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_分節(jié)閱讀_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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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長亭自然而然地笑著接口道:“笙歌?!?/br> 和淮拍手叫道:“對!就是笙歌!子瀾哥,你怎么知道的呀?” 穆長亭愣了愣,還未想好怎么回答,一道清冷的聲音在房門口響起:“小淮,準(zhǔn)備吃飯了。” 穆長亭心頭一跳,轉(zhuǎn)過頭去,正好對上邢玉笙幽深的雙眸。 和淮歡呼一聲,跳起來,高高興興叫上他們,就往外頭跑去。 穆長亭不知道這時解釋兩句,會不會顯得更可疑,正在猶豫的當(dāng)口,原本靠在房門口的邢玉笙卻走了進來,面無表情的將“穆長亭”牽走,連一分的余光都沒有落在他身上,穆長亭松了一口氣,也許……也許他并沒有聽到。 就算、就算聽到了又如何,知道一個玉笛的雅號而已,以前見過不行么? 他們陪和淮度過了一個熱熱鬧鬧的生辰,到了傍晚的時候,才從宅院離開。 回去的路上,邢玉笙一語不發(fā),雖然他慣常都是沉默居多,但是穆長亭不知為何心里頭竟有些不安,為什么不問呢?連給他辯解的機會都不給。 回到魔宮主苑,邢玉笙叫住他,從房間里找出一套衣服,淡淡道:“今晚本座要設(shè)宴款待三位域主,你既然愿意頂替長亭出席,就換上這身衣服,準(zhǔn)備一下吧?!?/br> 那是一套月白的仙鶴長袍,歷任清心派掌門都是著此掌門服,穆長亭自然再熟悉不過,默默接過,正不知說什么好,邢玉笙已轉(zhuǎn)身離開。 晚宴設(shè)在魔宮大殿,邢玉笙高坐主位,穆長亭坐在下首第一位,正對著三位域主。 大殿中央美艷的舞姬隨著絲樂輕歌曼舞。 穆長亭神色自然地喝下一杯酒,對面的蕭運洋輕搖扇子,笑起來:“穆掌門,多年未見,今日竟能與您同坐在此,實乃蕭某之幸?!?/br> 穆長亭笑道:“蕭域主客氣,我也沒有想到自己作古多年,有一日還能還魂于世。” 江雪影勾唇一笑,插嘴道:“可不是嘛,為了穆掌門,我們魔尊可是煞費苦心啊?!?/br> 穆長亭看著她笑了笑,沒有說話。 之后,他們就天南海北的聊了一些話題,氣氛看似輕松隨意,實則波濤暗涌。 酒過三巡,寧釗站起來,向穆長亭敬酒,粗聲粗氣地說:“雖說以前我們是敵對,但不管怎么樣,我寧某人還是很敬佩穆掌門你的,來,我先干為敬!” 穆長亭笑著抬了抬酒杯,仰頭喝下。 然而變故就是在這一刻忽然發(fā)生,舞姬中的一人趁著舞陣變化,從人群之中竄出,手中變幻出一把長劍,猛地朝穆長亭刺去! 第39章 刻骨相思 邢玉笙驚得一下站起來,他反應(yīng)已算極快,伸手就是一掌,凌空打在舞姬身上!可沒想到比他更快的是從大殿之外飛進來的一把長劍,只聽“?!钡囊宦晞?,劍身綻放出炫目的光芒,瞬間將刺向穆長亭的長劍打飛! 舞姬也被邢玉笙那一掌重重打落在地,口吐鮮血,奄奄一息。 那把來勢洶洶的長劍斜插在地,劍穗上的白金琉璃珠微微晃動著,雪亮的劍身反射著迫人的冷光,大有為主人保駕護航的架勢在里頭。 不止穆長亭怔住了,幾乎所有人都在那一剎那被突如其來的驚變震到,不約而同的保持了沉默。 現(xiàn)場一時鴉雀無聲,蕭運洋臉色數(shù)變,忽然拔劍就朝倒在他腳邊的舞姬刺去。 那舞姬發(fā)出一聲短促的痛叫,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伸手拽住蕭運洋衣衫的下擺,口中喃喃道:“你……你為何……” 蕭運洋雙眸微瞇,大聲斥道:“膽敢行刺,罪無可??!” 劍身用力往身下一捅,刺入得更深,舞姬緩緩倒地,滿臉灰敗之色。 邢玉笙目光灼灼地盯著穆長亭看,對周遭的一切像是遺忘殆盡。 蕭運洋拱手道:“魔尊,屬下這就去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還請魔尊放心?!?/br> 其余兩人見他想開溜,也連忙趁機告別,推說域中有急事,灰溜溜地夾起尾巴走了。長生劍認主,誰還敢對穆長亭的身份有所懷疑? 而且看之前酒宴上,穆長亭言笑晏晏的模樣,分明就是跟邢玉笙前塵盡棄,言歸于好,如今他們兩個加在一起,誰敢妄動? 這場酒宴不歡而散,此時大殿之上只有他們兩人僵立對峙。 穆長亭閉了閉眼,退后兩步,靜立片刻,走過去將長生劍拔起來,轉(zhuǎn)身想往外走。 邢玉笙的身影瞬移到面前,將人牢牢堵住,眸光暗沉,一字一句地問:“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是誰?” 穆長亭嗤笑道:“你心中不是早有定論,何必再問?!?/br> 他繞開邢玉笙想要走開,那人卻在擦肩而過之時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如同鐵鉗一般緊緊將他扣住,穆長亭冷聲道:“放手!” 邢玉笙一言不發(fā),忽然拽住他就往門外快步走去。 他步伐邁得很大,走得又很快,顧子瀾本就是個少年人,身量不高,此刻幾乎是被邢玉笙拖著往前走。 怒火噌噌往心頭冒,穆長亭氣道:“邢玉笙!你放開我!” 邢玉笙充耳不聞,一路將他拖到主苑房門前,將穆長亭的尸身拽住,又將兩人徑直拖到書房地下室。 穆長亭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卻極度抗拒再去地下室,他掙扎得愈加厲害。 穆長亭怒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不去!你滾開!” 邢玉笙忽而轉(zhuǎn)頭看他,他眼角泛紅,似乎隱忍到了極限,眼眸之中如同醞釀著巨大的風(fēng)暴,瞬間要將人席卷吞噬。 穆長亭怔了怔,邢玉笙硬生生地將他們拉到地下室。 食指中指合并,邢玉笙的手在空中輕輕打了個圈,一道黑色魔氣襲來,如同一根無形的繩子一下將穆長亭死死捆住,讓他再也無法動彈分毫。 邢玉笙的指尖在手腕輕滑,氣刃如刀,鮮血瞬間噴涌而出,他像是重復(fù)做過很多次這樣的事,十分嫻熟地在地上畫就血陣。 他走過去,將穆長亭和尸體分立在血陣兩邊,自己則是坐到血陣中央。 穆長亭的臉一下蒼白起來,他又急又怒地吼道:“邢玉笙!你瘋了嗎!你再消耗心頭血會沒命的!” 邢玉笙低聲道:“那不是正好么,一命抵一命?!?/br> 穆長亭閉上眼,滿臉痛色將頭撇開,沒有血色的唇緊緊抿著。 邢玉笙以血為媒,催動法陣,如同上次穆長亭在幻境之中所見的一樣,在心頭剜血喂養(yǎng)齒輪。陣法啟動,狂風(fēng)四起,吹得穆長亭連眼睛都睜不開。 齒輪緩緩轉(zhuǎn)動,邢玉笙的臉色漸漸呈現(xiàn)出一種將死的慘白,渾身痛得劇烈顫抖。 他這種可怕的執(zhí)著讓穆長亭無法理解的同時,又心神俱顫,意識漸漸抽離,眼角緩緩滑下一滴淚,啪嗒一聲,落在地上,消弭無蹤。 再次醒來之時,陽光從窗外透進來,略微有些刺目。 穆長亭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伸手擋了擋眼睛,全身酸痛得快要散架,猶如重組了一番,他強撐著坐起來,渙散的目光漸漸聚焦起來。 手從眼睛上放下來之時,他愣了愣,猛地將手舉起來。 兩雙手白皙修長,骨節(jié)分明,就連身上的薄繭也熟悉得令人心驚,穆長亭一下?lián)涞界R子面前,黃銅境里倒影著男人俊逸出色的眉眼,執(zhí)掌清心派八年,經(jīng)年累月的磨礪使他面無表情的時候,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在里頭。 頭痛得有些厲害,神魂波蕩,身體里的靈力也是時斷時續(xù),仿佛都在極力排斥這種逆天而為的還魂之舉。 穆長亭退后幾步,跌坐在床上,緊緊按住頭痛欲裂的腦袋,恨不得抓上什么硬物狠狠往頭上砸!他嘗試著強行壓制,可是根本沒有用,如此痛了半個時辰,那股壓迫神經(jīng)般的疼痛才緩緩消去。 穆長亭癱軟在床上,已痛得渾身是汗。 等身體好一些,他想出去走走,剛跨門而出,就毫無征兆地被房門口布下的結(jié)界震開了數(shù)步。 穆長亭愣了愣,站在原地靜默片刻,才怒極而笑地轉(zhuǎn)開頭。 自然,以他目前身體的狀況是無法破開邢玉笙施下的結(jié)界的。 許是聽見了穆長亭這邊的響聲,莫離惴惴不安地探出腦袋,看著他不敢說話。 穆長亭穩(wěn)了穩(wěn)心緒,道:“邢玉笙呢?我要見他?!?/br> 莫離的眼眸一下黯淡下來,他泫然欲泣地搖了搖頭,小聲說:“魔尊現(xiàn)在不能見您,您還是在這里安心調(diào)養(yǎng)吧,等魔尊醒了,我會告訴他的。” 穆長亭一下抓住了他的關(guān)鍵詞,皺眉道:“他……身體如何了?” 莫離還是搖頭,只是抽抽噎噎地哽咽道:“我也不知道,魔尊出來的時候渾身是血,已昏迷多日了。蛇癭大人一直陪在魔尊身邊,但也只是睡覺,什么都不做??傊?,情況不大好。顧子瀾也是昏迷未醒,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蛇癭既然能一直陪著他,就證明邢玉笙還算有救,否則以他們之間的血契關(guān)系,蛇癭定會比莫離還著急的出去尋找解救之法。 莫離瞪大眼睛望著他,一臉希冀。 穆長亭對這個心善的小魔物沒辦法發(fā)脾氣,只好安慰道:“沒事的,蛇癭會有辦法救他的,你放心吧?!?/br> 無力地擺擺手,穆長亭讓他下去,自己則躺回床上,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被軟禁的、無聊的日子大概又持續(xù)了三天的樣子,穆長亭始終沒有見到邢玉笙。好在頭痛的感覺隨著日子的推移,越來越短,到現(xiàn)在也只是偶爾才會感覺到腦中有抽痛的感覺傳來??墒瞧婀值氖牵砩响`力卻沒有穩(wěn)定下來,還是時有時無。 這一夜,穆長亭早早歇下,做了一個夢。 夢中場景斑駁,恍惚之間,他似乎回到了過去。 那時師尊猶在,就站在他面前,對他溫和地囑咐道:“長亭,你師弟執(zhí)念深重,心魔根生,你須好生看顧,莫要讓他走上邪路?!?/br> 年少時的他,笑了笑,應(yīng)答得頗為爽快。 畫面一轉(zhuǎn),是邢玉笙當(dāng)時誤以為他進入了虛天之境,為了救他而擅闖禁地,被關(guān)進地牢足足有三個月的事。 當(dāng)時,他每日都會從藏,到地牢去看望邢玉笙。 如今想來,當(dāng)時還是少年的邢玉笙冷漠疏離之中卻有一些可愛,知道他要去,總是早早就等在那兒,看見他的時候向來淡漠的雙眸也會微微亮起來。 憎恨他之后,刻意被遺忘的細節(jié)此時在夢境中被無限放大,幾乎讓穆長亭一下忘記了今夕何夕。 唇上若有似無的壓感傳來,穆長亭在朦朦朧朧之間轉(zhuǎn)醒。 他睜開眼睛,表情有些呆滯,邢玉笙微微退開,雙唇分離,呼吸相交之間,他們兩人在黑暗之中靜靜對視。 穆長亭低低叫了一聲:“師弟……” 這一聲就像燎原之火,邢玉笙眸光一暗,猛地低下頭,深深吻了上去。 舌尖靈活地撬開他的唇,邢玉笙吻得又霸道又急切,含住穆長亭不斷退縮避讓的軟舌大力吮吸。心跳聲大如擂鼓,呼吸急促又灼熱,邢玉笙按住穆長亭不斷推拒的雙手壓到頭頂,年少時的悸動仿佛在心湖中蕩漾,撥弄起層層漣漪。 穆長亭這時才算完全清醒過來,鼻腔里發(fā)出“唔”的一聲低吟,他嘗試著轉(zhuǎn)頭將臉撇開,然而邢玉笙追得很緊,幾乎不留拒絕的余地,強勢的在他唇舌之間攻城略地,仿佛要將多年來滿腔刻骨的思念與深情都傾注在這一吻之上。 這不是躺在他身旁冰冷僵硬的穆長亭,而是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rou的穆長亭。 邢玉笙吻得動情,恨不得將人吃拆入腹,永遠囚禁在這方天地才好。 第40章 窗戶紙 穆長亭閉上眼,集中意念運足靈力,狠狠將人震開! 邢玉笙正是吻得專注之時,沒有防備,一下子跌落在地,心口的傷似乎又撕裂了幾分,他也不起來,就這么坐在地上,靜靜望著穆長亭。 月光從屋外溫柔地透進來,空氣里灼熱的氣息卻仿佛從未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