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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錄屏了哦!” “行行行,錄錄錄!” 旁邊的迪蘭徹底笑成哈士奇。屏幕那邊的宋柳聽見熟悉的笑聲,瞬間調轉炮火面向吃瓜群眾。西園寺把耳機分給迪蘭一只,又把鏡頭分了他一半。 宋柳猝不及防被突然同屏的兩張俊臉閃瞎了眼,一個晃神差點忘了自己想說什么。他不由自主坐直了身體,將自己從癱在椅子里的不雅姿勢里拯救了出來。這么一坐直,宋柳在無數(shù)次和他們倆同場比賽中練就出來的美顏防御力終于up回了正常值。于是他張嘴就開始嘲諷加州海岸的小太陽: “你這個人怎么一點不稱職!孩子想吃你又不是不能帶著他去吃!英語走遍全天下,中國人民又不是聽不懂你講英語!你帶他出去吃一吃完全沒問題的??!你看看把人都逼成什么樣了!你就這么對待你的寶貝甜心親愛的嗎!?” 迪蘭對宋柳這番甩鍋行徑完全免疫,他露出一口小白牙對著鏡頭就開始笑:“Hello,你說什么?我聽不懂呢!我英語不太好哦~” 這句話不知道戳到了西園寺的哪個笑點,迪蘭話音剛落,他就笑成一團。宋柳看著那倆人一臉沒正形的樣子,又是咬牙切齒,又是感慨不已,畢竟這也是他第一次看見西園寺能笑成這個樣子。 “牛逼!”宋柳毫無辦法,只好這么笑罵他倆。 早就被北京人科普過詞義的兩位當事人,又笑翻在機場,全然沒有秀了別人一臉的自覺。 播報登機的廣播響起,宋柳聽到目的地后有些疑問:“你們一起飛日本嗎?我記得你們去年就是在日本過的假期吧,還以為你們今年會去美國?!?/br> 迪蘭和西園寺相視一笑,一人一句回答他的疑問。 “美國我們之后再去?!?/br> “我們要先回京都去還愿?!?/br> 去年懷特先生仗著好運氣,趕上了櫻花花期延后,成功趕上了櫻花的尾巴。今年就全然不同了。從特快電車接近京都市區(qū)開始,就已經能看見星星點點的粉色了。進了市區(qū),到了車站,迪蘭跟著西園寺往城里的更深處走。整座城市似乎都被櫻花的粉色裹住了,就算是沒有被櫻花樹覆蓋到的街道,也總會有一些被風裹挾而來,偶然間著陸的花瓣。古色古香的建筑被溫柔淺淡的櫻花點襯著,似夢如畫。 迪蘭在西園寺身后錯開幾步走著,他看著這個穿著一身淺色衣服的少年一邊慢悠悠晃到一棵櫻花樹下,一邊給他mama打電話。夜幕降臨,迪蘭見到一盞盞路燈接連亮起,櫻花就被鑲上了一層亮閃閃的金邊。西園寺抬頭看頭頂那片夜櫻,迪蘭就在錯后幾步的位置看他。 忽然有風綿綿地吹過,撫到這棵樹上。櫻花們不堪其擾,撲簌簌落了一大片花瓣下來。它們給這條街帶來了一場櫻花味的雨。西園寺就站在落雨的中央,他被兜了一身的粉色,也變成了櫻花味的。 櫻花味的西園寺察覺到迪蘭并沒有跟上來,他回頭去找迪蘭的身影,看見那人就站在不遠處抄著口袋沖他笑。于是他也朝著他露出了一個笑,帶著滿身的櫻花,襯著路邊一排的紅紙燈籠。 迪蘭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這人真是不知道他這一笑有多明艷多好看。 西園寺招招手喚他過去:“你快點跟上呀。我們要去找mama拿家里鑰匙,她說要我們在家里吃飯。我們一起等她來接我們回家?!?/br> 再次見到美知子女士,迪蘭有點緊張,尤其是他現(xiàn)在以西園寺男朋友的身份,出現(xiàn)在他們在京都常住的那個家,而且還見到了去年沒見過幾面的西園寺弘川先生。 這處房子的生活氣息顯然更濃一些,大小適中,正好適合西園寺夫婦兩個人日常居住,但也留了一個房間給寶貝兒子。家里各種東西都滿滿當當?shù)?,顯然不會總是刻意收拾得一塵不染,倒也更顯得溫馨有煙火氣。 夫婦倆在廚房忙碌,懷特先生本想幫忙,卻直接被轟出來。他此時正襟危坐在沙發(fā)上,和從水果盤里挑水果吃的小澤明眼神交流。 “我緊張?!?/br> “你不用緊張。我爸媽人很好的,你又不是沒見過?!庇H愛的澤明醬往男朋友嘴里塞了一塊蘋果。 “他們知道了嗎?”迪蘭咽下蘋果,壓低聲音問他。 “知道了啊。” “怎么這么快就知道了?你說了?。俊?/br> “我沒說啊,但是他們倆看人很準的,能看出來的。我知道他們已經知道了?!?/br> 迪蘭的大腦似乎已經放棄思考,他繞了好一會兒才把這句話繞明白,頓時把腰板挺得更直了,心里還有點欲哭無淚。誰能告訴他突然被見了家長,毫無準備,接下來怎么辦?在線等,挺急的! 美知子端著菜放到餐桌上,宣布開飯。她往客廳一瞥,就看見自己兒子正靠著一根直愣愣的電線桿子吃水果吃的開心。她覺得好玩,掏出手機偷偷拍了幾張照片,然后招呼自家老公看這難得一見的盛景。按照去年對這個美國男青年的接觸和了解,他們知道這孩子性格隨和幽默,一般情況下不會緊張到僵成這樣板板整整的一條。弘川先生從廚房探出頭,看了眼兩位小朋友,又看了眼自家老婆拍的照片,然后夫婦倆竊竊私語,偷偷摸摸笑了他倆一番。 美知子女士玩心大起,給了老公一個“看我嚇他們一下”的眼神。 她清清嗓子,調整好狀態(tài),面向客廳的方向,開始對兒子下最后通牒:“西園寺澤明,快要吃飯了,你又在吃什么七七八八的東西。還坐沒坐相的,成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