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了?
下雨了。 柴房的屋頂漏下了雨滴,一滴、兩滴地滴在了林昭月的臉上,她微微動了動眼,如今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她來到這個世界時,原主剛剛在潮濕陰暗的柴房中斷了最后一口氣,她因而借此身體重生了。 然這具身體不知被餓了多久,令林昭月渾身連喊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在她的那個世界里,她是被炸死的,好不容易得了一次重生的機(jī)會,難道是穿越過來等著被餓死嗎! 林昭月的心酸澀起來,腦海中便如同有一輛走馬觀燈,將原主生前的記憶一一回放了出來。 隨后又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推開了,一位胖胖的女子搖著身子走了進(jìn)來,她的聲音尖銳的讓人覺得刺耳,“你可想好了,嫁還是不嫁!” 林昭月勉強(qiáng)撐著自己最后余下的一口力氣抓著胖女子的鞋子,“只要給我吃的,吃的!” 胖女人翻了一個白眼,“來財(cái),去告訴我爹,這死丫頭同意嫁了!” 林昭月哪里顧得上細(xì)想胖女人話中的意思,此時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吃飽! 其實(shí)這原主之所以如此狼狽,不過只是不同意一樁婚事…… 方家村有個傻子方二,年紀(jì)不過二十初頭,但他一雙父母早亡,卻好在族中尚有一名有錢的叔叔。 如今正恰好到了方二適婚年紀(jì),于是傻方二的叔叔便撿著林家的欠條來討要抵債的侄娘子了。 方家雖在方家村也算是大戶人家,但方二可是個傻子,誰也不想同個傻子結(jié)親。 然那可是一大筆銀兩,林家長輩一籌莫展,隨后就將主意打到了剛剛死爹的林昭月身上。 但未曾想原主性子執(zhí)拗,寧愿被打死也不肯嫁。 然與原主不同,林昭月可是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她狼吞虎咽地將一桌子飯菜風(fēng)卷云殘,而后瞥了一眼假裝威嚴(yán)的大伯,“嫁也不是不可以。” 大伯動了動眉,可真是沉得住氣。 但一旁的五叔就已經(jīng)按捺不住歡悅的心情,“我就說,這二哥家的女兒最乖巧……” “但是,”林昭月用帕子抹了抹嘴,“昭月是最記仇的,只需要我出了這一口氣,我便允諾替著三meimei嫁到方家?!?/br> 大伯沉著臉,五叔又問道:“如何出氣?” 林昭月瞥了一眼身旁伺候著的胖女人,她嘴角微微向上揚(yáng)著,“還能如何出氣呢,我這一身的傷,總不能是自己摔得吧?” 一旁的胖女人臉色徒變,她尖著嗓子說道:“你,你想做什么,林昭月我可告訴你,別以為我們沒有你就不行,大不了,大不了……” 林昭月突然起身瞪著胖女人,“大不了什么!” 林昭月冷冷哼了一聲,“要不你頂替三meimei?” “大伯五叔,你們要想仔細(xì)了,是讓我出了這么一口氣乖乖嫁過去,還是我將你們所作所為添油加醋地傳出去?” 此番大伯也有些沉不住氣了,“你以為你說得話會有人信?” “管他有沒有人信,惡心惡心你們也是好的?!?/br> 五叔拍桌而起,“你,你……” 大伯象征性地伸出手?jǐn)r著五叔,“說吧,你想怎么出氣?”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胖女人咬了咬牙,她拉著大伯的衣袖道:“爹,你可得護(hù)著蕊兒?。 ?/br> 五叔偷摸地瞥了一眼大伯,這林蕊是大哥的女兒,可這節(jié)骨眼上,他可得提醒著他,不能存著私心害了整個林家,“大哥,你看……” “下月初五,正是黃道吉日。”大伯給旁人使了眼色,隨即上來了兩名家丁一左一右地將胖女人架住了。 那胖女人林蕊被人按在院子的長凳上打了五十個大板,起初林蕊還會尖著嗓子罵著林昭月,可是后來被打得只剩下出的氣了,口鼻中淌著水,再也無法言語。 勉強(qiáng)也算是出了口氣,林昭月冷冷“哼”了一聲,隨后回了自己的屋子。 這林昭月的父親林玄勤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讀書人,本三試中了舉人,卻偏偏在去京州會試的路上感了風(fēng)寒后誤了會試而落選,再之后回村的林玄勤便郁郁寡歡,將家中大小之事一并丟給了林昭月娘親林周氏,然半年前林周氏因?yàn)閏ao勞過度吐血病逝,又三月后林玄勤也撒手隨了妻子而去。 林玄勤家中僅有林昭月一女,因而得了林玄勤的死訊后,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們都趕了過來,明說著要替林玄勤入殮,讓死者入土為安,暗著卻想著如何分掉了林家的田地。 林昭月看著自己落敗的房屋,如今她只一人,所有的籌碼都被她的幾個叔伯捏在手里。 若非是無路可走,誰也強(qiáng)迫不得她,只是…… 首先得活下去才是頭等大事,林昭月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那方二是個傻子,應(yīng)當(dāng)是很好糊弄的,即便不好糊弄,她也可以自個尋個生路,井水不犯河水的過著就是。 林昭月將屋子簡單地收拾了一遍,她心中尋思著明日要去村里轉(zhuǎn)轉(zhuǎn),手中有大伯給的一兩碎銀,如何讓碎銀變成銀錠是林昭月需要思考的。 聽說她所要嫁之人的叔叔是個有錢的主,那么應(yīng)當(dāng)是在聘禮方面不會小氣,有了錢財(cái)之后林昭月盤算著自己能尋個小攤做個小買賣。 林昭月知道林家村往東五里有個南市鎮(zhèn),若是到了鎮(zhèn)上,她在支起一個攤,然后努力存些銀兩,尋個合適的店鋪開個酒樓。 林昭月一邊做著美夢一邊用右手在左手的掌心里畫了一個符號,隨即她眼前便模糊起來。 幸好這隨身空間的本事也跟著她一起穿越過來了。 不過片刻,她面前便陳列出一排排的木架子,架子上擺著許多瓶瓶罐罐,她挑了一個牛rou醬后退了出來。 方才在大伯家里,若不是餓極了,她可咽不下難吃的飯菜,寡油便算了,完全只有咸味。 林昭月捧著她的牛rou醬到了露天搭棚的簡易灶臺前,而后將圍裙系在了身上。 支火燒鍋。 待鍋熱之后林昭月將牛rou醬里的油倒出少許,下拍扁好的姜頭后入冷水。 水滾下面,將面煮軟后下鹽盛出,隨后加半勺的牛rou醬在面上后再撒上蔥花。 清清淡淡的面條配上林昭月自制的牛rou醬,她這才吃得心滿意足,她人雖說穿到了這位苦主的身上,但好在隨身空間的本事也一并穿過來了。 如此一來,她開酒樓之日便也是有盼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