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根攻略_分節(jié)閱讀_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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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聽后,機警地向門口退去。 “你是誰?” 馬監(jiān)丞眼里射出兩道渾濁的冷光。 “大理寺少卿阮寶玉?!?/br> 倉房內(nèi)又陷入一片寂靜,倉外面照明用的火把支支燃燃,rou眼就能瞧見一只只小蟲扇著翅膀,飛撲過去。 “呵呵,我這里吹的是什么香風,能把大理寺兩位少卿都引來?” “這位別岔開話題啊,”寶公子保持瀟灑風姿,一步步走來,“告訴在下是不是這里有貓膩?” 馬監(jiān)丞牛眼瞪得奇大,還沒發(fā)作,就見阮寶玉過來,樂呵呵地奪了薄本,嘖嘖低問道,“大人,寒冬進貨,一定壓了不少價吧?” 隔了好一會,牛臉的馬大人才緩和下情緒,與阮寶玉相視一笑,豎起拇指:“果然是大理寺來的人,厲害厲害!” “哪里哪里?!?/br> 馬監(jiān)丞人長得牛,心卻挺細,湊近寶公子,神秘地央求:“不過大人,這事也算是本牧場私下小動作,只為了換點酒水錢?!?/br> “牛大哥放心,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和李大人至多……也是今夜到這里來,多討杯酒喝而已?!?/br> “好說好說。不過,在下姓馬……” 他們商討熱烈,一邊的李延再次受到無視,等他反應(yīng)過來,寶公子已經(jīng)拿了一包賄銀,拉他一塊向外走去。 “阮寶玉,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我要和你斷交!” 寶公子倒沒言語,頭一歪靠上李延的肩,喘粗氣:“我人不舒服,想吐,那人長得太難看了?!?/br> “你活該!誰讓你跟人家靠那么近,還拿人銀子。你絕世名臣的清譽不要啦!” “我欠了一屁股債,缺好多銀子。”寶公子打趣,面色依舊難看,終于沒忍住,沖到牧場一邊角落,嘔吐起來。 寶公子這么一吐,使得風里的惡臭又加上了幾分酸氣。 李延氣得皺眉跺腳,卻發(fā)現(xiàn)腳底異常,像是踩到什么軟軟的東西。 于是他蹲身低頭細看,足邊泥里居然是一只手!一只帶著泥漬、血漬的人手。李延斗膽將泥土扒開些,發(fā)現(xiàn)掩埋掉的尸體還不止一個。他驚呼出聲,被剛吐清楚的寶公子捂住了嘴。 “別吼,別吼,我沒帶人手!” “你說什么!” “都怪史官來得太巧,我來不及叫部下跟隨?!睂毠訜o辜地擦擦嘴,“現(xiàn)在是人家的地盤,咱們必須快溜吧?!?/br> 李延狠狠瞪了他一眼,只能貓腰轉(zhuǎn)身,準備開溜。 可惜太遲了—— “沒想到,兩位大人對這牧場的興趣那么大??!”四周火把在話落瞬間點亮,馬監(jiān)丞昂著牛臉出現(xiàn)了,而他身后跟著密密麻麻好多人,都是牧場的廄差。 一聲極輕的嘆息,寶公子整整官服,將前面拿來的賄銀拋到馬監(jiān)丞腳邊,淡淡道:“本來我還猶豫如何了結(jié)此案,看來上蒼注定,今夜非破不可了!” 馬監(jiān)丞大笑:“說來聽聽,我很好奇你知道多少了,大家都亮個底吧?!?/br> 寶光璀璨地一笑后,寶公子依然口氣淡然:“你們偷盜軍馬馬種?!?/br> 一語中的! “你們給種馬喂□,使種馬發(fā)情。它們發(fā)情后什么都上,你們又利用閹馬取代母馬,與種馬□,事成后引出種馬□,偷偷販賣出去?!?/br> 李延頷首:“難怪,他們那么早進了大量野茴香??墒?,阮寶玉,這和死人有什么關(guān)系?” “李延,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些就是被買來的小倌。” “……” “我也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匆验庱R換成人,可能人比馬更好控制吧?!比钌偾鋵⒛抗馔断螂y看的馬監(jiān)丞。 馬監(jiān)丞點點頭:“你推論得不錯,開始我們是靠閹馬得到種馬的□,迅速運出從中牟利??扇ツ甓觳恢涝趺矗康墓苤崎庱R的法令突然嚴格了許多。哎,閹馬脾性本身就不好控制,現(xiàn)下又開始難弄,所以雇主聰明出了個買人的好主意?!?/br> “是。小倌屬賤籍,其去向果然不受限制?!睂毠硬[眼,“牛大哥,你這里是不是逃了個小倌?” “對。” “那你想知道為何兵部對閹馬的管制突然嚴格了嗎?” “……” 寶公子冷笑:“是因為曹將軍和管大人,他們發(fā)現(xiàn)了蹊蹺?!?/br> 馬監(jiān)丞皺眉不自覺地倒退了一步。 “他們發(fā)現(xiàn)了蹊蹺,所以管大人才會收集資料,曹將軍才一路查探下去,并帶來那已經(jīng)瘋掉的小倌……” “所以曹將軍才會對管銘說,那已經(jīng)變成瘋子的小倌,是一份好禮?!崩钛咏酉略掝^。他們一開始只看到表面的曖昧,所以一路推斷錯了,管銘他們既沒買什么閹馬,也沒派人去買什么男倌。 “是你們害死了管大人和曹將軍,殺人滅口!”李延怒指。 “是不是,我認為根本不重要了。二位大人,為什么不問問,本監(jiān)丞如何讓種馬一下就上了那些男倌?” 話聲擲地,馬監(jiān)丞身后沖出兩人,手提木桶對著阮、李二人撲了一身黏膩的腥水。 馬監(jiān)丞一陣陰笑后,他的人左右兩邊分開。 其后,出現(xiàn)好幾匹高大的馬,狂躁地踢蹄,蹦跳。 火光下,尺長的□高昂,血脈賁張。 李延扯住寶公子就逃。 “你們逃不了了,方才水里參合了母馬的氣味?!瘪R監(jiān)丞率眾得意地大笑。 種馬聞著氣味蹦跳著追去。 李延繼續(xù)拖著阮公子沒命地逃。 “李延,我頭暈,可能要發(fā)昏了?!?/br> 李延難以置信地看寶公子:“你真這時候發(fā)暈?” “我快不行了?!?/br> “不許暈!”李延揪起寶公子的耳朵,抽他臉。 “你把我放在順風地方,自己逆風逃吧。” “不行!” “這樣我比較安全的。你放心吧,我要死也死得風流。如果你回來我還沒恢復(fù),記得把我運到侯爺那里!”寶公子硬撐住最后一絲清明,說完這句話后,頭一歪眼一閉,結(jié)結(jié)實實地昏了過去。 李延悶聲背起昏迷的寶公子一口氣跑出牧場,耳邊風聲嗚嗚咽咽。 這樣拖下去肯定不行,他偷眼,還好沒見追兵,只有追馬。 于是他咬咬牙,將寶公子藏匿在順風灌木叢里。 自己果真逆風繼續(xù)逃去,種馬聞到母馬氣味,不在胡亂地踏蹄,追了過來。 李延幾乎力竭,哪里逃得過馬,一路滾地逃命。 這時,夜風里馬鈴叮當,他面前出現(xiàn)有數(shù)騎騎兵,駐馬遠立。 李延絕望看去,卻見月下旌旗招展,隱約能見一個斗大的“蘇”字。他恍然大悟,不是追兵。 他嘶啞舉手高呼救命時,后面的種馬已然殺到,對著他抬起前蹄。 “嗖嗖”幾道血箭,瘋狂的種馬應(yīng)聲倒地。 李延狼狽的膝行。 “你沒事吧?”馬上領(lǐng)軍的翻身下馬,慢慢走近李延。月光下這名將士身姿英氣挺拔,面貌卻艷色過甚,尤其左眼角下方一滴胭脂血痣,配上副娃娃臉,使得這人好似永遠停駐在雌雄難辯的年紀。 “救命??!我……我是大理寺少卿!救命??!我們被牧馬場的賊人追殺,我還要一個要救?!崩钛訜o力一指,“就在那邊。你們能不能幫我……” “不能?!鳖I(lǐng)軍將士搖頭。 “你說什么?” “在下蘇銀,隸屬是臨淮王座下軍將,藩地兵士不能隨便鬧事?!边@個叫蘇銀回復(fù)表情相當禮貌,歸總下來也就是那么句:與他無關(guān)。 李延當場呆?。骸澳莿偛艦楹我任摇!?/br> “剛才是情急,不得以而為之。而且……”蘇銀撫虎筋弓背,“我技癢?!?/br> “有人會死的!”李延嘶吼。 蘇銀揮手,微笑著準備退離。 李延氣得人開始發(fā)抖。 橫豎是死,不如風流死去。他突然有了主意,發(fā)狠板回蘇銀的肩膀,對著他的嘴,狠狠地啵了口。 蘇銀原以為李延攔他只為了說理,沒想到他會撲上來親自己,他腦子一下木住了,等他反應(yīng)過來,李延已然逃開好幾丈外:“我就是親到了,你來抓我呀!” 蘇銀的隨行親衛(wèi)當場目瞪口呆,僵化而立。 你死定了,我記得你的衣服!”蘇銀翻身上馬怒斥,雙目□,“你們都愣著做什么!給我追!” 第二十二章 寶公子醒來的時候,頭頂?shù)脑铝烈琅f很圓。 還有更圓的,是一雙赤紅的馬眼。 雖然李延逆風行走,引走了絕大多數(shù)發(fā)情的種馬,可還是有一匹鼻子靈光,居然聞到了昏厥寶公子的氣味。 “那個……馬兄臺?!彪y得寶公子醒來還認得是馬,還抬起手打個招呼:“你好?!?/br> 馬兒打著響鼻,沒空和他招呼,伸出一只蹄子,將他身子掰了個面。 寶公子屁股朝天,仍舊在犯渾階段,見馬湊了過來,連忙大聲:“喂,喂!你是馬對吧,那應(yīng)該我騎你,不應(yīng)該你騎我!” 馬兒喘著粗氣,后腿跪了下來,將前腿搭上他肩,焦躁地想尋找合適體位。 寶公子雖然還在犯渾,可已經(jīng)感覺到事態(tài)非常,連忙掙扎著往前爬了兩步。 種馬吃了□,哪里會容他掙扎,前蹄用力,正巧踩在他肩膀的舊創(chuàng),一下子疼痛錐心,讓他氣力頓消。 耳邊是種馬炙熱的呼吸,寶公子動彈不得,覺得后臀那里有一樣死硬的東西頂了上來。 馬的□尺寸駭人,在他身后一個死戳,沒有命中,鼻孔里立刻呼出一記焦躁的響鼻。 寶公子通身一震,腦里熱血上涌,突然間就明白了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