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_分節(jié)閱讀_38
這回倒是沒有遇到走回頭路的情況,可是巡查的護衛(wèi)不少。 穆長亭瞳孔微縮,付息烽什么時候竟然養(yǎng)起了尸鬼? 伸手叫顧子瀾拿靈符,穆長亭食指并攏,執(zhí)手成筆,對著靈符在空中游龍走蛇一般畫了下。靈符上的朱砂亮了亮,穆長亭清喝:“去!” 數道靈符從他手中嘩嘩飛出,精準地貼到了叫囂著朝他們跑來的護衛(wèi)額頭! 畫面定格,所有人一動不動,只瞪著無神的眼睛朝他們看來,這一幕實在滑稽得緊,穆長亭一笑,率先邁步繞過他們往里走。 再往前走似乎是正殿,一聲聲鞭子抽打在rou體上的聲音清晰地響起來。 穆長亭走在前面,回頭示意顧子瀾放輕腳步人,兩人小心翼翼地靠近。 付息烽背對他們站在大殿中央,聲音冷若寒冰:“看在你效命多年的份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說還是不說?” 被鞭打的那人四肢被吊在墻上,已被打得皮開rou綻,聽了這話,他奄奄一息地抬起頭,抖著聲音道:“掌門仙尊饒命……真的……真的不是我干的……” 付息烽一抖長鞭,啪噠一聲,在地上深深抽出一道痕,他冷冷道:“看來,你真是忠心得連命也不想要了?!?/br> 付息烽瞇了瞇眼,正要揚手抽下去,手上的長鞭忽然被人從身后扯住,一個面帶金色面具的黑衣男子不知何時走了進來,兩人對視,他笑起來:“什么事讓你生這么大的氣?程平怕是快被你打死了。” 穆長亭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個陌生男人看,有種直覺告訴他這個地方應該是此人的。 付息烽奪回長鞭,沉聲道:“好狗不事二主,我是在教他道理?!?/br> 男人依舊在笑,他悠悠然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道:“此話說得奇怪,他一直效命于你,當年為了幫你誆騙你那邢師弟進虛天之境,可是躲了有一年多的時間才敢重新出現(xiàn)。更不提這些年,他鞍前馬后替你辦的那些事兒,嘖,你如今懷疑他的忠心,我倒是要為他叫一聲委屈?!?/br> 付息烽望著他,道:“是么?那我有一點不明白了,既然他忠于我,當年何故又偷偷換掉長亭房內的熏香?不得主人之令擅自行事,你還替他委屈?”頓了頓,他作恍然大悟狀,“哦,我怎么忘了,程平可是你引薦于我的,你如今護著他也是情有可原。” 他話里有話,男人低頭一笑。 “你懷疑是我指使程平下毒殺害你的心肝寶貝?” 付息烽盯著他,面無表情。 男人笑:“我們好歹也相識多年,我是什么樣的人你應當清楚,這件事若是我做的,我能從中得到什么好處嗎?” 付息烽諷刺的勾唇:“抱歉,付某人還真是不清楚魔君大人是個什么樣的人?!?/br> 男人的手指輕輕撥弄金色面具上的花紋,低笑道:“好罷,就算此事是我做的,但穆長亭如今不是好好活著么?再者,當年他若不死,你如何能坐到掌門之位?” 付息烽咬牙,額頭上青筋滿布,氣得渾身顫抖:“活著?整整十一年!十一年!若不是還魂之術能夠僥幸成功,他到現(xiàn)在還是個死人!” 男人深深望入他滿布恨意的眼底,緩聲道:“那你也別忘了,是誰教你找來顧子瀾這樣一個完美容器過來吸納穆長亭魂魄的,否則,就憑邢玉笙那半吊子還魂之術,就算把他心頭血放干,他也未必能夠把人救活?!?/br> 付息烽的手緊緊握住長鞭,他的眼眶急速泛紅,顯示是氣到了極致。 下一刻,他的手一動,長鞭如蛇,狠狠朝男人的面門甩來! 男人眼也不眨,就這么含著笑,靜靜望著付息烽。 長鞭攜風,將他的長發(fā)也吹得揚起,卻在快甩到臉上前一刻硬生生轉了個方向往程平身上狠狠甩去! 程平仰頭痛吟,即可就斷了氣! 長鞭撕裂血rou的聲音猶如在耳邊炸響,顧子瀾控制不住的牙齒打顫,臉色慘白。 “……誰在那里?!” 付息烽長鞭一甩,穆長亭甚至來不及阻止,他與顧子瀾就被長鞭卷住腰,一下帶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付息烽看到穆長亭之時,臉色巨變:“長亭……你、你怎么在這里?” 他的目光隨即掃到被嚇到有些癡傻的顧子瀾,瞬間猜測到了幾分。 穆長亭按著摔痛的手臂站起來,一下子知道了這么多事情,心里猶如掀起了驚天巨浪,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然而他畢竟不似顧子瀾年少單純,他很快就調整了情緒,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 男人看到他們兩人也是愣了愣,隨即拍著手笑起來:“有趣!有趣!” 話音剛落,他就朝穆長亭走去,付息烽先一步擋在穆長亭面前,冷聲道:“你又想做什么?” 男人勾唇一笑,出手如同鬼魅,快得叫人只能看見殘影。 付息烽與他交手不過一息,就叫他躲開了去,穆長亭體內的藥性還未完全解開,被男人扼住下巴之時,他驚得想出掌,但是男人的速度比他更快。 穆長亭只覺下巴一痛,嘴巴被迫張開之時,就被飛快塞進了一個藥丸。 藥丸入口即化,穆長亭按住喉嚨呸呸吐了幾下,卻還是吞下了不少。 男人一擊得手,飛快退開,肩上還扛著被他點了睡xue的顧子瀾。 付息烽怒道:“你給他吃的什么!把解藥拿來!” 男人站在門邊笑道:“先別生氣,這可不是什么毒藥,別說我這老朋友不幫你,既然他知道了我們的事,要不就成為死人守口如瓶,要不就徹底成為我們的人。我知道,你定然舍不得你這心肝寶貝死,那么,就只有一條路可走?!?/br> 他身影消失,聲音里滿含笑意:“春宵一刻值千金,好好享受吧!” 第50章 解救 這是在清心派后山的一處小樹林,天色灰暗,依稀能從高聳入云的樹隙之間看到稀稀落落的幾顆星辰。 明櫟背跨箭筒,手執(zhí)佩劍,站在原地躊蹴不定。 他收到一張紙條,叫他到此處相見,對方言明能夠告訴他師尊的下落。明櫟不是很相信,此時正值清心派多事之秋,先是師尊死而復生之事傳得沸沸揚揚,緊接著付師叔遇刺,再來就是魔尊易容成浴蘭宮弟子潛入清心派。 一夕之間,發(fā)生的變故太多,仙魔兩界的關系愈加緊張,說不準就有哪個心懷惡念之徒想要借此攪動風云。 此人悄無聲息地留下紙條,卻不落款說清楚他的身份,實在可疑。 然而明櫟還是來了,他想念師尊,無時無刻不想知道那個流言是否屬實。 林中傳來“沙沙”的聲音,那是巨物爬行之時在地上摩擦出來的異響,明櫟心生警惕,他反手從背后取出箭矢,架起長弓,對準虛空中的一點。 那怪物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明櫟屏住呼吸,拉滿長弓,手一放,箭矢破空而去!快若流星! 他靈力精純,箭術又極好,說是百步穿楊也不為過,全天下能躲過他的箭矢之人也沒有幾個??墒沁@一回,箭羽錚鳴,卻是沒有射中任何目標,反而被一個身著墨色長袍的男人輕易拽在掌心。 明櫟吃了一驚,待看清楚盤踞在他身后的巨蟒之時,饒是少年人再淡定,臉色也是一變。赤色金瞳,面冷如玉,身伴巨蟒,這世間有幾人如此? 明櫟在觀察他,邢玉笙同樣也審視他。 這是穆長亭唯一的親傳弟子,少年人眉目清俊,眼角的那顆淚痣在他白皙的臉上分外顯眼,突見蛇癭如此龐然大物,他雖臉色微變,但卻不露任何驚恐之色,沉著淡定,勇氣可嘉,不錯。 邢玉笙開門見山地說:“本座約你前來,是有事要你幫忙。你師尊如今身陷囹圄,生死難料,本座用追蹤磷沙也無法查探到他的具體位置,因此需要一人,他要對清心派地形熟悉,且能帶本座避開清心派弟子,不驚動任何人的潛進去?!?/br> 追蹤磷沙失效,大概是因為清心派本身自有屏障的關系,這就跟隱身符不能用是一個道理。 對于這個叛逃出派的“師叔”,明櫟多少還是有所耳聞的。師尊生前他們就多有糾葛,死后他還擄奪了師尊的尸身安放在魔宮十一年之久。 明櫟對待這件事沒有付息烽的憎恨偏激,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在他眼里,邢玉笙行事古怪,對師尊所做之事不似旁人說的故意折辱,竟有些像愛他至深,不愿意相信師尊身死一般。 故而,此刻忽然見到令人聞風喪膽的魔尊,明櫟的情緒比較穩(wěn)定,理智占了上風,既不仇視,也不熱情。 按他這么說,師尊是真的還魂于世了? 明櫟按下心中的雀躍,彬彬有禮地微笑道:“前輩,不知您因何肯定師尊在清心派?若此事當真,待我稟明掌門師叔,清心派上下必會出盡全力徹查到底,將師尊營救出來。前輩非我派中人,貿然帶您進入清心派不妥。” 明櫟頭腦清晰,一字一句分析得清楚明白。 邢玉笙淡淡道:“你若不幫忙,本座硬闖清心派又何如?誰敢攔我?誰能攔我?” 他不過是擔心這樣做會打草驚蛇,甚至下手不知輕重,傷了一些弟子,到時候穆長亭知道了,又要對他心生怨懟。 明櫟處變不驚,面含微笑:“您既然優(yōu)先選擇讓晚輩幫忙,那這個法子必然是最好的,晚輩只想知道前因后果,不知前輩是否能坦然相告?!?/br> 兩人對視良久,邢玉笙忽然翹了翹唇角,將整件事簡單跟他說了一遍。 明櫟聽罷,滿腹疑慮,但他不由得想到付息烽那日遇刺,十分反常的將他留宿在首陽宮之事。 明櫟考慮片刻,抬頭看他,眸光清亮:“好,這個忙我?guī)??!?/br> 事關師尊,姑且賭一把吧。 地下室的石門已關闔。 穆長亭癱軟在地,一股不熟悉的熱浪席卷了他,熱,很熱,他恨不得將身上的衣物扒光了才好。他臉頰通紅,眉頭緊蹙,一雙眼睛像是含了水一般,雙手無意識地去扯衣領,露出性感而漂亮的鎖骨。 付息烽就站在他面前,一動不動地看了他許久。 穆長亭甩了甩頭,勉力保持了一絲神智,他咬牙想要站起來,可才撐起來不過片刻,雙腿打顫又摔了回去。眼前忽然遞過來一只修長白皙的手,穆長亭垂著眼眸,看也不看,依舊靠自己的努力撐坐起來。 他背靠石壁,喘息著低聲道:“我寧愿……你殺了我……” 付息烽眼眶泛紅,雙手攥成拳,聲音里滿含痛楚:“我不想讓你知道的,這些事我本想埋藏在心里一輩子!我一直珍惜我們的感情……” 穆長亭勃然大怒:“那你就不該做!你把邢玉笙毀了,把整個清心派也毀了!” 付息烽神色凄惶,扯了扯嘴角,他啞聲低問:“不該做?你知道我守了你多少年嗎?你知道每當我看到你不顧生死的袒護他我是什么樣的感覺嗎?!我恨不得飲其血,啖其rou!他邢玉笙算是個什么東西?天煞孤星之命,居然硬生生扭轉命道,跟你結了生死姻緣線,他也配?!” 穆長亭心頭一震,喃喃道:“你說什么……” 付息烽一步步走近,慢慢蹲下,伸手去撫摸他的臉頰,如情人一般溫柔低語:“長亭,我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永遠能夠陪伴在你身側,這一點,沒有任何人能阻止?!彼⑽⑿ζ饋?,“我知道你現(xiàn)在肯定恨極了我,那不妨再多恨一些。” 話音未落,他忽然低頭,抬起穆長亭的下巴吻了上去。 穆長亭嘴唇抿得緊緊的,拼命偏頭閃躲。 付息烽摟住他的腰,將人半壓到地上,細密的親吻輾轉從唇角往下,在鎖骨處輕輕吮吸,留下一枚深紅的吻痕。 情動之時,付息烽呼吸急促,眼睛赤紅,也顧不得穆長亭不愿意,一手去解他的腰帶,一手鎮(zhèn)壓他的反抗。 穆長亭忽然想起那日在浴蘭宮弟子房中,那人也是將他牢牢壓在床上,低頭索要親吻,他當時雖然吃了一驚,卻不似現(xiàn)在這般氣得聲音都在發(fā)顫:“……付息烽,你瘋了嗎!你當真要如此對我?!” 付息烽抬頭看他,眸光深沉:“我是瘋了,早該瘋了……” 就在這時,石門“轟”得一聲被炸得粉碎。 亂石飛撞,塵霧飄散之后刑玉笙的身影漸漸清晰的顯現(xiàn),他進來的方式可謂簡單粗暴,但穆長亭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 此處居然建在梅見宮之下,若不是明櫟去付息烽之處偷來了長生劍,靠著長生劍對主人強烈的感應,他們還未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找到這個隱秘的地下室。 進入密道之時,他們剛好撞見扛著顧子瀾出來的神秘男人。 男人見到他們彎唇一笑,并未滯留,轉身就朝另一側飛快逃去。 明櫟看見顧子瀾驚叫道:“師弟!”顧子瀾雖然平素性子不討喜,但畢竟是他同門師弟,明櫟身為大師兄,不能眼看著他陷入險境而見死不救。 明櫟轉頭看向刑玉笙,那人按著長生劍的指示片刻不停地往前走,頭也不回的淡淡道:“你去吧,救人要緊。” 明櫟連忙道了一聲“多謝前輩,師尊就拜托您了!”就往男人消失的方向飛快追去。 刑玉笙又吩咐蛇癭一同跟上去,蛇癭本不愿意照看一個黃毛小子,但神秘男人身上熟悉的魔氣對它有著莫名的吸引力,它蛇頭一扭,就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