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躺在床上欣賞著這奇妙夢幻的風(fēng)景，看著遠(yuǎn)處一架一架紅眼航班起起落落，沒過多久就酣然陷入了夢鄉(xiāng)。

    ——

    凌晨十二點三十分。鬧鐘準(zhǔn)時響起。何天巳虎軀一震，從床上彈坐了起來。

    “醒了？”

    原本睡在他身旁的明若星，此刻已經(jīng)重新穿戴整齊，只不過換上的是一身藏青色的工作制服。

    “這是？”何天巳揉揉眼睛，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你也換上。”

    明若星將另外一套制服丟到了他的面前，“剛才孫金拿過來的，說是地勤的制服。穿上掩人耳目?！?/br>
    何天巳趕緊也將衣服穿好，并佩戴上臨時工牌，兩個人頓時化身成了航后時段的機務(wù)檢修工人。

    然后，他們出了酒店，直接坐電梯下到航站樓的一層。在約定好的登機口看見了一臉疲憊的孫金。

    倒也難怪，當(dāng)他們兩個窩在酒店里補眠的時候，這個年輕人可是一直都在上班，而且待會兒也不知道會折騰多久——職場新鮮人永遠(yuǎn)是新鮮人，哪怕你是天賦異稟的亞人，初來乍到一樣得靠體力與誠懇來生存。

    雙方見面之后，孫金簡單地交代了幾句接下去的注意事項，然后就領(lǐng)著明若星與何天巳二人穿過登機口，進(jìn)入了飛行區(qū)。

    機場的飛行區(qū)域是包括停機坪、滑行道、跑道以及機場進(jìn)近空域在內(nèi)的一大片區(qū)域的總稱。其中也包括了不少機場職能機構(gòu)的辦公地點。此刻，他們就沿著停機坪與航站樓之間的車道往前走了十來步，坐上了一輛黃色的引導(dǎo)車。

    車輛貼著停機坪的外圍緩緩向著出事的綠化隔離帶方向駛?cè)?。從車窗向外望去，可以看見不少忙忙碌碌的機務(wù)，正圍繞著大大小小的飛機，進(jìn)行著每日例行的航后檢修。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些人可以被視做飛機的守護(hù)神?？删瓦B他們恐怕也不知道，這幾天來最大的隱患，就潛伏在距離他們兩公里之外的跑道盡頭。

    引導(dǎo)車緩緩地駛離了停機坪，沿著滑行道繼續(xù)向南開。幾分鐘之后，那片出了事的防鳥網(wǎng)就近在眼前了。

    盡管看過了視頻，也通過望遠(yuǎn)鏡遠(yuǎn)距離觀察過，但是那都比不上實地近距離觀察的震撼——

    驅(qū)鳥隊的人已經(jīng)全力解救和驅(qū)趕，但是此時此刻，依舊有至少十幾只灰褐色的大鳥掛在網(wǎng)上，時不時地抖動幾下翅膀。

    孫金疲憊而又無奈地表示，為了避免發(fā)生鳥擊事件。這兩天附近的一條跑道和滑行道都被迫關(guān)閉了。每天的損失都是天文數(shù)字。

    不過，明若星倒是很快就為他帶來了“好消息”。

    “這里有亞人的氣息?！?/br>
    經(jīng)過特殊訓(xùn)練的亞安局精英幾乎是一下車就給出了肯定的判斷，“這些鳥的聚集，的確和亞人有關(guān)系。”

    “感覺不是什么好事兒呢。”

    何天巳也對他的判斷表示了贊同，“氣味不太好聞，而且還死氣沉沉的?？隙ú皇鞘裁窗l(fā)情期了?！?/br>
    聽他們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孫金困惑地瞪大了眼睛。

    “我也是亞人啊，我怎么聞不到？”

    “你是啥？”何天巳問他。

    “我是雉?！睂O金回答得老老實實。

    “噗——”何天巳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可算是被我瞧見了正宗的野雞了?！?/br>
    “怎么了嘛！野雞在南方不是挺常見的？！”孫金急了，“你該不會是種族歧視吧！”

    他們正在你一言我一語，忽然聽見撲棱棱一陣振翅聲。兩個人同時循聲望去，就看見明若星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到了防鳥網(wǎng)的跟前，雙手扶著網(wǎng)格。

    再去看他頭頂上的更高處——原先扒在網(wǎng)上的那些個大鳥，居然一個接著一個振翅而起，沒幾分鐘的工夫就飛得一干二凈了。

    見孫金面露詫異，明若星解釋：“我剛才釋放了一點自己信息素，遮蓋住這附近原有的氣味。貓科和鳥類有食物鏈的關(guān)系，至少在未來的兩天里，不下雨的話，那些鳥不會繼續(xù)撞到網(wǎng)上來了?！?/br>
    “但這是治標(biāo)不治本的?！焙翁焖冉又脑捓^續(xù)往下說，“我們必須趁著這段時間，盡快找出是什么吸引了那么多的鳥。你說對不對？”

    明若星點頭表示了贊同，又反問：“把追蹤的這件事交給你，行不行？”

    “沒有問題，小菜一碟?！?/br>
    何天巳答應(yīng)得痛快，并且立刻開始認(rèn)真地嗅聞起來。

    “氣味好像是從那個方向傳過來的。”

    他很快就指出了一個大致的方向，“不會太遠(yuǎn)。如果太遠(yuǎn)的話，鳥類就會直接飛過防鳥網(wǎng)從高空直接接近目標(biāo)了。最多不應(yīng)該超過五十米。”

    順著他所指的方向往前看，孫金很快就小聲叫了起來。

    “居然是那里？！”

    就在他們此時此刻的視野正中央，不遠(yuǎn)不近五十米之外，佇立著一座有點類似于加油站的奇怪建筑。

    “那是什么地方？”何天巳問。

    “……”孫金欲言又止，“反正距離這么近，過去瞧瞧你們就知道了。”

    ——

    沒有別的選擇，雖然孫金的回答顯得有些可疑，但明若星與何天巳還是跟著他一起走了過去。

    一口氣走到近前，這座建筑看上去還是和加油站十分地類似。都有一個四四方方的雨棚屋頂。屋頂下方立著酷似加油器的儀器，一旁還有兩間簡易的房屋。

    只不過，這里沒有車輛排隊加油。唯一可以看見的車輛是一臺黑黃相間的槽罐車，拖著一條粗長的黑色水管尾巴。

    一位看似司機的中年男子，手里拿著水槍正在沖洗著槽罐車的車身。

    明若星的臉色已經(jīng)有點不對勁了。

    “……你們有沒有聞到，什么不太對勁的氣味？”

    “聞到了?！焙翁焖纫餐耆Σ怀鰜?，“各方面來說，都很糟糕的氣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