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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駛座開車的司機聽著兩人聊天的話,都快要憋不住笑了。 …… 周五的時候程跳和自家舅舅是打的去得機場,兩人身上穿得都是休閑服,打算等到了酒店,在宴會開始前再換正裝。 從H市到京都只要三個多小時,兩人在飛機上重溫了一遍海上鋼琴師,看到結局之后內心都有些惆悵。 程跳跟空姐要了杯冰水,他小口小口地就這么喝了半杯,連同喉嚨間那股不知名的氣一同樣咽了下去。 將杯子放在小桌上后,他有些無奈地嘆息道:“下次不要看這種片了,我知道我是個俗人,但我不喜歡被這么提醒?!?/br> 顏斯洲輕笑了聲:“是嗎,我還以為你挺喜歡鋼琴的?!?/br> “誰告訴你的?”程跳皺著眉頭問道。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端起桌面上的水杯,隨后看著窗外的風景小口的喝完杯子里的水,“我不喜歡鋼琴,所有的樂器我都不感興趣?!?/br> 顏斯洲:“那我看你以前學得還挺開心的?” 程跳:“我那只是不希望姥姥覺得自己熱愛的東西,是沒有用的。而且,姥姥肯定也很想家吧,只是嘴上不說而已?!?/br> 顏斯洲直勾勾地看著程跳,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外甥一米八高大男兒的身體下,居然還暗藏了這么一顆敏感且多愁善感的少女心。 平日里程跳有什么事情都壓在心里,他也猜不出對方到底在想什么,這會兒他突然發(fā)現(xiàn),合著事情居然能壓這么多年。 “別覺得我太懂事,我只是比你多一雙能看清事物的眼睛而已。”程跳被他盯得都不好意思了,連耳后根都開始有些發(fā)紅。 顏斯洲擺了擺手,有些無力地靠在了椅背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也沒覺得你懂事,我就是有點兒后悔。” “你后悔什么?”程跳好奇道。 難道,是后悔沒有早點發(fā)現(xiàn)他是一個如此善解人意并且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顏斯洲:“我真是后悔初中沒有給你買手機?!?/br> 程跳:“???” 顏斯洲有些惆悵地看向了窗外,在程跳的死亡射線下,他慢悠悠地開口道:“跳跳,你知道現(xiàn)在科技已經很發(fā)達了嗎?” 程跳有些茫然地看著他,不知道對方這話是什么意思,科技發(fā)達跟他們聊天的內容有什么關系嗎。 “那你知道,你姥姥和你太姥姥一周至少視頻三次嗎?”顏斯洲有些好笑道。 不知道為什么,程跳總給他一股時代脫節(jié)感,明明也就是初中的時候少玩了三年的手機而已,怎么就這么……嘶,怎么形容呢?憨! 科技發(fā)展的今天,從他們老家到京都也不過三個小時,老太太要真想家的話,一周都能去好幾趟京都。但也沒有那個必要,畢竟手機也不是拿來當擺飾的。 程跳:“…………” “以后你得找個心大點兒的對象,不然你兩就對著一起多愁善感,日子還過不過了?!鳖佀怪蕹靶Φ馈?/br> 程跳冷哼了聲將耳機帶上了,他轉過頭閉上了眼睛,打算在下飛機之前都不理對方了。 …… 一走出機場,顏斯洲就深吸了一大口氣,然后差點讓汽車尾氣熏地翻白眼。 他咳了兩聲之后驚嘆道:“不愧是京都的空氣,十年如一日的糟糕!” “二貨。”程跳輕哼了聲。 “是顏家的兩位少爺嗎?”一個穿著整齊西裝的男人笑著走了過來,他顯然是早就已經知道他們長什么樣了,只是客氣的問了一句,“趙老先生讓我送你們先去酒店休息。” 聽到少爺二字之后,程跳和顏斯洲對視了一眼,都覺得有點牙酸。 趙家的派頭還挺大,不知道是平日里就奢侈慣了還是特地看在了顏家的面子上,連司機配的車都是勞斯萊斯。 “跟你爸開一個車。”顏斯洲小聲的跟程跳調侃道。 程跳倒是面色如常,因為市里車子尾號限行的緣故,程先生最近又買了一輛邁巴赫每天輪換著開。 程先生是個顧家的人,基本上能在公司解決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帶回家處理,在家里時他就像一個普通的丈夫,孩子的父親。 起碼在家務那方面,家政一周只用來一次做大掃除,其他的時候一般都是程先生自己動手的,至少程跳在家里的時候是沒機會做家務的。 到了酒店之后,程跳和顏斯洲的眼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只見酒店門口擺了兩大排鮮花籃,滾動的橫幅上寫著祝趙九陽老先生壽比南山之類的賀壽詞。 所有的迎賓和門童、服務員甚至是大堂經理穿得都是大紅色的唐裝。不知道的還以為提前過春節(jié)呢,太喜慶了。 程跳不知道這種又俗又大氣的微妙氣氛到底是怎么形成,他下意識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突然有些恐慌。 趙老爺子年紀這么大,喜歡大紅色也是應該的,那他的衣服到時候會不會不夠喜慶? “放心,我給你準備了?!?/br> 回到套間后顏斯洲從行李箱里拿出了一套紅色的西裝,看上去還挺青春洋溢的:“媽的,本來是訂好留著以后給你以后成年禮穿的,誰知道你跟吃了激素一樣,個子竄這么快?!?/br> 程跳接過了那套有些過于喜慶的西裝,任何邊試衣間里走去邊義正辭嚴道:“不了,我的成年禮絕對不會穿西裝,也不會邀請任何穿西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