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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開那顆糖的包裝后,他將糖果塞進了嘴里,然后將糖紙放在了鼻尖下面慢慢地嗅著那股香橙的果甜味,這味道要比香煙嗆鼻的味道好的多。 “這份糾結(jié)一直持續(xù)到了準備來A省的前一天,我跟我的一個朋友來到了一處廢舊舊樓,當時我們也是站在樓頂,不過那只有兩層樓高,就算摔下去不會有什么大礙?!?/br> “樓頂兩邊之間的距離是四米三,我那個朋友后來量過之后告訴我的,他是一個特別無聊的人?!背烫托Φ?/br> 聽到這里的時候藺簡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已經(jīng)猜到程跳跟那個朋友要做什么了,那有些太過于瘋狂了。 “我當時半開玩笑的跟他說,要不干脆賭一把,我要是跳過去沒事的話,我就來A省讀書。如果摔下去,那就留在B省養(yǎng)傷。他說可以,然后我就跳了?!背烫p飄飄地說道,仿佛自己只是跳了一次沙坑而已。 藺簡一下子就坐直了身體,手里的那顆軟糖包裝袋都被他激動的捏爆了:“不是,你這他媽交得的都是什么傻逼朋友,還勸著你跳樓,他有毛病吧?!?/br> “對,他的確是有點毛病。”程跳悶笑了出聲,險些讓嘴里的那顆軟糖給噎住,低頭咳了好幾聲后他才繼續(xù)笑道: “我當時跳過去屁事沒有,但他跟我不一樣,我最多是中二病,他是真的神經(jīng)病。我跳的時候,的確并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跳過去,但心里其實還是有把握的?!?/br> “后來他看我跳過去的時候,他也跟著跳了,我敢打賭,他肯定知道自己跳不過來,但他還是跳,你說他是不是有???” 藺簡心說,你自己他媽也病的不輕! 再后來,來到A省之后,程跳就讓人給穿了。 神棍大約是不想對他說這件事情的,可他那位開法拉利的朋友在車上的時候,還是提起了這件事情。 對方甚至很篤定的說道,你一定有過輕生的念頭才會招來那種東西。程跳本來想反駁,他仔細想了想,發(fā)現(xiàn)也沒有什么毛病。 臨走前那人還提醒過他,永遠不要去挑釁生命,不然會哭的很慘的,但更慘的是你沒機會哭。 程跳在掌心哈了一口氣,先前的運動的那股勁下來了,他現(xiàn)在也覺得有些冷了:“于是我離開的那天干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去醫(yī)院看望他,他左腿給摔斷了?!?/br> “不過說實話這人從小就特別軸,單單是人站在那里,就格外的讓人想揍他。我這么多年來,至少有一半的架是幫他打的。” 藺簡想了想,很干脆地將程跳拉到了自己的懷里,兩人湊著一起會比較暖和一些。 “別老說你這個朋友了,換個話題吧。” 不知道為什么,他聽著那個二逼朋友的事情,就覺得有股莫名的煩躁感,他不想再聽別人的那些破事了。 藺簡的懷里挺暖和的,所以程跳也沒有掙扎的念頭,他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后笑著問道:“那你想知道什么?” “說說你自己以前的事吧?!碧A簡輕聲道,順手將手中的軟糖遞了對方的嘴邊。 他突然發(fā)現(xiàn),只有在今天晚上,他才隱隱了解到程跳的真實的模樣,同意也知道了那股陰陽怪氣的真正原因是從何而來的。 “我?”程跳有些疑惑的笑了聲,隨后想了兩分鐘后才又繼續(xù)道:“我以前跟現(xiàn)在沒什么區(qū)別,非常乖。大家還是很喜歡我,你別不相信,事實上大部分的人都很喜歡我。嗯,除了……我媽。” 他用自己的后槽牙輕輕咬了一下嘴里那顆葡萄味的果汁軟糖,但沒有將它咬爛。 也只有這個時候,程跳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已經(jīng)能夠這么輕松的說出了這件事情。 “還要聽嗎?我待會可能會哭,你得負責哄我。”他將腦袋窩到了身后那人的頸部笑著問道。 藺簡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程跳的頭發(fā)很軟手感特別好,他忍不住多摸了幾下。 程跳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他很喜歡被人撫摸著腦袋的感覺,很舒服。 他甚至還用自己的頭發(fā)在藺簡的掌心蹭了蹭。 “我媽,怎么說呢。她應(yīng)該是一個自由主義者,有點極端的那種,她想要自由,所以她和我爸很早之前就離了婚。之后兩個月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懷了我,本來她是打算打掉我的,可是被我姥姥攔住了。” “哇塞,說起來這可真是太危險了,我好不容易跑贏了幾億的兄弟姐妹,結(jié)果差點又要被弄掛了。” 程跳說這話的時候口氣還有些夸張,但藺簡的心里只有滿滿的心疼,他不是很能理解程跳母親的做法,因為他的父母很恩愛,也很疼他。 “我媽不喜歡我,因為生完我之后,她的身體比以前差很多。她是一個極限運動愛好者,你知道她有多全能嗎?蹦極、跳傘、潛水……還有爬雪山,她幾乎無所不能,非常厲害。我覺得我的身體素質(zhì)很可能就是遺傳她的?!背烫滩蛔⌒α寺暎劭粲行┓杭t。 他停了下來沒有繼續(xù)再說話,只是深呼吸了一下,但還是沒有忍住發(fā)出了一聲嗚咽。 半響后,他的身體微微弓起,慢慢地舉起手臂擋住了自己的眼睛,頗有些埋怨的開口道:“藺賤,都跟你說了,我會哭的,你還偏要聽。” 藺簡伸手將他摟得更緊了些,他有些后悔自己上來的時候沒有帶一包抽紙給對方,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