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世青風(fēng)_分節(jié)閱讀_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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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辦吧,盡量穩(wěn)妥?!卑疥煞愿酪宦?,就對身邊的太監(jiān)道,“出去的時候,把門給我?guī)稀!?/br> 大臣和太監(jiān)們都滿腹的狐疑,只得紛紛退出去,關(guān)上門,離開。 見眾人都走了,敖晟突然說伸手用力撓頭,將頭發(fā)都抓亂了然后樂得直奔,嘴里碎碎念,“你總算回來了,總算回來了,這次說什么也不讓你走了!” …… 離開延城之后,蔣青選了條官道出城,一直走人煙稀少的小路,風(fēng)餐露宿。 這一日,兩人終于是出了沙漠一帶,上了通往常樂郡的官道,兩旁已經(jīng)不再是荒漠漫無邊際的沙土,變成了山林和樹木。 蔣青駕著車,靠在車門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抽一鞭子馬屁股,邊盯著路邊的樹木發(fā)呆。 野垅旗撩開車門的簾子,和往常一樣,坐在門口看蔣青,道,“今天到了哪兒了?” 蔣青并不理他。 野垅旗笑了笑,道,“我第一次進入中原地區(qū)那么深,果然是大好河山,我們野垅族的人,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樹?!?/br> 蔣青看了他一眼,道,“喜歡看的話,沒人不讓你來看,用不著打仗吧。” “那不一樣。”野垅旗搖搖頭,笑道,“喜歡的東西也好,人也好,自然是要搶回去歸自己的,怎么能到別人家來看?” 蔣青失笑,“山川大河你都喜歡,怎么搬回家去。” “把這江山萬里都變成我家,不就行了么!”野垅旗道,“有了江山社稷,走到哪兒都是自己的地方,你說多好?” 蔣青看了看野垅旗,搖頭并不多言,只是趕路。 野垅旗又盯著蔣青看了一會兒,問,“我在做官的時候,看到過你的畫像,敖晟下令,任何人見到你,都要跟見到他一樣……你跟他什么關(guān)系?” 蔣青將圍在下巴上的圍巾拉起了一些,并不回話,好像連野垅旗說的話都沒聽見。 “他們說,你是敖晟的夫子……也是他的情人。”野垅旗問,“是不是真的?” 蔣青依舊不語,心里卻在埋怨,敖晟這死小子,沒救了。 野垅旗見蔣青不理他,想了想,湊上去問,“你跟敖晟上過床沒有?”話沒說完,就見蔣青突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野垅旗壞笑,“我挺想跟你上*床的!” 話剛說完,野垅旗就聽到“啪”地一脆聲,隨后,腮幫子上傳來火辣辣的痛,蔣青手快,他都沒怎么看清楚就挨了一耳光,只是這一下生疼,打得他牙都有些松了。 伸舌頭舔了舔牙齒,腥腥甜甜的味道傳來,野垅旗倒也不惱,靠在車門上,懶洋洋地道,“你們漢人不是禮儀之邦么,我們胡人才喜歡動手打人呢,你怎么這么兇?” 蔣青不理他,繼續(xù)趕路。 “這一路上你一天都說不過三句話,每句話也就那么幾個字?!币佰馄炻裨?,“悶死了。” 蔣青抬手放下車簾子,擋住野垅旗,這人真煩。 野垅旗卻還不罷休,撩開簾子湊上來,道,“你知不知道,你越是這樣冷冰冰的,我就越想看你躺在床上求饒是什么樣子……”話沒說完,見蔣青抬鞭子,他趕緊躲會了馬車?yán)?,用簾子擋住?/br> 蔣青氣得磨牙,心里將敖晟罵了上百遍,要不是為了那死小子的江山社稷,早就宰了這個不要臉的蠻子了,害他還要忍。 野垅旗則在車子里,透過車簾的縫隙,正好看見蔣青的側(cè)臉,耳朵竟然紅了……真有趣。 第七章,變故 “皇上,眼下不年不節(jié),為何要掃塵?”大臣不解地問敖晟,因為今早朝會之時,皇帝下令,“皇宮內(nèi)外掃塵?!?/br> 敖晟這幾天心情難得的好,以前總是懶洋洋,似乎提不起精神,但近幾日似乎什么喜事將近,總是一副期盼盼的神情,望著西北邊的天空發(fā)呆。 “打掃干凈些?!卑疥刹⒉换卮穑皇菄诟?,“多準(zhǔn)備些好吃的,還有,上次我讓你們做的那些白衣裳,都做好了沒?” 大臣們面面相覷,負(fù)責(zé)皇宮內(nèi)織造用度的太監(jiān)走上來,對敖晟說,“皇上,都做好了?!?/br> 敖晟點點頭,笑道,“你們要是誰能讓太陽快點落下去,再快點升起來,我就給你們重賞。” 大臣們哭笑不得,這天地有時,人怎能隨便改變呢,不過皇上似乎是想讓這日子快些過去。 等大臣們都紛紛告退了,敖晟從身邊的龍椅扶手上拿下一件白色的長衫,盯著衣裳傻笑。 …… 晟青定都鄜,世人稱之為樂都,相當(dāng)?shù)姆比A,周邊的州城府縣,也是一派興旺。 大概在路上耽擱個了半個月的時間,蔣青的馬車終于是來到了寧城府的城門外,過了寧城,就到樂都了。 蔣青也稍稍松了口氣,趕著馬車進城。 此時天色已暗,再往前趕就要走夜路了,蔣青決定在一家客棧小住一晚,他沒有選大的客棧,只是找了一家小酒樓,將車門關(guān)上,走進客棧問掌柜的,“有客房么?” 掌柜的點點頭,“還有一間?!?/br> 蔣青讓伙計將馬車送到車棚里,馬兒卸下來飲,然后趁伙計不注意,打開了馬車的車門,將一臉不滿的野垅旗解了下來,直接從窗戶進了二樓的房間,關(guān)窗,將野垅旗手上的鏈子,鎖在了床頭。 伙計送飯菜上來,蔣青將野垅旗塞進了床里,放下簾子,接了飯菜進來扔在桌上,并不吃,只是啃干糧,順便遞給了野垅旗一個饅頭,野垅旗轉(zhuǎn)臉看一眼,不接,指指自己的脖子。 因為這野垅旗一路都在胡說八道,蔣青煩了,所以就點了他的啞xue,讓他沒法說話。 抬手,解開了野垅旗的xue道,蔣青接著啃干糧。 “有飯菜干嘛不吃?!”野垅旗不滿地問。 蔣青給他將飯菜端過來,放到了床頭,“你吃吧?!?/br> “那你呢?”野垅旗問。 蔣青不言語,接著啃干糧。 “喂。”野垅旗對蔣青笑,“這菜不錯啊,要不要試試?” 蔣青并不理會他,啃完干糧后,喝了口水,就解下紗巾,打水洗臉。 野垅旗無聊地抽了抽嘴巴,道,“你也太小心了,這都快到皇城了,還有什么可怕的?” 蔣青洗完臉整理了一下頭發(fā),野垅旗看著他白白的脖頸咽了口唾沫,道,“娘的,中原人就是白,不用風(fēng)吹日曬的,男人都好看成這樣?!?/br> 蔣青皺眉,默默給野垅旗算著,他這說的是第二句,再說一句亂七八糟的,就給他把啞xue點回去。 野垅旗吃飽喝足了,揉揉肚子,問,“喂,有女人沒有???” 蔣青冷冷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野垅旗對蔣青挑著嘴角笑了笑,“你一路上不讓我洗澡,不讓我吃rou,現(xiàn)在到了皇城了,老子都快憋出病來了,你再不找個女人給我下下火,我可自己解決了??!” 蔣青有些嫌惡地看了他一眼,野垅旗見他還是不理自己,伸手就要去解褲子,蔣青大驚,站起來就點了他的xue道。 “喂!”野垅旗沒法動,僵在原地很不滿地看蔣青,“你也太過分了吧,這種事情都不讓我自己做,我憋出病來怎么辦?。?!” 蔣青又抬手,把他啞xue也點住,然后用被子把他壓住,轉(zhuǎn)身到窗邊坐下。開了一點點窗,查看了一下外面的情況,此時剛剛掌燈,街上來來往往也有不少人,他將窗戶關(guān)上,回到桌邊。 過了好一會兒,蔣青靠著椅背,淺淺睡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聽到“悉悉索索”鐵鏈子擦動的聲音。 蔣青緩緩睜開眼,此時夜深了,大概是那野垅旗的xue道自動解開了。 蔣青用火折子點亮了油燈,就聽背后床鋪里傳來了奇怪的聲音。不解地回頭,蔣青一愣,就看見野垅旗正靠在床上,一臉陶醉地給自己解決問題呢,嘴縫里漏出舒爽的呻吟之聲。 蔣青一張臉煞白,野垅旗見他看自己,就笑瞇瞇地道,“怎么樣?要不要一起?” 蔣青見他的舉動簡直下流無恥,不堪入目,但這會兒他手抓住□正對著自己,蔣青趕緊移開視線,轉(zhuǎn)身出門。 在門口站著,蔣青就聽到里頭繼續(xù)傳來那yin*靡的呻吟聲,火冒三丈,心說蠻子就是蠻子,不要臉到極點! 野垅旗見蔣青出去了,笑著搖搖頭,伸手,從懷里掏出了一根鐵條來,這是他趁蔣青不注意,從馬車上卸下來的,這幾天他一直小心地收藏著,而且把鐵條磨細了……今天剛好派上用場。 用鐵條勾了幾下將鎖鏈打開,野垅旗活動了一下筋骨,嘴里接著模仿著那種聲音,打開窗戶,飛身跳了出去。 蔣青在門口等了一陣子,聽到里面聲音漸漸小了,還以為野垅旗總算完事了,便回轉(zhuǎn)身推開門進去,可是往里一看,就見窗戶開著,人沒了! 蔣青一驚,瞬間明白中了野垅旗的計了,趕緊從窗戶追了出去,等蔣青走了,床底下爬出了一個人來,正是野垅旗。他喘了幾口氣,笑道,“呵,憋死老子了!”伸手拿起一旁蔣青的行李,野垅旗笑了笑,“美人,我們有緣再見吧。”說完,背著包袱,打開大門溜走了。 蔣青在外找了野垅旗一夜,還是沒有線索,一大早回到客棧里頭,發(fā)現(xiàn)行李沒了,氣得他直咬牙,這蠻子真狡猾! 行李里面本來也沒什么東西,就是幾件衣裳和一些碎銀子,蔣青坐在床邊,倒也不急著去找野垅旗了,只是靜靜地想了想,這野垅旗是會往回走,還是順道去京城呢? 左思右想的,蔣青決定賭一賭,往京城的方向追去。 野垅旗往哪兒走了,真的是趕往樂都了。一方面,他想看看這樂都究竟是什么樣子的,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自己中了毒,此藥不解,一個月內(nèi)非送命不可,那蔣青別看長得白白凈凈,心可狠著呢!越想,野垅旗越是覺得蔣青有趣,一定要找機會好好跟他樂樂。幸好蔣青的行李里頭有銀兩,他找了家成衣鋪,買了件衣裳,洗漱吃飯,大大方方地往京城走去他沿途做了一些記號,好讓來找他的部下發(fā)現(xiàn)自己。 這一天,他出了寧城,在驛站的一個茶寮里頭喝酒歇腳,就感覺有人拍了他一下,一回頭,大喜過望。 “大哥!”野垅旗站了起來,一拍來人的肩膀,笑道,“我還以為你也被他們抓走了呢,怎么逃出來的?” 出現(xiàn)在野垅旗面前的,正是齊宓,此時他也是一身便裝。 “哦,我找了個替身,假裝自盡?!饼R宓對野垅旗道,“你怎么逃出來了?” 野垅旗笑了笑,也不說話,就問,“你怎么來京城了?” “我打聽到你被送走了,所以就上這里來等著,這里是入樂都的必經(jīng)之路,我一直都在等你?!饼R宓笑道,“兄弟,你怎么還敢進京城???” “我要是往回走,說不定還被抓回去?!币佰馄鞜o所謂地笑了笑,“往京城走倒是比較安全,而且我也想看看這樂都究竟有多繁華,回去告訴族人?!?/br> 齊宓點了點頭,看野垅旗,“你吃完了沒?吃完了我們就趕路吧,在這里始終不安全?!?/br> “哦?!币佰馄禳c點頭,齊宓付了銀子,就拉著他往林子里走,邊道,“我們就這么走不行,要再裝扮一下,才能進樂都?!?/br> “怎么打扮?”野垅旗邊跟著齊宓進林子,邊問,“大哥,你知道野垅國的情況么?我那么多天沒回去,國內(nèi)沒亂吧?還有啊,你是不是就不用幫著敖晟了?跟我回去吧,咱們兩兄弟一起振興野垅一族!” 齊宓停下了腳步,點點頭,“好!要和大哥一起振興野垅一族……你就去地下找他吧!”說話間,就看見齊宓轉(zhuǎn)回身,從身后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來。 野垅旗一愣,退后了一步,一臉狐疑地問,“大哥?” “嘿嘿……”齊宓笑了起來,“你已經(jīng)多余了,我看你還是死了比較好,一了百了!”說完,就舉刀刺向野垅旗。 野垅旗現(xiàn)在無法用內(nèi)力,只能靠著敏捷的伸手往旁邊一閃,被齊宓一刀劃傷了胳膊,腳下一絆,摔到了地上。 “下去跟你大哥敘舊吧!”齊宓抬手,就要一刀刺進野垅旗的咽喉,突然就聽“當(dāng)”的一聲脆響,那把匕首在野垅旗的眼前一折為二,一枚石子落在了野垅旗的身上,隨后,一個黑影飛入了林子,擋在了野垅旗的身前,飛起一腳將齊宓踹了出去。 “啊……”齊宓一個翻身栽倒,剛想爬起來拔刀,臉上也被人踢了一腳,踢得他滿眼金星摔倒在一旁,一口血吐出來。晃了晃腦袋,抬頭看,就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蔣青。 蔣青點住了他的xue道,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冷冷道,“齊宓已經(jīng)自殺了,軍醫(yī)親自驗的尸,怎么借尸還魂了?” “他根本不是我哥!”野垅旗一個箭步?jīng)_上來,抬手,在那人的脖頸處摸索了一下,隨后就聽到“刺啦”一聲,一張人皮面具被撕了下來,下面,是一張高鼻深目的臉……一看就是異族。 “堯馬?”野垅旗傻了,“你……你瘋了?竟然叛變!” “他是誰?”蔣青問。 “是我的侍衛(wèi)官。”野垅旗黑著臉色回答,隨后,轉(zhuǎn)臉看堯馬,“你為什么背叛?” “不是背叛。”堯馬笑著嘴里緩緩流出鮮血來,道,“野垅國已經(jīng)被虎族圍困了……死守城池也不過能撐上半個月,眾人都在期盼你回去……但是如果你死了,就不會再有人抵抗了?!?/br> 堯馬的話說完,野垅旗就微微瞇起了眼睛,“原來你是虎族的jian細!”手起刀落,一刀扎進了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