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_分節(jié)閱讀_28
沈絮扶了他的肩,將人帶進臥房,讓他躺下。 臨清受了一日的煎熬與委屈,此刻伏在沈絮懷里嗚咽不止。 他還以為自己被討厭了…… 以為這呆子再不會理自己了…… 沈絮拍著他的背,溫言勸著,心下一片嘆息。 這小公子真真太過敏感,十六歲最該無憂無慮的年紀(jì),心里卻藏了數(shù)不清的愁腸,叫人心疼又無奈。 到底怎么就長成了這樣的性格,像個女孩子似的。 唉,整日裝出兇悍模樣,骨子里卻這樣柔弱,一雙眼睛跟水井一樣,哪里是個少年,分明是多嬌花。 臨清倚著他睡著了,沈絮望著他一臉狼狽的樣子,不由笑了笑,也閉了眼睛。 誰也沒有意識到,這樣相擁而眠的姿勢,來得如此悄無聲息,而又如此自然、親密。 作者有話要說: 臨清你就這么出柜了…… 每次開始填坑,喜歡的cv就上線唱歌了,然后聽著聽著就忘了自己要填坑…… 對不起,這種填坑態(tài)度真是要不得……完結(jié)隔壁【韶華】我就過來日更…… ☆、第十五章 次日起來,臨清一雙眼睛腫成核桃,沈絮裝作沒看到,不敢又叫人尷尬。 昨天的事權(quán)當(dāng)忘了,沈絮帶著銀子一個人往鎮(zhèn)上去采辦物什。等到采購齊全了,已是日頭高照,腹中空空,想吃一碗面,卻是猶豫再三,到底匆匆往家趕。 然而一踏進院子,就撞到臨清捧著那小兔子慌慌張張跑出來。 沈絮叫住他,“怎么了?” 臨清臉上淚痕未干,焦急道:“兔子要死了!” 話一落,眼淚又落下來。 沈絮雖日盼夜盼那兔子早日歸西,自己好飽口腹之欲,但見臨清一臉憂色,卻也不好袖手旁觀,放了手里的東西,接過那兔子仔細打量。 那小兔子瑟縮成一團,抖如篩糠,睫毛撲閃撲閃的,好不可憐。 沈絮看不出頭緒來,“如何弄成這樣?” 臨清慌亂地搖頭,“我在后院洗衣服,洗完回來,就見它四腳朝天了?!?/br> “附近哪有獸醫(yī)?” 臨清已經(jīng)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在這鄉(xiāng)野之地,除了沈絮,他最親的就是這只兔子了,養(yǎng)了十來日,早就有了感情,此時兔子性命垂危,臨清慌了心神,眼淚是止不住地流,哽咽道:“我不知道……它會不會死……” 沈絮見他小臉慘白,哭得肩膀都在抖,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責(zé)任感,一手牽過臨清,道:“走,先去找王嬸?!?/br> 臨清腦子一片空白,呆呆跟著他出門,心中暗暗祈禱小兔子不要出事。 王嬸正在家紡紗呢,聽得外頭有人呼喚,應(yīng)著“來了來了”走去開門。 門口站著的可不是那對俏公子,只是一個臉色嚴肅,一個梨花帶雨,王嬸愣了一下,忙問:“這是怎么了?” “王嬸,村里可有獸醫(yī)?”沈絮從外衫里掏出小兔子,“兔子病了,不知如何是好?!?/br> 王嬸眼睛有點想翻白眼。 她還以為死人了呢。 “有倒是有一個,但平素只醫(yī)家禽,不知能不能醫(yī)兔子?!蓖鯆鹕祛^瞄了眼小兔子,隨口道:“這不是我拿過去的那只么?怎么還沒吃掉,要我家男人替你宰了么?” 沈絮扭頭一看,臨清本就慘白的臉上越發(fā)蒼白如紙,胡亂搖著腦袋顫聲道:“不用,不用,我要養(yǎng)的。” “這種小兔子養(yǎng)不活的,嬌嫩得很,沒母兔喂奶,最容易夭折了?!蓖鯆饟芘讼滦⊥米樱峭米釉缇鸵粍硬粍恿?,“喏,趁還有點熱氣,我叫我男人給你們把皮毛剝了吧?!?/br> 臨清嚇得眼淚汪汪流,哭道:“母兔在哪,快抱來給小兔子喂奶?!?/br> 王嬸道:“早殺了?!币恢笍N房,“rou還掛在那熏著呢?!?/br> 臨清哇地一下哭出來了,拉著沈絮的袖子道:“怎么辦,別讓它死,我要養(yǎng)的,要養(yǎng)的……” 沈絮知他對兔子感情深厚,連忙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先別哭,好歹十六歲的半大人了,你叫王嬸笑話呢?” 王嬸尷尬笑笑,“不妨事不妨事?!?/br> 臨清堪堪收了淚,看著兔子哽咽道:“你救他……” 沈絮頭大,這兔子明顯出氣多進氣少,就算找到能醫(yī)的人,估計也救不回來了。但看著臨清泫然欲泣的樣子,實話又說不出口了。 便對王嬸道:“那獸醫(yī)住在何處,麻煩王嬸給指個路?!?/br> 王嬸給他說了一番,沈絮記了,攜了臨清告辭,匆匆往獸醫(yī)家去。 臨清咬著嘴唇努力憋住眼淚,握在沈絮手里的手指冰涼,不住顫抖。沈絮無法理解他因一只兔子哭成這樣,但臨清這副樣子確實可憐,忍不住輕聲安撫道:“你別著急,有什么事還有我陪著。” 臨清癟嘴,剛要說什么,卻見沈絮腳步一頓,臉色慢慢變了。 沈絮緩緩從懷里掏出那只兔子,僵僵望了臨清站定。 方才還有點熱氣的兔子已經(jīng)停止了心跳。 臨清顫手探過去,怔了怔,抱了那兔子嚎啕大哭起來。 兩人最后還是抱著死透了的兔子到了獸醫(yī)那,獸醫(yī)略略檢查后,說是誤食生水所致。 回到家中,臨清抱著那已經(jīng)冰涼了的兔子坐在兔子窩邊,眼睛通紅,不發(fā)一言。 沈絮看了一會兒,于心不忍,過去道:“已經(jīng)死了,給我我去埋了罷?!?/br> 臨清流淚搖了搖頭。低頭看一眼懷里的兔子,難受得又哭出來。 沈絮嘆了口氣,過去坐下,把他攬到自己懷里。 臨清伏在他胸前嗚嗚哭道:“都是我……我不該把濕衣服拿到屋里……不是這樣,它也不會喝到生水……” 沈絮拍著他的肩膀,溫聲勸撫,“別這樣想,你沒聽王嬸說嗎,這樣小的兔子本就難養(yǎng)活,即算沒喝到生水,也會因別的夭折?!?/br> 臨清搖頭,哭得傷心,“它死了……” 沈絮被他哭得也跟著難受,怎么著也是一條生命,雖不會說話,但在屋里蹦來蹦去卻也是一份樂趣,如今說沒就沒了,好是不測。 “生死有命,你哭得再傷心,它也回不來了,早些埋了叫它入土為安罷。” 臨清偎著他哭了大半個時辰,才依依不舍地讓沈絮拿去埋了。 蓋土的時候,臨清撒一把,就落一滴淚,待到埋完,嗓子都哭啞了。 回到屋里,看到那個空空的小窩,臨清鼻子又是一酸,快步奔進臥室,把自己埋到被子里。 沈絮煮了兩碗面過來叫他吃,臨清的聲音從被子里甕甕傳來,“我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