)上一丟 ,不正經(jīng)的笑容瞬間收斂,整個人打眉目間透出了一股桀驁,“既然你們要求得這么堅決,那就抽吧,我也想知道老娘今天從頭到尾連顆帶酒的夾心巧克力都沒吃過,身體里三百多的酒精濃度到底是怎么測出來的?” 隊長聽得心里咯噔了一下。 自己早先抓捕這家伙的時候,她不是還口口聲聲說就喝了幾瓶低度數(shù)的紅酒嗎?怎么現(xiàn)在又突然翻供,變成從頭到尾連顆帶酒的夾心巧克力都沒吃過了。 看來里面果然有鬼。 墨軒鈞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神色復(fù)雜的隊長,心頭突然有些不忍,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就在這時候,一通管家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少爺,不好了,夫人的房間起火了!” 墨軒鈞只覺得腦袋里轟的一聲,無數(shù)棟用理智和精密思考堆砌起來的高樓瞬間就塌了:“你說什么?” “老夫人送來的禮物在臥室自燃了,事情發(fā)生在晚上,夫人又睡得太死了,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惫芗颐黠@也吸入了很多濃煙,說話的聲音很沙啞,邊說邊不住地咳嗽,“等我發(fā)現(xiàn)不對趕上去的時候,夫人都快落氣了。” 死一般的沉默持續(xù)了好幾秒,墨軒鈞才有氣無力地從牙縫間硬擠出了四個字:“我知道了?!?/br> “少爺,醫(yī)院的救護車到了,我先送夫人去處理一下。”管家簡直被嚇得膽戰(zhàn)心驚,說起話來連聲音都是抖的,幸虧十一出去追殺胡俊沒有成功,整個人氣呼呼地又折返了回來,上二樓睡覺的時候發(fā)現(xiàn)門縫間竟然有白煙漏出來,不然語輕今晚應(yīng)該就被活生生地悶死在臥室里了。 “去吧,記得讓醫(yī)生重點檢查一下夫人有沒有吸入性燒傷?!蹦庘x手上的力氣大到恨不得將手機直接捏爆,“我馬上就過來?!?/br> 墨軒鈞重新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技術(shù)部人員剛剛按著李愛國強行抽了兩管血,正在被那個祖宗破口大罵。 “墨總,你這是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标犻L發(fā)現(xiàn)自打墨軒鈞一進門,房間里的溫度好像就比剛才低了不少,這家伙的臉色更是臭到令人發(fā)指,好像有誰欠了他一個億不還似的,“是不是來得太早了沒休息好?我在這邊有間宿舍,床單鋪蓋都是今天新?lián)Q的,你要是不嫌棄,我把鑰匙給你。” 墨軒鈞一雙老鷹似的眸子死死鎖定著李愛國,眼里閃過的寒光像無數(shù)把利刃,簡直恨不得將她當(dāng)場剝皮抽筋:“我想單獨跟路易菲爾說幾句話?!?/br> “不行,我不同意。”鷹司狩拒絕得斬釘截鐵,“在達成和解之前,我不允許有除我以外的任何人單獨接觸我的當(dāng)事人?!?/br> 話音剛落,就看見墨軒鈞端起桌上的熱茶直接潑到了他臉上,燙得他既蒼白又嬌弱的肌膚倏然紅了一大塊。 “八格牙路!”從來沒受過這種氣的鷹司狩頓時氣得連母語都說了出來,“墨軒鈞你發(fā)什么瘋!” “這是燙傷,要是處理得不好很容易會留疤?!笨偛么笕隧樖殖榱藥讖埣埥?,一臉冷漠地擦了擦手,“毀容和跟我杠,你自己選一個?!?/br> 鷹司家族是日本最古老的貴族家族之一,而且為了保證血統(tǒng)的絕對純粹,至今仍然采用族內(nèi)通婚政策,而他們家族的一個特點就是無論男女,肌膚都會格外敏感,并且呈現(xiàn)如冰雪一樣的蒼白。 這種略帶畸形的美曾經(jīng)在平安京時期受到了全國貴族的效仿,為了復(fù)制鷹司家族的膚色,這些貴族甚至不惜冒著折壽的風(fēng)險在全身涂滿鉛粉。 面對這么一張比剛剝殼的雞蛋還嫩的臉蛋兒,也就只有墨軒鈞這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家伙才下得去手。 以這杯茶的溫度,哪怕潑在尋常人臉上也夠喝一壺,更別提此刻受傷的是鷹司狩了:“墨軒鈞,你這是尋釁滋事,是故意傷害!” “那你去法院起訴我啊?!蹦庘x默默地又端起了另外一杯,“你是外國人,跨國執(zhí)法有難度,所以本國最多也就叫我賠錢。你猜我缺不缺錢?” “好啦好啦,墨總,鷹司先生,你們一人少說兩句吧。”隊長一看勢頭不對,趕緊用身子擋住了墨軒鈞握在手里,隨時都準(zhǔn)備再往鷹司狩臉上來一發(fā)的水杯,“鷹司先生,你這個臉真的得處理一下,別看現(xiàn)在天氣冷,其實冬天的感染概率比夏天要高得多。來來來,我?guī)闳ノ覀冴犪t(yī)那兒,他之前在市醫(yī)院的燒傷科做過,處理燙傷可有一套了?!?/br> 都說男人跟女人待在一塊兒久了會有夫妻相,無論是外形還是言談舉止,都會不知不覺間打上另一個人的烙印,李愛國以前不信這種說法,現(xiàn)在倒是有幾份信了。 這幅一言不合就直接端茶潑人的做派,的確有幾分語輕的影子,不過這個法子從墨軒鈞手里使出來,那威力起碼大了不止十倍。 “墨總這么煞費苦心的把鷹司狩支走,到底是準(zhǔn)備跟我講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呢,還是想趁著月黑風(fēng)高,萬籟俱寂,跟我牽牽小手親親小嘴?”李愛國撥了撥自己垂在耳鬢間的碎發(fā),笑得風(fēng)情萬種,臉上一點兒也不露階下之囚的頹態(tài)。 “語輕房間起火,差點就沒命了?!蹦庘x恨恨地盯著她,眼里冒著火花,“你今晚鬧這一出就是為了故意把我引走,然后沖她下手,對不對?” “墨軒鈞,你這個人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癥啊?”李愛國這種人那是出了名的臉皮厚,心理素質(zhì)好,你越瞪我我越有底氣,因為吃準(zhǔn)了你丫沒證據(jù),“你老婆在你的房子里被你媽送的禮物差點兒搞死,關(guān)老娘屁事,我又不是你媽,你媽送的禮物也不是跟我買的。你們墨家人邏輯真的有問題,我覺得需要看看心理醫(yī)生?!?/br> “為什么會那么巧?”墨軒鈞的眉頭緊緊地蹙在一塊兒,中間形成了一個淡淡的川字,“語輕每一次遇到足以要命的危險,我都不在她身邊。要么是她跟你在一起,要么是我跟你在一起,你就是故意要把我們分開。” “墨軒鈞,我去你媽的白眼狼,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你以為老娘很樂意跟你們兩個攪和在一塊兒嗎?”李愛國在桌子上掃了一圈,也沒找到個可以用來爆頭的武器,只好悻悻地又坐了下來,“要不是為了江無情和我家心肝寶貝小十一,誰樂意跟你們這兩個掃把星湊在一塊兒?老娘認識你們以后,一會兒被人砍,一會兒被車撞,開個飛機都能被人從天上打下來,你見過哪個反派像我這樣盡職敬業(yè),拿命不當(dāng)自己的在玩兒?老娘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真想殺陳語輕那個窩囊廢犯得著自己上陣?光是把我研究所里那些新型毒藥搬出來,一天下一種都夠你頭疼。” 墨軒鈞并沒有搭茬,只是深深地看著她,目光深邃而又復(fù)雜,里面充滿了憂思。 沒錯,李愛國對語輕是很好,好到真的就如她自己所言,是在全心全意拿語輕當(dāng)接班人培養(yǎng)。 但是跟這個jian商打了這么多年交道,他可不相信李愛國會真的這么好心。 “我回去照顧語輕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蹦庘x將信將疑。 “唉,現(xiàn)在的年輕人可真是沉不住氣?!崩類蹏移ばδ樀負u了搖頭,等墨軒鈞走了以后卻又臉色突變,就著手機撥通了電話,“喂,墨軒鈞好像發(fā)現(xiàn)了?!?/br> 墨軒鈞趕到醫(yī)院的時候,手術(shù)室里的指示燈依舊亮著。 站在手術(shù)室門口焦急踱步的管家看見來的人是他,趕緊就迎了上來:“少爺,夫人還在急救室里?!?/br> “墨不然呢,陳峰呢!”墨軒鈞努力壓制著情感,在手術(shù)室門口四下掃視了一圈。 “墨副院長還在趕來的路上,陳醫(yī)生已經(jīng)進去了。”管家臉色十分難看,說起話來吞吞吐吐的,“夫人的檢查結(jié)果也出來了,看起來沒有什么外傷,但是……” “但是身體內(nèi)部嚴(yán)重吸入性燒傷,尤其是呼吸系統(tǒng)和肺部,是吧?!蹦庘x連拳頭都握緊了,手背上青筋乍現(xiàn)。 不知是錯覺還是眼花,管家一時間竟然在墨軒鈞眼底看到了淚花:“少爺您別急,陳醫(yī)生說夫人發(fā)現(xiàn)得很及時,傷得也不是非常嚴(yán)重,用微創(chuàng)療法三到四次就可以痊愈?!?/br> “我現(xiàn)在不想聽這些?!蹦庘x無情地打斷了他,“你做事向來報喜不報憂,我只看結(jié)果?!?/br> 管家原本急得出了一頭熱汗,此刻又被墨軒鈞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夫人有個什么好歹,少爺怕是要把整個墨園都一把火給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