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難為_分節(jié)閱讀_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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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簡單的問了幾句,然后準備了豐厚的禮單讓管家?guī)Щ厝ァ?/br> 明湛找了個空閑去看望明艷,明艷如今不過二十出頭兒,依舊研麗漂亮,已經(jīng)是三個孩子的母親。 看著一幫子小蘿卜頭喊他舅舅,真是不習(xí)慣。明湛板起臉來,擺出威嚴的樣子,一個挨一個的發(fā)見面禮,再摸摸他們的頭,“拿去玩兒吧?!?/br> 小蘿卜頭由大蘿卜頭帶領(lǐng)著,拉長聲音奶聲奶氣的說,“謝謝舅舅。” 明湛拉過最小的捏捏小孩兒圓嘟嘟的臉,很驚奇的說,“真軟乎。” “你小時候也這樣?!泵髌G俯身抱起一直拽她裙擺的小兒子,小家伙像小豬一般在母親懷里拱啊拱,明艷撫摸著小家伙兒的脊背,笑對明湛道,“老三不如你那時福態(tài)?!?/br> 明湛看一眼小豬兒外甥,想死的心都有了,死不承認,“我小時候有這么胖?” 明艷笑,“這有什么難為情的,那會兒誰不夸你有福氣呢。”小家伙拱了一會兒,又鬧著下地跟哥哥jiejie玩兒,明艷笑著放他到地上交給乳母,“說起來,明雅才是有福氣,這么快就有好消息了。你什么時候去瞧瞧她,我也一道去?!?/br> “就明天吧?!?/br> “父王呢,父王什么時候回來?”明艷忍不住問了一句。 明湛幾乎不明白為何明艷會有此問,難道他知道鳳景南的下落?只是如今明湛表達驚詫的方式是面無表情,明艷并未生疑,反是理解一笑,“前些日子,我整日擔(dān)心。后來聽你姐夫從朝上回來說皇伯父、父王都平安,我才安了心。算了,你們外頭的事,說了我也不懂。” 天哪,難道他隨口說說,竟然起到了這樣匪夷所思的效果?明湛覺得這太難以想像了,因為為了應(yīng)付人們接下來的質(zhì)疑,他還準備了好多連環(huán)謊言沒來得及說呢。 古代人,也太好騙了吧? 他完全沒考慮過自己的身份,適不適合胡說八道。 姐弟兩個商議好去探訪明雅的時間,又說了不少話,明湛給泰陽長公主請了安,在壽安侯府用過午膳方回家。 其實對于明湛的話,人們是半信半疑,所以,滿朝文武,有一半在盯著鎮(zhèn)南王府的動作。 明湛先去了jiejie家,再去看望懷有身孕的meimei,悠閑的能叫人吐了血。 明雅的婆家比起明艷的確是差了一截,當(dāng)然并不是說明雅婆家就窮了,鳳景南是不可能把女兒嫁給破產(chǎn)的家族的。府里小橋流水、假山雕欄一樣不少。 明湛實在有些受不了這一家子的作派,從襲爵的陸大老爺?shù)疥懠遗派厦柕哪卸?,一群人呼啦啦的給他請安。 明湛幾乎想說一聲“免禮平身”,一個眼色,何玉扶起為首的陸大老爺,這才開始說話,整個過程比明湛上朝時跟那些朝臣對話都別扭。 倒是明艷很順利的見到了明雅,她本身品級夠高,對著陸家大小太太們說一聲,“叨擾了。”再兩句客套話,便直奔明雅的院子。 公侯之家遠不能與王府相比,陸家人丁不少,如今明雅的院子只是個略大的二進宅院,與王府時的閨房簡直沒的比。 小丫頭已經(jīng)提前進來回稟了,明雅出門迎了迎明艷,明艷忙扶住她的胳膊,“怎么出來了?” “大jiejie。”明雅笑,頰邊兩個圓圓的梨渦,柔聲道,“我沒事,身子好的很,是老太太、太太們大驚小怪了?!?/br> 明艷與她一道進屋,溫聲問,“我記得你們大婚時不是在這個院子,怎么還搬家了?” 明雅有些疲憊,有些無奈,這屋里都是她的陪嫁丫頭,對面是自己jiejie,也沒什么不好說,嘆道,“一言難盡?!?/br> “怎么了?” “大jiejie,”明雅又有些猶豫,待丫頭們上了茶,便打發(fā)她們下去,方道,“我也是才知道。相公他,并不是太太跟老爺親生的?!?/br> 明艷一顫,差點砸了手里的茶盅子,“他們敢欺君?!” “也算不上?!泵餮虐櫭嫉溃奥犝f是早先我們老爺太太久未生育,一屋子姨娘都沒動靜,喝的藥光藥渣子能堆半屋子,后來實在沒法子,為了爵位傳承,便過繼了相公。相公原是二叔二嬸的親生子。” “竟有這種事?”明艷想了想,勸慰meimei道,“其實這也不算什么,長房無子,就是為了香火傳承,也是要過繼的?!?/br> “jiejie有所不知,就在過繼了相公之后,我們太太在四十上,忽然有了,生了小叔子?!边@些事在明雅心中憋悶狠了,也無人能她訴說,握著帕子道,“還不只如此,自打小叔子降生,姨娘們先生跟著開花結(jié)果,不過三五年光景,庶子庶女的添了好幾個。太太也不是對我們不好,只是誰不疼自己的骨rou呢,何況還有爵位的事?!?/br> “這可真是……”雖然再傳下去只是個小小的將軍品級的爵位,哪怕是親侄子,也無法與親生子相比的,明艷問,“妹夫怎么樣呢?對你可好?!?/br> 明雅點了點頭。 “你有了身子,現(xiàn)在怎么樣了?他可有說過要納小?” “那倒沒有,”明雅道,“我們畢竟是新婚,自從聽到四哥要來帝都的消息,對我倒格外客氣了?!?/br> 明艷拍拍明雅的手,“慢慢來,先生下嫡子是正經(jīng)的?!?/br> “大jiejie,我真怕太太往我們屋子塞人?!泵餮判÷暤?。 “這倒也不必,你想想咱們是什么出身,你也是御封的郡君,她不過是個三品誥命,”明艷低聲道,“鎮(zhèn)南王府在一日,她便一日不敢放肆,不然你就請孝真法師(杜若蘭)來你家講講經(jīng),她的腦袋就清楚了?!?/br> 明雅笑出聲,“哪有大jiejie這樣的。” 明艷肅容道,“這也沒什么,我們本就是王室貴女,妹夫娶了你也是他的福份,有你在,這個爵位斷不會落在別人的腦袋上。雖說三十年媳婦熬成婆,也得看看是什么情況,咱們這樣的出身,若叫人欺負了,豈不是叫人笑話?雖說長輩晚輩之間自有規(guī)矩,你也該拿出郡君的譜兒來,別叫人小瞧了才是。” “那豈不是拿身份壓人么?”乍做了人家媳婦,明雅實在有許多不適應(yīng)的地方。 明艷笑笑,不以為然道,“身份是做什么的,就是為了讓我們過的舒坦。記得我們小時候念上有一節(jié),說高祖皇帝的女兒孝儀公主下嫁楚國公,公主無嗣,楚國公也有幾個庶子,后來為庶長子請封被太宗皇帝駁回,緣何?太宗皇帝親口說的,無嫡子便是無嗣,多少人求情,甚至有人說宗家無嗣令旁枝襲爵,太宗皇帝不允。楚國公過逝后,國公府收回,自此再無楚國公?!?/br> “要我說,你們太太真不是聰明人。她一個將軍府得郡君下嫁已是福份,將來好好經(jīng)營,有咱們王府的關(guān)系,未嘗不可平級襲爵,這還是面兒上看得到的好處。如今為小節(jié)舍大利,婦人見識。”明艷為明雅剖析道,“如今嫁了人,跟在家里做女兒時是不同的。在家時,咱們是嬌客,母親是什么樣的性子,誰也虧不了咱們。你嫁過來,若還是像以往在家時處處忍讓,開始別人還顧忌你郡君的身份,時日久了,欺負你一次你沒反應(yīng),欺負你二次,你再沒反應(yīng)。人善被人欺,你想想自己肚里的孩子,也該想想日后要怎么做呢?!?/br> 明雅咬咬嘴唇,撫摸著未出懷的肚子,心里一暖,“有時我是想辯上一句,偏我這人不中用,話到嘴邊,就有些說不出來?!?/br> “只要張上一回嘴就好了?!泵髌G道,“這也沒什么難的。” 明艷在明雅房里教導(dǎo)了半天,下晌午方同明湛一道離開,臨走前特意笑對陸家老太太、太太道,“四meimei說,因著她有孕怕吵,還挪了一回屋子,真是有勞你們擔(dān)待了。四meimei是家里最小的meimei,被嬌寵慣了的,老太太、太太慈悲,把她照顧的無微不致,我們就等著喝外甥的滿月酒了?!?/br> 陸老太太笑的跟菊花似的,滿嘴應(yīng)下,倒是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等表情有一絲不自然,也急忙掩飾過去了,到底沒逃出明湛明艷的眼睛。 陸家老爺一路恭送到大門外,明湛直接上了明艷的車,親姐弟,倒不用避諱,明湛問,“明雅這里可是不大妥當(dāng)?大姐怎么提屋子的事兒呢?!?/br> 明艷揉揉額角,靠在車廂,嘆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陸家三代人擠這府里,因老太太在,也未分家,明雅光小姑子就有三個,小叔子五個,都漸漸大了,身邊丫頭小子們配上,也得有地方住。她大婚時的院子倒是寬敞,足有三進。現(xiàn)在人住不開了,她婆婆就說讓她們換個院子,把這個院子分一分圍一圍,劃成三個小院子,也好擱置幾個年紀漸長的小叔子。” “叫我說,這新房在大婚前是新糊了紙動裝修過的,房子不夠住也不是忽然就不夠的,她家花園子不小,在花園子里起土圈兩個院子出來什么都有了。”明艷道,“明雅剛剛大婚,就是不情愿,也開不了口,只有換了?!?/br> “這事,不知道便罷了,知道了就得點他們一句,免得他們以為咱家沒人呢?!泵髌G長眉微挑道,“明雅那個性子雖說不上綿軟,忍性是有的,只是開始免不了吃虧,看她以后吧?!?/br> 明湛倒沒覺得屋子是大事兒,“一個院子而已,讓就讓了,就是你們女人多心。” 明艷眼睛一瞟明湛,帶了些笑,話卻厲害,“女人多心?走著瞧吧,這丫頭不知道吃了多少暗虧呢,要不陸家敢提出叫她換院子的事?” “大姐這是開導(dǎo)過她了?” “那傻丫頭并不笨,只是在家里,她是忍耐慣了,母親是個公道人,因這個難免偏疼她些?!泵髌G感嘆道,“婆婆跟母親哪里是一樣的,慢慢她就明白了。”泰陽長公主為人算是不錯了,心也是放在兒子心上的。 明湛道,“父王選人的眼光完全不能跟我比。” 明艷笑看他,“這我倒承認?!睌n一攏頭發(fā),明艷道,“說起來,雖然我不大喜歡明菲,她倒是比明雅爭氣的多?!?/br> “明菲是皇祖母跟前的得意人,這次皇祖母左挑右選,挑了壽寧侯府二房少爺,因壽寧侯世子娶的是太后娘娘的三侄女,承恩侯魏寧的三姐,明菲嫁過去,婆家伯娘是自個兒的親姨媽,總是親近。剛大婚那會兒,常聽說田少爺和明菲琴瑟相合,明菲扮成男子跟著丈夫出來,倒有些名聲。雖然叫我說,明菲有些張狂了,不過她做事向來特立獨行,如今又嫁了人,我也不好多說?!泵髌G搖頭淺嘆,“后來這位田少爺偷了明菲的陪嫁丫頭,偷吃還沒擦干凈嘴,叫明菲逮個正著,當(dāng)時便把這丫頭打了個半死,賣到了妓院?!?/br> “這也有些過了?!泵髡康?。明菲是穿過來的,自然不能接受一夫一妻多妾制,不過,把人賣到妓院也有些過份。 “誰說不是呢?!泵髌G道,“送到莊子上或是悄不聲的處置了,神不知鬼不覺,她偏搞得人盡皆知,壽寧侯府都跟著沒面子。這丫頭到底是侯府出去的,賣到花樓一夜間暴紅,田少爺給落了面子,在外受人恥笑,豈能不怨她?不過,這位田少爺辦事也絕,他到花樓把這丫頭又贖了回去,養(yǎng)在外宅?!?/br> 明湛仿佛在聽話本小說,真是有滋有味兒,問道,“那后來呢?” “后來明菲帶著婆子丫頭小廝找了去,又是一場大鬧,險些點了房子。田少爺氣的拿劍要殺了她,明菲伸出脖子叫他砍,一幫人都是拉又是勸,最后反是明菲奪了田少爺?shù)膭﹄U些一劍要了田少爺?shù)拿??!泵髌G唏噓道,“田少爺嚇的逃了出去,還到我們府上躲了些時日,連家都不敢回。要不然,我也不能知道這樣清楚。”明艷無奈,“我以往也沒瞧出明菲有這種膽量來。但凡有辦法,壽寧侯府怎愿意得罪咱們府上,連壽寧侯世子夫人都覺得有些不像樣,請明禮明義過府,明菲才允許田少爺回家去。” 明湛低聲笑了起來,在某個方面說,明菲也是一個奇才。 明艷以為明湛在笑明菲的作為,也覺得有幾分可笑,唇角翹起來,“陸家也是不識趣,跟明菲一比,能娶到明雅這樣的女孩兒,還不知感恩呢?!?/br> “嫁已經(jīng)嫁了,大姐已經(jīng)點了陸家一回,叫我說,且看他們接下來的動作吧。若是陸家不識好歹,我來辦。” “你且放心吧,以往我過來這丫頭也不說,我多留意她就是了。”自大婚后,明艷越發(fā)明白兄弟姐妹相互扶持的道理,溫聲道,“慢慢來就是,陸家又不是傻子?!?/br> 141、永寧 夜深人未睡。 明湛仍在書房,他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面前的少年,不禁感嘆造物者的神奇,毫無血緣關(guān)系,竟如此相像。只是這人再也沒有明湛雍容的氣勢,顯得有些縮手縮腳,心中的忐忑一望既知。 “短時間倒是可以糊弄?!泵髡啃α诵?“好好教一教他,我有大用?!?/br> 這樣千里迢迢到帝都,他當(dāng)然不會毫無準備。 老永寧侯的壽辰來的很巧,有這個時候,沒哪家愿意再大張旗鼓的搞慶祝活動,哪怕永寧侯家的外甥是明湛也一樣,老永寧侯的壽辰并未大辦,甚至沒往外撒帖子。 不過,明湛還是得去拜壽。 衛(wèi)家人其實很有特點,在老永寧侯身上,明湛看到許多與母親相似的地方,或者說衛(wèi)王妃肖似父親,不是容貌,而是一部分性格。 老永寧侯已經(jīng)八十四,老話說“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接自己去”,這在民間是個坎兒年,按民俗,老永寧侯穿了一身藍色的衣袍,連腰帶靴子都是一水兒的藍,藍通“攔”,又是一層寓意。 其實,老永寧侯的身子骨兒很不錯,他還能自己煮茶,握著紫砂壺的手極穩(wěn)。 “嘗一嘗,這茶是今年的新茶,你母親喜歡鐵觀音,聽說你喜歡碧螺春?!崩嫌缹幒钚χ疽?。 明湛捏起一盞小杯,嗅一嗅香,笑道,“其實我對茶真沒講究,說句老實話,我連品茶都是裝模作樣,要說好賴也嘗不出來的?!?/br> 老永寧侯呵呵笑,抬眼看明湛,他一張臉完全老態(tài)松弛,眼睛卻依舊清亮,喝了一杯茶道,“我也分不出好賴,只是常跟有學(xué)問的人打交道,就算不懂,裝個懂也是好的。真正懂茶的是你母親,觀其色嗅其香品其味,她那一套都是方皇后教的?!?/br> “母親與方皇后的關(guān)系很好?!?/br> “你外祖母懷上你母親時年紀已經(jīng)不輕,你母親三歲時,你外婆就過逝了?!崩嫌缹幒畹溃胺交屎笈c你外婆是親姐妹,關(guān)系親密,憐惜你母親幼時失祜,便接了你母親到宮里去,同敬敏長公主養(yǎng)在身邊,也算給敬敏長公主找個玩伴。” 明湛垂眸道,“母親并不喜歡父王,她剛嫁給父王時,定受了不少委屈?!?/br> 老永寧侯倒是驚訝明湛說這句話,笑嘆道,“殿下初來帝都時,定也受了不少委屈吧。有時候,受些委屈并不是壞事,百忍成金。你母親不喜歡王爺,那么有些事就算不上委屈。那個時候,不論是永寧侯府、坤寧宮、還是鎮(zhèn)南王府,都需要這樁聯(lián)姻。你母親的性子,其實與方皇后并不相似,她是到哪兒都會把日子過好的人?!?/br> “母親年輕時有過喜歡的人嗎?” “有?!崩嫌缹幒畈痪o不慢道,“不過,你母親并未要求嫁給他?!?/br> “為什么?”明湛搖搖頭,“能讓母親熟識并且有一定了解的,不會是平民百姓。”也就不存在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問題。 老永寧侯道,“你會下棋嗎?那種黑白子,一張棋盤上,會有許多棋子。在那時,也可以將帝都比作成一個大棋盤,大部分人都只是棋盤上的棋子,包括永寧侯府和你母親也一樣,我們并不是cao棋人,明湛。許多時候,我們只是波浪中的一條小魚,只能隨波逐流,哪怕能翻騰起一些浪花,事實上并不能改變河流的方向。而你母親,很早就知道會嫁給未來的鎮(zhèn)南王。這是她的選擇,也是方皇后的安排。” 明湛決定結(jié)束這個話題,他繼續(xù)問,“聽說外祖父曾三任江浙總督,對江浙的了解肯定勝于我紙上談兵?!?/br> 老永寧侯拈須微笑,“我久不理朝中事,你若問現(xiàn)在江浙的形勢,我真說不大來。想著,你是要問當(dāng)年江浙形勢,對嗎?我不明白你為何有此問?” “如果想對皇帝下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得到的。而且誰知道皇帝什么時候南巡,又住在什么地方?還要提前挖好地道、買通官府、備好美人,以至至今朝廷都沒有消息。我想這一切都需要長時間的準備,人力、物力、財力的投入絕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泵髡坷潇o的說,“這不是一股小的勢力,皇上登基多年,對江南不會放松??墒侨阅茉谒难燮は卤P踞多年,往前想,自然能想到當(dāng)年外祖父連任總督時的事?!?/br> “盡管母親嫁給父王,永寧侯府與鎮(zhèn)南王府聯(lián)姻,父王只有我一個嫡子,外祖父對皇上有擁立之功,可是這一切都不能抹殺當(dāng)年外祖父對于戾太子一系的支持和母親與方皇后親近似母女的關(guān)系,所以,外祖父很早便讓襲爵位。”明湛道,“有很長的時間內(nèi),雖然皇上并沒有動永寧侯府,不過對于永寧侯府,皇上并不信任。故此,我認為,即便當(dāng)年外祖父在江浙經(jīng)營日久,可新帝登基后,您并沒有再繼續(xù)經(jīng)營那邊的事,因為皇上防您防的太緊了,一旦被皇上知道,他可不會再看誰的面子,對永寧侯府手下留情。” 老永寧侯贊嘆,“你說的很對。能跟我說說,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嗎?” “先帝是個很特殊的皇帝,他對方皇后有著極為深厚的感情,而且很明顯,先帝性情軟弱,可方皇后是個強勢的女人,一個軟弱的人,會不自覺的對身邊強勢的人產(chǎn)生依靠?!泵髡康溃拔蚁?,在當(dāng)時,方皇后已經(jīng)涉政。那么想要奪嫡,不僅要跟戾太子斗,更要與方皇后爭,可是這個女人對先帝的影響實在太大了。方皇后本就出身靖國公府,又親自養(yǎng)育了母親,有永寧侯府的支持,江浙是什么地方,國家錢糧多賴此地。沒有哪個皇帝會放棄對江浙的經(jīng)營,一個江浙折進多少官員,外祖父卻能連任三界江浙總督,想來少不了方皇后的支持。這種互惠應(yīng)該是多方面的。” “事實上,最終皇上與父王并不是戰(zhàn)勝方皇后,他們是戰(zhàn)勝了戾太子,而方皇后只此一子。戾太子逼宮絞殺皇弟,這讓方皇后退無可退,失去皇后的寶座?!泵髡繋缀跄苓€原當(dāng)時的情勢,這讓永寧侯十分嘆服,點了點頭,示意明湛繼續(xù)說,“可是誰都沒想到,即便方皇后被貶為皇貴妃,她對先帝的影響有增無減,所以實際上,在她未死前,方皇后對于朝廷仍有無以倫比的影響力。這就有一個時間差,失去太子的方皇后對于一個未來注定不屬于她的兒子江山,會不會有什么別的想法呢?她會做什么?她的手里仍握有別人難以企及的權(quán)利,可事實上,她已經(jīng)不必再為這個國家負責(zé)。在方皇后以皇貴妃之位廢居坤寧宮到她親手賜死戾太子而后過逝,共有兩年的時間差,這個時間夠她做許多事。而這次,御駕恰巧在揚州出了意外,前兩年,敬敏長公主的女兒小郡君之死便若有似無的與前朝有些牽涉的意思,我不信這其中沒有關(guān)聯(lián)。” “莊愉有個好兒子?!崩嫌缹幒钚牢亢吞羝鹱旖?,以至于他那張老松樹皮似的老臉上浮現(xiàn)一抹輕快的神彩,“我想不用我說,你也能猜到大概的事了。” “戾太子沒死么?”明湛問。 “不,死透了?!崩嫌缹幒钐拐\道,“太子因一樁案子被廢,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