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一應(yīng)東西都是極考講的，黃澄澄的炭爐，里面燒的是無煙的銀霜炭，各類rou串還有菜蔬都串好置在一畔，御膳的廚子手腳俐落的翻烤著，不時發(fā)出滋滋rou香，明湛雖然一臉正經(jīng)的出去相迎，可長眼的都看到這家伙兩片薄唇上油光閃爍，湊近就能聞到一股rou香。早偷吃過了。

    鳳景乾只當(dāng)沒留意，倒是看亭子四角擺了四盆清香幽幽的臘梅，笑贊，“這花兒不賴。”

    “那是，我特意叫他們從暖房里搬出來的?！泵髡客熳▲P景乾的胳膊，笑道，“我不大會做詩，倒是一下雪就想吃烤rou。這東西人少吃著沒意思，我們一道吃rou喝酒，多快活。”又給鳳景乾拉開椅子，伺候鳳景乾坐下，對著一干隨駕大臣擺擺手，“坐?！?/br>
    “昆明城什么都好，四季如春，就是不下雪，烤rou吃起來也沒滋味兒?！泵髡渴直吃嚵嗽嚲茐氐臏囟?，自然的為鳳景乾把盞，冬天雖然冷，只是也只有冬天吃這個才有意思?！?/br>
    其實明湛有一種才能，他對誰都非常隨和，他并不是鳳景乾的親子，下面還有兩個小皇孫，雖然與鳳景乾向來親呢，做了太子還能保持原來一樣的態(tài)度就真是一種本事了。

    鳳景乾舉杯，卻并沒有說話，反是看向明湛笑道，“明湛，烤rou是你張羅的，說幾句祝酒詞。”

    “借此一杯酒，愿您萬壽春?！泵髡亢敛磺訄?，說的話也討人喜歡，鳳景乾哈哈一笑，滿飲此杯，幾位閣臣也跟著喝了一杯。

    這些大臣們哪個不是的人，跟著湊趣，“臣嘗著這酒像是陛下珍藏多年桃花釀?！?/br>
    李平舟李大人好酒，有幸嘗過，自然不會輕忘。

    鳳景乾并不喜喝烈酒，偏愛口味兒綿軟的酒品，喝一些是這么個意思，既養(yǎng)生又不會醉了耽擱正事。

    接下來大家就吃食上一番探討說笑，明湛吃相很好，他不拿捏，又不粗魯，有著少年人獨有的朝氣與胃口，當(dāng)然明湛的胃口相對于他這么個小身板兒，顯得有些大了。

    鳳景乾時時擔(dān)心明湛給撐著，不得不拘著他些，命人上了消食茶。

    明湛靠著鋪著狼皮褥子的椅背，滿足的摸了摸肚子，“父皇，我沒事兒，這幾天我在想一樁大事，廢了不少腦子，正該多滋補些?！?/br>
    鳳景乾挑起一邊眉毛，“哦？在琢磨什么呢？”以這倆人的默契，唱起雙簧來簡直是不用事先排練，一個眼神兒就能心意相通。

    “我不大了解朝廷的募兵制度，就跟兵部要了些資料以做了解，”明湛看了兵部尚書——顧岳山一眼，“基本上是地方招募為主，然后換將不換兵，各地的兵基本上就在各地衛(wèi)所或者大營呆著，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對吧？”

    顧岳山忙道，“殿下所言極是，大部分都是如此。”明湛托起消食的茶喝了幾口，閑適的笑了笑，“我不喜歡這樣。父皇，不如換個法子，讓江南的兵去西北呆一段時間。南人如同這桃花釀一般，偏綿軟，雖為人精明，卻少了北方人的豪氣。軍人，要有殺伐之氣，不能讓南地的富庶養(yǎng)軟了骨頭。今年關(guān)外收成不錯，想來不會犯邊來搶，先少調(diào)換些，一萬人，如何？”

    幾位大臣吃燒烤吃的挺舒坦，聽明湛這一席話，各自心思飛轉(zhuǎn)，盤算起來。殿下上來就要動兵力，所為何事？

    倒是鳳景乾笑問，“你什么時候動了這種心思的？”

    是啊，總得有個緣由，皇上能問出來自然再好不過，幾人都豎起耳朵，準(zhǔn)備聽明湛的解釋，哪知明湛湊到鳳景乾耳邊，悄聲嘀咕了幾句。

    鳳景乾笑，“既如此，就先試試吧?！?/br>
    李平舟是個坦蕩的人，心說，你這話都說一半兒了，還搞什么神秘呢，笑道，“殿下若有妙計，說出來，也好讓臣等開開眼界。”

    “尚且沒個準(zhǔn)頭兒，不好跟你們說?！泵髡侩y得謙虛一回，他隨意的拿起個茶盞，問徐叁，“徐大人，你是戶部尚書，這個茶碗在外頭能賣到多少銀子？”

    徐叁斟酌道，“殿下，這樣的上好的薄胎汝窯瓷，一般是不單只賣的，都是成套。這樣一套，起碼也要上千銀子?！必暺?，官窯里頂頂好的東西，一年出多少套是有數(shù)的，向來是有價無市，一般官宦人家兒得一兩套輕易都舍不得用。

    明湛順勢喝口茶，笑道，“這樣的瓷器，在外頭不多見。若是一般的，上百兩、幾十兩的東西，市面兒上還是有的。在帝都，賣幾十兩的東西，坐著船到了別處，就能賣到幾百兩。徐大人是南人，蘇杭臨海處，朝廷為安全慮，海市開放有限。不是朝廷不想百姓賺銀子生活富足，實在是這么多年，我們并沒有一支強大的海軍?！?/br>
    “要練兵，就要有銀子，有大船，有將，有兵，兵要吃糧餉。徐大人是戶部尚書、顧大人是兵部尚書、還有李大人工部尚書，你們現(xiàn)在略估一估，以五萬海軍計，這一通下來要多少銀子？”

    明湛突然出此難題，等著要結(jié)果，三位大人只得三個腦袋湊在一起，略略算了一算，現(xiàn)在朝廷不富裕，他們并不是很支持明湛花銀子練兵。過一時，徐叁大人苦巴著臉叫苦道，“臣等倒不是獅子大開口，實在是如世子說，這些人，在海上，不但要有船還在有兵炮刀槍，通共算下來，得上千萬的銀兩。殿下，如今庫里的銀子都有去向，可是連一百萬都擠不出來啊～”最后那叫一韻三嘆透著絲絲凄涼，先擺明我可沒銀子。

    明湛自然不會叫他嚇住，笑道，“銀兩的事你們不必擔(dān)心，到時自有我來籌銀子?！?/br>
    徐叁頓時驚喜萬分，“莫不是鎮(zhèn)南王府……”鎮(zhèn)南王府什么樣，其實徐叁也不清楚，不過云南好幾座銀礦是真的。這真是守著銀山不用發(fā)愁，以前覺得明湛是外人，如今明湛都是太子了，自然應(yīng)該偏著帝都這頭兒。

    官員的厚臉皮此時展現(xiàn)無疑，連李大人這三朝元老也不自矜了，喜道，“那真是再好不過了?！?/br>
    顧大人更是接口贊道，“殿下真是深明大義，乃是臣等楷模?！焙薏荒墚?dāng)就把這事兒砸瓷實，省得明湛反口。

    若是臉皮薄的真要給這群老家伙拿捏住，明湛也不必混了，他咕咕嘰嘰一陣笑，笑的肚子都有些疼，臉頰泛紅，好半天才勻了口氣兒，笑著打趣，“你們這話別對著我說，對父王說，他肯定會說，只聽說生女兒是賠錢貨，怎么他生個兒子也這樣賠錢呢?！?/br>
    三人給明湛一句話噎個半死，臊的老厚臉皮硬是透出一絲嫣紅害羞來，看得鳳景乾也跟著笑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嗯，更得有些晚～不要等更了～

    看了上一節(jié)親們兒的留言，明菲的結(jié)局會在后面有交待～不過，她的番外就到此為止了～

    不知為什么，好像得了嗜睡癥，竟然從公司逃回家一覺睡到七點鐘～

    173、番外皇帝難為之九

    兩位尚書大人聯(lián)袂而來，自然是有事的。

    明湛說了要籌建海軍的事,要他們兩部聯(lián)合做預(yù)算,兩部人手忙活了大半個月,才弄好,這是親自給明湛送預(yù)算折子來了。

    在海上做生意,不是玩兒的。這個年代的航海技術(shù)，那真是拿命去搏富貴。

    朝廷海軍有限，先帝并不是什么英明君主,連西北的蠻人應(yīng)付起來尚且吃力。鳳景乾登基后倒是勤懇，也練了一支西北軍出來，十幾年,穩(wěn)住了西北邊防,卻再無余力打造一支海軍。

    如今明湛有此提議，關(guān)注的人著實不少。

    海運的利潤向來是惹人眼紅的，明湛又把話都擺在了明面兒上，順風(fēng)傳出三千里。江南巨賈都不是瞎子，海運的利潤他們早就眼紅了，只是苦于朝廷禁海，再者，海上做生意，單靠一家一族是撐不起來，如今太子殿下要籌建海軍的消息傳出，不少人都示意在京子弟打聽虛實，倒是讓這些朝廷大員們狠賺了一筆外快。

    同時，盯著這塊兒的官員也不是一個兩個，有工程就有油水。

    有油水，就能發(fā)家致富。

    千里求官只為財。

    鳳景乾并沒看這折子，反手遞給明湛，大撒手，“你看著辦！用人的時候知會朕一聲就是了。朕不可能扶你一輩子。”

    明湛為何總會與鳳景南發(fā)生爭執(zh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明湛太有主見，太過強勢。做人兒子的，非要老子按照他指出的路走，在這個年代，你不挨抽誰挨抽！

    以前明湛沒少跟鳳景乾抱怨鳳景南做事霸道。

    鳳景南那是明湛的親爹，多么強橫，最后尚且與明湛有了默契，只要明湛做的事，他不插手。鳳景乾早便清晰的認識到這一點，如今，自然也是如此。何況，鳳景乾看中的就是明湛的精明強干！

    雖然，鳳景乾是真的有那么一些不放心，不過，他也想試試明湛的本事。云貴地方有限，斷無法與帝都相提并論。明湛開口就要動海禁，口氣大的能吹破天去。他倒要看看，明湛如何把這事做圓滿。

    明湛從鳳景乾手里接過奏章，一目十行的看過，然后輕輕合上，半晌沒說話。

    不論明湛平日里說話如何不拘小節(jié)，當(dāng)他板起臉來時，便會有一種無形的壓力。鳳景乾好整以暇的看戲，自然不會開口。靜默無聲中，兩位尚書大人，或許是因為這屋子燒的地?zé)釋嵲谔停羌鈨禾帩u漸地見了汗珠兒。

    明湛自腿下抽出一份壓的有些變形的公文，遞給徐叁，淡淡道，“你們積年老臣，怎樣當(dāng)差不必我多說，以后多用心。回去好生看看，退下吧?！?/br>
    兩位老大人擦著汗走了，饒是鳳景乾也得贊明湛一句，“胸有成竹啊。”

    明湛嘿嘿一笑，露出幾分jian詐，“我家小飛飛，那是公認的才情滿腹、才貌雙全，如今他在外頭，我又沒法子看住他，自然要找些事給他做，這匹脫疆的野馬喲，怎能逃出我的掌心？”說著，還做了個握拳的動作。

    阮鴻飛那是什么人物，哪怕先前扮魏寧，畢竟做過戶部尚書，明湛說要練海軍，讓阮鴻飛幫著出份兒預(yù)算，明湛收到后就壓在手里。再找機會跟大臣們透了口風(fēng)，天下烏鴉一般黑，這里的貓膩明湛一清二楚，順勢借了阮鴻飛給他的預(yù)算書打了戶部工部的臉，也震懾了這些老油條們。

    沒幾分手段他敢做太子？真是笑話！

    人就是這樣，哪怕這些大臣知道明湛素來有手段，只是這巴掌不打到臉上，是不知道痛與羞的。

    徐叁與李平舟一道回了戶部衙門，心內(nèi)惴惴，茶都沒喝一口，徐叁翻開了明湛給的公文，只看一眼，冷汗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臉脹的通紅。

    李平舟老臉也不好看。

    “殿下莫不是動用了鎮(zhèn)南王府的人手？”徐叁拭了拭額角的汗滴，他的尚書房自然收拾的極暖和，此時他卻如墜寒窟，心頭似長了雜草一般。明湛的出身，簡直太硬了。他既然已做了太子，憑鎮(zhèn)南王府的地位，是再不容帝都反悔的，下一步就是登基。

    李平舟倒是略微慶幸自己在工部，他只要給出要的東西數(shù)目，正經(jīng)的預(yù)算自然是戶部來做。徐叁并不是庸臣，他又是太子的老師，平日里明湛說起話來也很親近，誰知不動聲色就是一刀捅過來，徐叁臉面全無。

    “殿下做了太子，鎮(zhèn)南王那里沒有不高興的?！崩钇街蹓旱吐曇簦@樣縝密的預(yù)算書一看就是出自專業(yè)人士之手，除了鎮(zhèn)南王府，他實在想不出是哪個拿出來的?！皫蜕弦欢睬橛锌稍?。再者，殿下早便是世子，先前王爺遭了難，都是殿下掌權(quán)，說不得鎮(zhèn)南王府的人手有一部分還在他手里呢。新官上任還有三把火，何況是殿下。此事，他沒在朝廷上發(fā)作，就是給我們留了臉面?！闭f到最后，很有幾分慶幸。

    徐叁臉色稍緩，自責(zé)道，“是我太心急了，皇上欽點我為太子師，我卻行事毛糙，實在是不給殿下做臉?！彼莻€聰明人，深知明湛看中的絕不是這一紙預(yù)算……

    上官不好欺，底下人自然會謹慎起來。

    而，徐叁也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

    第二日早朝時，明湛便問吏部尚書鄭老大人索要了江南官場五品以上官員的履歷。

    鄭臨重已過六十，奔七的人了，在吏部尚書這個位子上已經(jīng)有七年，別看平日里一副溫煦慈愛的爺爺臉孔，行事卻最是縝密老道。明湛發(fā)作徐叁李平舟是在私下，沒打沒罵，一句難聽話沒有，宣德殿的口風(fēng)向來緊，他是不得而知的。只是他發(fā)覺徐尚書最近臉色不大妙，細細打聽方知道戶部在重新預(yù)算海軍花費。嘿嘿，老爺子抓住這一點兒，心里已有三分底，太子爺定是給了戶部下馬威。

    故此，這些履歷，鄭老大人準(zhǔn)備的十分精心，連官場中各級官員的配置都細細的寫了一份出來，再呈給太子殿下閱覽。

    一個人用不用心，心思用在哪兒，是能看出來的，明湛略翻了翻，唇角一翹，贊道，“鄭老果然是老成持國之人，若是我有不明白的，還要請教鄭大人?！?/br>
    鄭老大人這才放下一顆老心，臉上露出幾分感激，“這是臣份內(nèi)之事，殿下若有垂詢，臣定知無不言。”又道，“老臣聽聞殿下有意籌建海軍，臣在里頭附了份朝廷三品以上武將的名單和各自履歷，另外放了一個箱子，用封條標(biāo)識了。”其實鄭老大人直接懷疑明湛籌備海軍只是個名頭兒，畢竟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好的，或者太子殿下是想借此機會對軍權(quán)下手。

    對明湛的看法，鄭老大人同李平舟大人是一樣的，這位雖然在血緣上比兩位小皇孫遠一些，不過，立好立，廢難廢。這可不是皇上的兒子，不喜歡還能換個人當(dāng)。鎮(zhèn)南王府雖遠在西南，卻兵精馬壯，有這樣的后盾，明湛只等著登基了。故此，鄭老大人揣摩著，這次軍隊南北對調(diào)，其實只是明湛在試探皇上的舉動?；噬蠈λ迨周婈牪o意見，由此可見，接下來軍中怕有大動作。在世上皆把目光放在太子殿下要建海軍時，鄭老大人卻認為，太子殿下已對軍權(quán)蠢蠢欲動。

    恐怕，殿下登基之日不遠了。

    想到此處，鄭老大人的態(tài)度更恭謹了。

    “好?！泵髡坑鋹偟男α?，“朝中就需要老大人這樣的能臣干吏，鄭大人辛苦了。正好，我這里有些新制的冬茶，我嘗著味道還不錯。早聽聞鄭大人好茶，何玉，收拾一份兒出來。”又對鄭老大人道，“若是喝著味兒好，只管再來跟我說?！?/br>
    鄭老大人笑道，“謝殿下賞，老臣向來實在，到時免不了要恬著臉跟殿下開口的。”

    主臣二人相視一笑，各自心照不宣，又說了些朝中瑣事，鄭老大人方捧著兩只外銀內(nèi)金的茶罐子、笑悠悠的退下了。

    雖然只是兩罐茶葉，攏共也就半斤，鄭老大人這顆心哪，卻如同吃了人參果兒一個滋味兒，頓生神清氣爽之感。

    倒是徐叁聽說鄭老大人得了太子賞的冬茶，頗有幾分感嘆：老狐貍的確是有幾分厲害哪。

    正當(dāng)朝廷上下都繃緊了皮子，兢兢業(yè)業(yè)的為太子殿下賣力賣命時，卻發(fā)生了一起大烏龍事件。

    此事，緣于一個巧字，卻被史官正式記入史冊，更在苦干年之后，被世人衍生出了一出出可歌可泣的宮廷悲喜劇。當(dāng)然，令史學(xué)家們爭論不休的是：武帝一生于美色上并不熱衷，不過卻留下這樣一封情真意切的情，是武帝要送給誰的呢？

    不過，這些都是千古之謎了。

    事情起因要提到一位老臣，朝中與李大人齊名的還有一個王大人。論資歷，王大人雖不如李大人這位三朝元老，卻也是兩朝元老。王大人以清廉自守學(xué)問淵博聞名于世，清流中的清流，嫉惡如仇，端方君子，只是稍微有些……那個，不太會看君上臉色。

    以往鳳景乾想修個行宮，他都能寫上萬字諫書，更有一張鐵嘴，以言殺人，誰的面子都不給。從他的精神崇拜上就很能說明這位大人性格，這年頭兒，大部分人的精神信仰分兩種，一種是如來佛祖，另一種是元始天尊，這位王大人卻是愛好迥異，他家里供的是魏征魏玄成。

    明湛跟王大人不熟，對魏征還是熟的，此人專以下李世民的面子為己任，也虧得他遇到的是李世民，名臣對名君，自然君臣相得。

    王大人的理想很簡單，他就是想像魏征一樣的名臣，他的官職也與魏征很像，左都御史，專職參奏。上來對著明湛就是一番關(guān)于“女色”與“慎行”的勸誡，直聽的明湛頭暈?zāi)X脹，不得不打斷王大人，明湛問，“我是否耽于女色，王大人去打聽打聽，到現(xiàn)在我也只有兩位側(cè)妃罷了。且大部分時間與父皇住在一起。你要說我荒yin，那世上不荒yin的大概只有和尚了。怎么聽你說的我好像色魔一般，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王大人一臉正氣，嘆道，“臣聞殿下于女色上向來克制，只是不知此手書為何夾于臣的奏章中回執(zhí)。若非殿下平日里思于女色，焉何能有此書下降？”

    “什么??？”明湛一時不明白，吩咐道，“呈上來我瞧瞧，我寫什么了？”

    王大人卻是一臉執(zhí)正，堅決不肯給明湛收回罪證，自袖中拿出來，當(dāng)朝大聲朗誦，“愛飛啊，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愛飛啊，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愛到癡迷，卻不能說我愛你；愛飛啊，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愛你，而是想你痛徹心脾，卻只能深埋心底……”

    明湛驚的張大嘴，一聲呻吟，恨不能死了算了。

    他，他，明明是他寫給他家小飛飛的情詩，因阮鴻飛文化水準(zhǔn)非常高，明湛自己謅了幾首打油詩給阮鴻飛，被笑話了好幾回。這次，他決定厚著臉皮來個經(jīng)典的。

    寫好了，還沒來得及送，怎么會、怎么會夾到給這老家伙的奏章回執(zhí)里去呢？

    滿朝文武都給王大人的大膽與這信里的內(nèi)容給驚嚇著了，整個昭仁殿只聞王大人丹田氣十足的朗誦聲，連鳳景乾都給rou麻的受不了了，心里對明湛卻也是極佩服的。這樣厚實的臉皮，怪不得連阮鴻飛都不是對手呢。

    余下大臣皆思忖：

    這是誰家閨女啊，真有福氣啊……

    真瞧不出來啊，殿下平日里規(guī)矩的仿若廟里的修士，聽說對兩位側(cè)妃都不熱絡(luò)，原來是暗渡陳倉了。

    還有禮部官員想：是不是要立太子妃了，唉呀，一應(yīng)典禮是啥啥啥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