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路梨見到人,只說出來一個字,突然便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了。 因為她聞到男人身上有很濃重的酒氣。 遲忱宴工作上有應(yīng)酬,應(yīng)酬的場合中有時候又難免碰到有人愛喝酒,遲忱宴雖然不至于被逼著喝,但是碰上一些豪爽上頭又愛勸酒的客戶,喝兩杯也在所難免。 今晚不知道碰上誰了。 路梨不清楚遲忱宴的酒量,但是從他身上的酒氣來判斷,應(yīng)該喝了不少。 路梨抬頭,對上遲忱宴的眼睛。 男人瞳仁漆黑,她一時竟然無法從眼神里判斷他到底醉沒醉。 于是路梨往后退了兩步,讓出路,讓遲忱宴走。 遲忱宴沒說話,換了拖鞋,一路走到客廳,坐在沙發(fā)上。 路梨覺得自己的帳今晚可能算不了了,看了看坐在沙發(fā)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遲忱宴,正準備轉(zhuǎn)身上樓回自己房間,又回頭,覺得不太對勁。 他坐在沙發(fā)上干嘛,身上一身的酒氣,那么潔癖的男人,一回家應(yīng)該先想著洗澡才對。 于是路梨一步一步,偵查狀態(tài),走到遲忱宴面前。 他靠在沙發(fā)上,腦袋微微上仰,閉著眼睛,像是在小憩。 一切似乎都還算正常。 路梨半瞇著眼,把男人從頭偵查到腳,憑借她蛛絲馬跡都不放過的偵查能力,總算找出了破綻。 路梨的目光鎖定在遲忱宴的腳上。 她發(fā)現(xiàn)他的拖鞋……貌似穿反了。 路梨:“………………” 她現(xiàn)在知道遲忱宴是醉了,絕對醉了。 面對現(xiàn)在的情況,路梨突然覺得棘手。 怎么辦?她該怎么辦? 是把遲忱宴叫起來去讓他去床上睡?還是就讓他一個人在這里靜靜呆著? 路梨左思右想,最后拿了條毯子過來,準備給遲忱宴蓋上。 路梨把毯子蓋在遲忱宴身上,又給他掖了掖,確定夜里不會漏風,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正準備起身,突然,遲忱宴的眼睛睜開來。 路梨嚇了一跳,忙說:“我,我就是給你蓋個毯子?!?/br> 她對著遲忱宴的眼睛,試探著問:“你醒了?你要不要去臥室里睡?” 遲忱宴卻沒說話,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她。 路梨于是又懷疑遲忱宴是不是“詐尸”,其實根本沒醒,于是試探性地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她伸出去的手腕突然被抓住。 路梨還沒反應(yīng)過來,男人就一用力,把她往前一帶,她整個人跌進他懷里。 路梨感覺到自己被抱得很緊,她臉埋在男人胸口,聞到他衣服上濃重的酒氣。 她不喜歡這個味道,扭著身子想爬起來,一邊掙扎一邊喋喋不休地抱怨: “遲忱宴你放開我?!?/br> “難聞死了?!?/br> “怎么喝那么多酒?!?/br> …… “叫老公!” 這時,一直安靜的男人突然低呵一聲,打斷那些喋喋不休。 路梨直接愣住了。 他他他他剛才說什么? 這么霸道的嗎??? 憑什么他讓她叫她就要叫?老公是可以隨便叫的? 路梨愣愣望著遲忱宴,好半天才回過神,她提了口氣,正準備開口,突然,唇齒被堵住。 遲忱宴手掌扣著路梨后腦,吻上去。 “唔唔!”路梨手忙腳亂,也不知道是想掙扎還是什么,只是男人手勁極大,箍得她無法動彈。 舌尖溜進來了。 路梨心里還是好嫌棄這個酒味濃重的吻的,她擰眉,本來想咬,卻又發(fā)現(xiàn)自己咬不下去。 她告訴自己遲忱宴是為了賺錢養(yǎng)家養(yǎng)她,才喝成這個樣子。 醉酒的遲忱宴明顯更加肆意,吻得比之前深了不少,不如之前那么繾綣溫柔。 路梨被動受著,好半天才被他放開。 她一被放開就迫不及待呼吸空氣,然后委委屈屈,對著遲忱宴冷淡的臉。 本來是想跟他算賬的,沒想到賬沒算的了,還被占便宜了。 要不是看在他在她錯亂期間對她還不錯的話,她這個塑料老婆才沒有現(xiàn)在這么好脾氣。 吻過以后,遲忱宴箍著她的手臂終于松了。 路梨站起身,對著仰躺在沙發(fā)上的遲忱宴,還是說:“起來?!?/br> 她拉住他的一條手臂:“回臥室里睡?!?/br> 遲忱宴沒動。 路梨抿了抿唇。 她自認以自己的那點斤兩是拖不起一米八幾的大男人的,見他不起,于是放下他胳膊,又把毯子重新搭在他身上:“那你就在這里睡,感冒了別怪我?!?/br> 遲忱宴閉上眼。 路梨走開兩步,回頭看到沙發(fā)上的遲忱宴,最后還是認命折返回去。 她重新抓住遲忱宴的一條胳膊:“起來,回房間去睡啊?!?/br> “沙發(fā)上睡一晚第二天不難受嗎?” 遲忱宴緩緩掀開眼皮。 路梨拖著他胳膊。 男人似乎被弄煩了,終于開始站起身。 路梨半扶半拖著遲忱宴,把他帶回了臥室。 她把他放平在床上,脫了他酒氣最濃的外衣,然后又去擰了濕帕子,給他擦了擦手臉,最后再把手腳給他擺好,蓋上被子。 做完這一切,路梨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累得像跑過一場馬拉松。 她叉起腰,看著床上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的遲忱宴,突然覺得不可思議。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實在是太賢妻良母了。 像她這種豪門千金高冷貴婦頂級名媛,竟然有這么賢妻良母的時候。 為自己感動。 遲忱宴上輩子積的是什么大德,這輩子才娶到她這么好的女人。 路梨突然想起了剛結(jié)婚的時候。 遲忱宴不經(jīng)常跟她睡在一起,在一起也是為了上床,然后爽完了就睡,把她一個人晾著。 她也不是矯情,只是那時可能比遲忱宴小幾歲,又沒什么感情經(jīng)驗,所以沒他那么成熟,明知道這是段為了純粹利益的商業(yè)聯(lián)姻,也沒有把生理和情感完全分得開,每次做完,她紅著臉捏被角,知道這本應(yīng)該是有情人之間最親密無間的事情,感受到身旁生疏的老公,心里總是空落落的,不好意思說自己想要抱抱。 她事后跟母親打了好久的電話,最后終于就也學他,分開了。 娶了這么好的女人都不知道珍惜。哼。 路梨一提起新婚,心里突然升起許多不服氣,然后對著遲忱宴,伸手捏住他耳朵。 “你把我的表情包給記者看是什么意思?你經(jīng)過你的塑料老婆也就是我的同意了沒有?你忘了我已經(jīng)恢復(fù)了嗎?” “不過你明天要是敢忘記我今晚有多么賢妻良母的話,你就死定了?!?/br> “我就要跟你離婚! 讓你從此失去我這種溫柔賢淑善解人意還知書達理的小嬌妻?!?/br> “我告訴你,港城的公子哥排著隊想娶我,我離了婚在二手婚戀市場也是很吃香的?!?/br> 遲忱宴依舊睡著。 路梨撂完狠話,看到遲忱宴身邊空著的位置。 衣服脫了酒氣也少了不少,路梨心虛地左右看了看,最后悄悄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她一邊往遲忱宴身上靠一邊想:我都這么賢妻良母了,再白嫖你一晚,不過分吧?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一百個紅包! ☆、第四十天甜了 宿醉帶來的后果是頭痛, 不過男人的生物鐘依舊準時的過分, 在指針指向七點一刻的時候,準時醒過來。 右臂發(fā)麻。 遲忱宴低頭,看到路梨正蜷在自己懷里,她枕著他右臂, 睡得很安靜。 她閉著眼,睫毛纖長, 鼻頭小而翹,臉也小小的, 幼兒園的時候就有媒體說她像迪士尼動畫里的小鹿斑比。 遲忱宴喉嚨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