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魔花開時_分節(jié)閱讀_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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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背包擱在茶幾上,白貓立刻鉆了出來,開始一瘸一拐地四處探索新鮮環(huán)境。 何天巳不去管它,打開電風(fēng)扇對著自己猛吹,又灌了一大杯冰水,這才稍稍涼快了點(diǎn)兒,開始整理背包里的物品。 差不多也就在這時候,環(huán)繞著中庭的木板走廊上傳來了一陣咚咚的輕響。 何天巳回頭,正巧看見一只肥碩的大白貓竄上沙發(fā),騰空一撲,熟練地攀著他的脊背爬到肩頭上,與他耳鬢廝磨。 “白老板乖,哥也特別想你?!?/br> 一人一貓親熱地打完了招呼,何天巳正想把貓抱下來,卻聽背后“咣當(dāng)”一聲脆響——那只新來的白貓撞翻了放在角落里的空啤酒瓶。 這下子白老板也注意到了新貓的存在,它頓時伏下耳朵、瞪大眼睛,爪子掐進(jìn)了何天巳的rou里。何天巳還沒來得及采取制止措施,它就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嗷地一聲彈了出去。 何天巳心想這下完蛋,然而想象中兩虎相爭的場面卻并沒有發(fā)生——只見兩只貓居然親熱地抱在一起,滾成了雪白的一團(tuán)。 不,再仔細(xì)觀察,這更像是白老板的一廂情愿。新來的那只白貓完全不想配合,無奈卻被體型更肥碩的同類死死地壓制住了。只能任由白老板像只狗似地在它全身上下嗅聞,還被舔了好幾下。 可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直到白老板撲上去做出了類似騎跨的動作,新來的白貓終于發(fā)出了慍怒的吼聲,照著白老板的鼻子就是一拳。 白老板估計也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示好會招來痛毆,當(dāng)即后退兩步夾著尾巴躲到了何天巳的身后。何天巳一邊在心里罵它是慫貨,一邊趕緊勸架。 他把新來的白貓抱起來,調(diào)了一個頭,將貓屁股對著白老板。 “看仔細(xì),人家也是公的,你再追著人家不放,明天拖出去閹了??!” 白老板別的可能沒聽懂,但一個“閹”字頓時嚇得它一溜煙扭頭消失在了走廊上。 何天巳還沒來得及慶幸,手腕上忽然又是一痛——被迫進(jìn)行了羞恥展出的白貓也是惱羞成怒,賞了他一爪之后跳到地面上,瘸著腳逃進(jìn)了廚房。 假象,都是假象,這世界上根本沒有溫順的貓! 委屈歸委屈,可該做的事還是一件都少不了。 新貓碗、新水盆,作為一個資深貓奴,裝備當(dāng)然齊全。何天巳將東西一樣樣放到白貓的面前,如同進(jìn)貢御膳的大內(nèi)總管。然而白貓卻不滿意,貓糧碰也不碰,只勉強(qiáng)舔了舔清水。 何天巳以為它還認(rèn)生,也不勉強(qiáng)。就趁它舔水的時候做了個全身檢查。 還好,除了右后腳上的傷口之外,似乎沒有別的問題。 何天巳馬上拿來了剪刀、雙氧水和繃帶,首先剪掉了傷口附近的貓毛,又仔細(xì)清洗傷口,包扎處理。這只白貓好像很聰明,只在沖洗傷口的時候彈了彈腿,包扎的時候全程一動不動。 也許是整個過程過于愉快了,何天巳又忍不住打起了別的主意。 “你看你毛那么長,都打結(jié)了,還那么臟,干脆全剃了怎么樣?” 說著他轉(zhuǎn)頭就去取電動推子,誰知那白貓立刻一瘸一拐地鉆到了沙發(fā)底下。 何天巳擔(dān)心它身上有虱子會禍害到白老板,趕緊跟在后頭窮追不舍。一人一貓鬧到了玄關(guān)前面,突然聽見敲門聲——是光嬸拿著吃的上門來了。 白貓趁機(jī)逃之夭夭。何天巳只能先去開門。 光嬸是一個六十歲上下、削尖下巴、細(xì)長眼睛的老婦人。臉上的表情也和長相一樣不咸不淡。也許是事先缺乏準(zhǔn)備,她只給何天巳拿來了幾樣素菜:茄子、絲瓜和皮蛋拌豆腐,都裝在老舊泛黃的一次性塑料盒子里。 何天巳接過餐盒連聲道謝。他還想再多聊點(diǎn)什么,這時候遠(yuǎn)處傳來一陣小孩笑嚷嬉戲的聲音,只見光嬸平淡的臉上頓時有了光亮,她扭頭回應(yīng),并循著聲音快步走了過去。 “自家親孫子,就是不一樣呢……” 何天巳摸摸鼻子,苦笑一聲算是解嘲。 他拿著幾樣小菜回到餐廳,自己動手煮了一鍋飯,坐下慢吞吞地吃了起來。 夕陽西下,山頂上鋪滿了五色晚霞。倦鳥歸林之后,蟬鳴聲也輕減不少。 偌大的屋子里驟然安靜下來,晚飯后的何天巳卻開始忙碌不停。他刷過碗筷又收拾了房間,撈掉中庭池塘里的落葉,再去洗澡,順便將醫(yī)院里帶回來的衣物丟進(jìn)洗衣機(jī)。 洗完澡出來,何天巳一邊擦拭頭發(fā)一邊走向落地窗邊,朝中庭吹了聲口哨。 委屈了幾個小時的白老板飛快跑過來。何天巳揉揉它的腦袋,說了聲對不起,給它添了滿滿一盆貓糧。 安撫完白老板,他再轉(zhuǎn)身去找新來的白貓。前后院子里各喊了一遍,終于看見草叢里有雙發(fā)亮的眼睛。 來日方長,還是先給它留點(diǎn)空間適應(yīng)適應(yīng)。 何天巳將水盆和摻了貓用消炎藥粉的食盆擱在門廊上,又吹了兩聲口哨,回頭進(jìn)了臥室。 扭傷住院的這一周,他的生物鐘被迫調(diào)整成了早睡早起的老年模式??墒且惶苫刈约掖采希翁焖葏s又開始失眠。 金魚村的夜晚,實(shí)在是太安靜了。 即便遠(yuǎn)處的山谷傳來風(fēng)的低吟,即便夏夜的蟲鳴和蛙唱一刻不曾停歇,即便庭院里的灌木叢傳來陣陣沁人心脾的花香……但這一切對于何天巳而言,似乎并沒有什么實(shí)際意義。 時間在這毫無意義的靜謐中被無限度地拉長了,甚至融化、粘稠,松脂一般滴落下來。 陷在柔軟的床上,何天巳閉上眼睛。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只包裹在琥珀中的昆蟲,迷失在了粘稠的時光里,從一個有血有rou的人,變成了一件沒有人關(guān)心的物品。 “滴答” 水滴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耳邊響起。 何天巳睜開眼睛,四周是一片漆黑,卻又黑得不那么純粹。皎潔的月光從高處灑落到中庭里,證明夜色清朗,并沒有雨水的造訪。 “滴答” 又是一滴水落下來了。 何天巳忽然感覺左手一陣劇痛,他抬起手去看,掌心里一片黑色。比水更粘稠,比泥要稀薄。 是“血”? 當(dāng)這個詞從腦海中蹦出來的同時,水滴聲忽然急促起來。并且越來越響亮,最終變成了機(jī)關(guān)槍的轟鳴。 何天巳睜大了眼睛——天花板上那一大片黑暗開始透出虛幻的昏黃,仿佛正播放著不知名的電影片段。有槍林彈雨、陰森的實(shí)驗(yàn)室和刺眼的手術(shù)燈、還有從他高舉的手臂上交替生長出來的鱗片和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