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舟_分節(jié)閱讀_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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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陽是一個十八線小城市,人口不多,經濟水平也一般,很少會出現(xiàn)堵車的情況。 司機道:“前面那個路口是電影院,今天有幾個明星過來搞宣傳,我們寧陽還從來沒有來過明星,人都擠到那邊看熱鬧,把路都堵死了?!?/br> 葉從洲沒聽完就打開后車門往外跑,司機在后面喊:“哎你還沒給錢吶——” 影院外面已經圍滿了人,葉從洲使出渾身力氣才從人群中擠出一條路。一排保安站在影院門口,禁止群眾進入。葉從洲擠到保安面前,看到站在中間的正是父親的同事老劉,他連忙抓住老劉胳膊:“劉叔,你讓我進去?!?/br> 老劉看見葉從洲笑道:“你啥時候回家的,放假了?” 葉從洲沒時間和他寒暄,直接要從他胳膊下面鉆過去,老劉連忙逮住他,“干嘛干嘛,你爸在里面忙呢,有什么事等他忙完再說?!?/br> 葉從洲急道:“我有急事,你放我進去!” 老劉抓的更緊,“你爸這會兒正忙呢,你進去也見不到他,我這把你放進去了,外面人也要往里面沖了。” 兩人正拉扯,忽然聽到影院里面一陣sao動,葉從洲瞪大眼,往老劉胳膊肘錘了一拳使他松開手,然后飛速往影廳跑。 二號影廳門口站了一排保安,此時正急著把明星們轉移出來,葉從洲迎面撞上賀彥,他來不及分神就要往里沖,卻被兩個保安架住身體往外推。 葉從洲情急之中朝里喊:“爸——” 緊接著幾聲尖叫傳了出來,葉從洲拼了命的掙脫開兩個保安,踏入影廳的同時,看到人群往四周跑,而父親正倒在臺階旁,腦后的鮮血染紅了臺階的金色包邊。 葉從洲幾步跨到父親身邊,剛跪到地上,就看到父親闔上了眼睛。 葉從洲張大嘴,嗓子里卻喊不出來聲音,腦袋無措地轉了轉后輕輕抱住父親的頭,不斷用手包住他流血的部位,顫抖道:“爸,你堅持住……堅持住……” 影院附近就挨著醫(yī)院,所以醫(yī)生護士很快趕到,葉父情況危急,就地展開急救。葉從洲看到了醫(yī)生的臉,他想起來,當初就是這個醫(yī)生告訴自己,父親已經死亡。 葉從洲低頭看了一眼,漸漸意識到,他在夢里回到父親死亡的現(xiàn)場,但他改變不了結果。 影院此時混亂不堪,保安們護送一群明星往特殊通道走。 賀彥快步走路的同時聽到一陣聲響,一回頭,就看到一個雙眼赤紅的青年拿著椅子往自己腦袋上砸,多年的武術底子讓他不必等保安出手,就飛起一腳踢倒了葉從洲。 影院經理此時快要崩潰了,剛才就是一個瘋子襲擊賀彥,現(xiàn)在又來一個,真是撞了邪了?,F(xiàn)場保安很快制住激動的葉從洲,他在三個壯漢的手臂下掙扎大吼,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讓賀彥償命。 警察已經趕到,葉從洲看著父親被抬上擔架,寬厚的手已經從擔架邊垂了下去。葉從洲慢慢跪倒在地,吼叫著哭了出來,當年父親去世時他連最后一面都沒見到。父親一定很生他的氣,才罰他現(xiàn)在親眼見一次。 賀彥被保安簇擁著走,他聽見了青年悲痛的哭喊聲,下意識又回頭看過去。剛才青年往他面前沖時表情太過猙獰,他壓根沒看清長相,此時跪在地上哭的人雖然仍是一副狼狽模樣,但五官輪廓都能看清了。 看清的那瞬間,賀彥心里一顫,立馬轉身往回走。 保安見狀連忙阻止,“先生你得跟我們出去?!?/br> 賀彥一言不發(fā)地推開保安,仍舊大踏步往里走,沒走兩步,賀知秋從門外跑了進來,抓住賀彥的胳膊就往回拉,“現(xiàn)在媒體都過來了,你不能再留在現(xiàn)場,趕緊去車上。” 賀彥推開賀知秋,“等一會兒?!?/br> 賀知秋連忙給身邊的保安使眼色攔人,匆匆道:“你要干什么?還嫌里面不夠亂?” 影院門口有警察來守,老劉也跑進影廳,看見葉從洲跪在地上哭,連忙去拉他起來,大聲道:“你爸呢?怎么樣?” 葉從洲被老劉猛的晃了幾下才回過神,立馬往外跑去追救護車。 葉從洲一瞬間就不見了,賀彥左右看了看,遺憾地嘆了口氣,看著眼前混亂的局面,只得轉身跟著保安出門。 葉建軍在去醫(yī)院的途中就確認死亡,葉從洲趕到醫(yī)院后,簽了一張死亡確認單。 葉從洲站在病房外,最近總出現(xiàn)的眩暈又發(fā)作了,他抵著墻壁坐下,閉眼讓自己緩緩吐氣。 護士從病房出來,將葉從洲扶到旁邊的休息椅上,安慰道:“節(jié)哀順變?,F(xiàn)在天氣熱,家屬要盡快準備后事?!?/br> 葉從洲想起當年自己從外地趕回來,一度懷疑父親是被別人推倒的,可公安局調取了影廳的監(jiān)控,監(jiān)控中顯示,當時現(xiàn)場太亂,燈光也不夠明亮,葉建軍急著指揮保安控制兇手,自己卻沒注意腳下,一不小心就踩空了。葉建軍年輕時腦袋受過傷,這一摔,當場就不行了。 葉建軍的死,從法律上講確實只是意外,除了制造襲擊的那個人,再沒有人需要承擔什么責任。 葉從洲走進手術室,葉建軍已經被蓋上白布。他走過去掀開,葉建軍臉上的血跡差不多被擦干凈,閉著眼,神態(tài)很平靜。葉從洲伸出手去觸碰葉建軍的臉,粗糙的觸感無比真實。 九年了,他終于再一次見到父親。 父親單位的同事也都趕了過來,一眾人先看完遺容,可惜了好一陣后又都圍著葉從洲說話。有的教他怎么辦后事,有的教他等會兒該怎么和公安局打交道,吵吵嚷嚷。 葉從洲直愣愣的站著,別人拍著他肩膀說話,他就“嗯”一聲,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好在父親的同事很熱心,輪班守在葉從洲身邊,帶著他處理所有事情。 葉建軍去世的第三天,葉從洲在殯儀館辦了葬禮。 葉從洲母親早逝,十四歲那年和父親搬來寧陽,家里已經沒有走動的親屬,所以參加葬禮的人,只有葉建軍單位的同事和領導。 葉從洲跪在遺像邊,每來一個人,就低著頭向對方鞠躬,然后仍舊垂著眼眸,不怎么看人。 三天的時間過去,他像個沒魂的木偶一樣,跟在幾個叔叔后面辦各種事,人也越來越恍惚,這夢怎么就醒不過來了呢? 好像這日子要一天天過下去似的。 又有一個人走到葉從洲面前,卻沒像其他人一樣說“節(jié)哀”兩個字,而是站在他面前不動。 葉從洲看著那雙皮鞋,也一動不動。 “從洲。” 這聲音葉從洲再熟悉不過,他抬起頭,賀彥個子很高,從上到下俯視著他。 葉從洲從地上站起來,一步不帶猶疑地就拿起遺像旁的燭臺往賀彥腦袋上磕。賀彥抓住葉從洲的手臂,認真道:“對不起。” 葉從洲冷眼瞪他:“這話你親自去跟我爸說?!?/br> 說完腳上發(fā)力,趁著賀彥盯著自己的功夫,狠狠踩住他的腳面。葉從洲知道自己病了這兩三個月,身體太差,根本不是賀彥的對手,只能靠投機取巧。 賀彥稍一遲疑,葉從洲逮住機會就將燭臺上的蠟燭磕掉,然后用那一指長的尖頭往賀彥脖子上插。賀彥見葉從洲這是真想要自己的命,迅速后退,然后三兩下制住了他。低喝道:“你瘋了?冷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