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_分節(jié)閱讀_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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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一動不動,甚至將被子也蓋妥帖了,閉上眼睛,嘀咕道:“我才不會發(fā)燒,快睡吧,讓你睡床還不樂意了,是不?我是看你比我年紀(jì)小的份上,尊老愛幼啊,懂不懂?” 話音剛落,耳邊響起兩聲腳步聲。 緊接著,被子猛地被掀開,冷風(fēng)倒灌進來,穆長亭凍得一顫。你他媽的…… 正準(zhǔn)備開口罵娘,忽然,整個人被打橫抱了起來! 少年身上涼涼的,泛著梅花凜冽的淡淡幽香,俏似其人。 身體凌空的感覺特別不真實,穆長亭睜大眼睛,這種被當(dāng)成女人對待的感覺讓他又羞怒又尷尬。 可很快的,他被邢玉笙不算溫柔地扔到了床上。 穆長亭:“……” 邢玉笙俯身,伸手拽過被子替他蓋上,束起的墨色長發(fā)微微垂下,顯得此刻他的臉上的神色格外溫柔。 呼吸相交,他看著穆長亭因為生氣瞪得發(fā)亮的漂亮眼睛,好心情地彎了彎唇:“嗯,你教我的,尊‘老’愛幼?!?/br> 伸手一揮,燭火霎時熄滅。 他發(fā)現(xiàn)了,邢玉笙這人不僅學(xué)劍招快,就連學(xué)他怎么調(diào)戲人也學(xué)得快。 ……真是教會了徒弟,沒有師父!穆長亭在床上長嘆一聲。 他也是一片好心,好歹也是在關(guān)心自己的傷勢嘛。嗯,至于逞口舌之快……那算什么英雄?遲早要在比武場上把他次次打趴下! 帶著美好的想象,他終于在黑暗中迎來了睡意。 月光溫柔,勾勒出少年安靜沉睡的臉龐,嘴角還含著淺淺的笑容。 邢玉笙側(cè)身躺著,曲起胳膊墊在腦袋下,靜靜看著呼吸漸漸綿長的穆長亭。 過了好半晌,他緩緩伸出手,在空氣中遙遙虛摸穆長亭高挺的鼻梁,帶笑的嘴角。 第7章 撲朔迷離 翌日,沈宜吩咐他們都到街上去查探消息,吃過早飯之后,一群少年們熱熱鬧鬧地往范府門口走。 還未走近,爭吵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范家少爺與一名長相艷麗的女子在門前拉拉扯扯,女子不依不饒地尖聲道:“你給我呀!到底藏到哪里去了!快點給我!” 范家少爺臉上閃過痛色,一把將她推開,恨聲道:“你做出這樣的事來,與其茍且活著,不如去死!” 管家伸手扶了一把女子搖搖欲墜地身子,低聲勸道:“王姨娘,先跟老奴回去吧,少爺正在氣頭上。” 穆長亭恍然大悟,看著面色青白,一臉病色的范家少爺,忍不住露出同情。 瞧瞧,這頭上都綠得快冒煙了吧!范家少爺定是還不知道jian夫是管家,否則怎會容忍他好端端的站在自個兒跟前? 王姨娘不理會管家,撲上去緊緊拽住范家少爺?shù)囊屡?,眼淚倏地流下來:“范郎,你救救我吧!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念在夫妻一場,你給我吧!” 范家少爺氣得眼眶發(fā)紅,抽回袖子,大聲斥道:“滾!不要碰我,我覺得你臟!” 王姨娘怔怔退后兩步,像是渾身的力氣被人抽盡,一下跌坐在地,伏地痛哭道:“我也是沒有辦法呀!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正在這時,范少夫人扶著一位雙鬢斑白,目光渾濁的老人家緩緩走來,想必就是她口中所說的婆母了。只是老夫人面相顯兇,多少給人刻薄之感。 范家少爺閉目站在中央,臉色悲痛,見了老夫人也不去拜見。 倒是王姨娘臉色一變,在地上跪爬了兩步,又急急忙忙地站起來,跑到兩人面前,咬唇行了一禮,聲音發(fā)抖:“給老太太、jiejie請安。妾身、妾身失禮了?!?/br> 老夫人皺眉,范少夫人拍了拍王姨娘的手,柔聲道:“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先回去歇息吧?!?/br> 王姨娘連看不敢看老夫人,連忙道:“是,妾身這就走,這就走……” 說罷,慌亂地往后院快步走去。 范家少爺嘆了一口氣,走過來扶住老夫人:“娘,外頭風(fēng)大,我們回去吧?!?/br> 老夫人木訥地點點頭,由著范家少爺扶著她走了。 從頭到尾,范家少爺都未將目光落在范少夫人身上。 范少夫人走到沈宜面前,不好意思低下頭:“都是我管理不力,后院里的事鬧到這里來,讓道長們見笑了?!?/br> 姜遠勤溫和道:“少夫人客氣,原是我們打擾了你們才對?!?/br> 范少夫人淺淺笑了笑,柔聲道:“道長們是要出門去嗎?” 姜遠勤頷首道:“是,弟子們許久不曾下山,帶他們到鎮(zhèn)上逛逛?!?/br> 范少夫人道:“那我讓管家?guī)銈內(nèi)グ桑?zhèn)上好玩熱鬧的地方他都知道?!?/br> 他們是要出去查探消息的,自然不方便讓人跟著。 姜遠勤婉拒了范少夫人的好意,一行人出了門,有個看起來年紀(jì)頗小,長相十分可愛喜人的少年湊上前去,對姜遠勤道:“師長,少夫人看起來人真好!你看,她還讓人給我們都準(zhǔn)備了點心路上吃?!?/br> 姜遠勤笑了笑,還未應(yīng)答,沈宜淡淡道:“不可妄斷?!?/br> 少年吐了吐舌頭,嗷嗚一口叼住了濡軟香甜的豌豆糕,沒心沒肺地吃起來。 姜遠勤拍拍他的腦袋,笑得無奈:“貪吃鬼?!?/br> 穆長亭羨慕地看著他們,要是當(dāng)時拜入清心派的時候,是分到姜遠勤那兒就好了。 這樣想著,對林見的所作所為又惡心了幾分。 穆長亭走到付息烽旁邊,伸手在他袖子里摸,付息烽皺眉,拍開他手:“做什么?” 穆長亭作出一副很委屈的模樣:“我的雞腿呢?蜜餞呢?” 付息烽道:“沒有?!闭Z氣生硬。 穆長亭一下睜大眼睛,圍著他左看看,右看看。 過了半晌,他小聲地、不甚肯定地問:“……生氣啦?” 付息烽一口氣上不來,敢情你現(xiàn)在才知道我生氣了? 眼看付息烽臉色更黑了,穆長亭連忙笑道:“哎呀付大哥您老人有大量,小弟我哪里做得不好,給您賠禮道歉好不?”他豎起兩根指頭,“洗兩天衣服?” 付息烽淡淡瞥他一眼,沉默不語。 穆長亭再豎起一根手指,痛心道:“三天!不能再多了!” 付息烽一甩衣袖,扭頭就走。 姜遠勤分配他們?nèi)艘粋€小組,到小鎮(zhèn)上的各處打聽消息。穆長亭自然不會放過付息烽,緊趕兩步,哎哎叫著他別走,長臂一勾,將付息烽拉過來靠近自己,厚臉皮地笑:“別走嘛!想怎么樣都隨你!今兒個我們?nèi)齻€一組,好嗎?” 他拇指往后一指,說的是遠遠站在樹下的邢玉笙。 付息烽還是一臉嚴(yán)肅,淡淡道:“想怎么樣都隨我?” 穆長亭點頭如搗蒜,眼睛發(fā)亮。 付息烽道:“要不你跟我一組,要不你就去跟他一塊兒吧。” 穆長亭聽明白了,哭笑不得:“付息烽你幾歲啦?玩分裂?。咳绻阃婢鸵麤Q裂?小娃娃現(xiàn)在都不興玩這套了。何必這么討厭他呢,他也沒怎么你啊……” 付息烽點頭道:“是,我最幼稚?!?/br> 穆長亭討好地笑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多可憐啊,以前你連我都肯照顧,怎么就偏偏容不下他呢?” ……那能一樣嗎? 付息烽看著他這副懵懵懂懂的樣子,郁悶得連脾氣都沒有了。 穆長亭趁機扯著他往邢玉笙那邊走。 三人一路走走停停,問了不少路邊的攤販,收獲卻不多。經(jīng)過一個名叫“天香酒樓”的地方,見里頭人聲鼎沸,就走了進去。 小二見他們衣著光鮮,很是熱情,引著他們到二樓包廂坐下。 隨便點了些小菜,付息烽打賞給他一顆碎銀,道:“小二哥,跟你打聽件事?!?/br> 小二收了好處,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客官您盡管問,這丹楓鎮(zhèn)地界兒的事還沒有小的不知道的呢!” 付息烽與穆長亭對視一眼,穆長亭對小二和善地笑了笑,道:“那不知小二哥可知道,近來許多外地人都在丹楓鎮(zhèn)離奇失蹤了呢?” “原來客官是想打聽這件事啊?!毙《樕蛔?,壓低聲音說道,“不瞞您說,我們這兒確實出個妖怪,專門撿壯年男子下手,晚上都沒人敢出門。像您幾位這樣的道士也不是沒有來過,只是……”他搖頭嘆氣?!斑€不都賠上了性命?!?/br> 小二看了看他們?nèi)说哪昙o(jì),好心地勸道:“客官,小的勸你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兒吧,別來趟這渾水!之前那幾個道士還比你們要年長,本事也大,都沒了命。更何況你們……唉,要不我家中有臥床的老母,我早就離開這個鬼地方了?!?/br> 穆長亭道:“是什么妖怪知道嗎?” 小二搖了搖頭,嘆道:“不知,但是兇殘著呢,那些男人都是被挖心而死,死狀極為恐怖,七竅流血,死不瞑目啊……” 穆長亭斂眉沉思,果真是件棘手的事,得趕緊回去報告懸月尊才行。 謝過小二,他退下離開之時,忽然想起什么,回過頭來,說道:“哦對了,還得提醒你們一件事,千萬!千萬離鎮(zhèn)上的范家遠點兒!” 穆長亭心頭一跳:“為何這樣說?” 小二道:“您應(yīng)該也知道,我們酒樓可以說是鎮(zhèn)上生意最好的了,許多外地人都愛來我們這里吃飯,將就的在這里住下。說也奇怪,范府的馬車之前隔三岔五的就會停在我們后門,范府的小娘子戴著帷帽時常深夜在這里出入,然后,過不了多少,這些跟她有染的人,都會死于非命。唉,總之,他們府上邪門的很,范家少爺?shù)故莻€可憐的,娶了個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 穆長亭一下就想到早上范家少爺指著王姨娘鼻子罵她的情景來。 一直沒有出聲的邢玉笙忽然道:“你們這里能住店?” 小二愣了愣,笑道:“瞧客官您說的,自然是能的?!?/br> 真相越來越撲朔迷離,穆長亭腦海里回響起小丫歡笑語盈盈的聲音:“好多都搬走啦,唯一的一間客棧前兩個月剛剛倒閉了呢!” 一時想起待會兒還要再回到范家,有點羊入虎口之感。 晚上回去,他們將今日所聞都與沈宜細細說了,沈宜聽罷只叫他們不要聲張,只當(dāng)并不知道這件事,平時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 如此又過了幾日,恰逢范家老夫人壽辰,范家少夫人一手cao辦,事事親力親為。 白日請了戲班子過來搭臺唱戲,夜里也大擺筵席,過得甚為熱鬧。 許是這陣子太累了,又受了風(fēng)寒,范家少夫人沒撐住,早早就離席了。 王姨娘見她走了,坐了沒一會兒也找借口離開了。 穆長亭吃得肚子撐撐的,正百無聊賴地倒酒喝,卻見林見偷偷摸摸地走向后院。 ……這賤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穆長亭招呼了付息烽與邢玉笙跟上去瞧瞧,邢玉笙被他叫時,表情有些發(fā)怔,似乎是沒有想到穆長亭會連他也叫上。 三人一路小心翼翼地跟蹤到王姨娘的院子,人卻給跟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