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光差點被他氣死：“你就這樣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明晨就抿著嘴垂下眼睛不說話了。

    弘光原本就又急又難受，看明晨這個樣子，心里更像是壓了一塊巨石那樣堵得慌——他到底是不舍得明晨受委屈，怎么也先按捺著性子哄他：

    把話說急了不好意思，但是你這樣放棄自己的前景，我很難過。如果我們倆在一起，卻沒有讓你更好，那在一起有什么意義呢。感覺拖了你的后腿。

    之類的話說了一籮筐。

    明晨聽了一會兒，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弘光就不敢繼續(xù)往下說了，摟著哄他、道歉。

    明晨倒抽氣，說：“可是你房子都買了……”

    弘光失笑：“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有錢，到什么地方不能買房子?！?/br>
    明晨扁著嘴：“只有房子，沒有你，又有什么用……”頓了一會兒，又說“好不容易快要有個家了……其他事都可以往后靠，我真的很想試試看，有一個溫暖的家是什么感覺?！?/br>
    弘光才想起明晨從小家庭……那樣。

    心里難受得不知怎么才好。

    咬了咬牙說：“你出去讀書，不怕的，我考出去陪你。”

    這倒是萬全之策。

    可對于弘光這種全靠死讀書的學渣來說，實在是人生的一大考驗——說實話哪怕是大一天天泡圖書館的日子，他也沒有想過要出國讀研……

    幸虧他為了不讓明晨丟臉，一直一生懸命地維護著自己的學習成績，GPA很靠得住，申學校倒沒有那么難。

    ——雖然申明晨那個頂級名校好像有點難，但在周邊找一個普通學校讀一讀還是不成問題的。

    然而英文考試實在是……

    令人頭禿。

    別人的大四都在悠閑地等畢業(yè)。

    只有弘光仿佛回到高三，每天按時圖書館打卡，到哪里都捧著單詞本。

    意外地考得比預期還要好，不但申請到了心儀的學校，還獲得了獎學金——雖然獎學金的這點金額，對他來說不足掛齒，然而人生中第一次拿到獎學金，還是讓弘光興奮了足足三四天。

    特地為慶祝開了個party。一晚上就把還沒到手的獎學金全搗鼓光了。

    接下來的簽證和找房子沒有遇到什么特別的波折。

    弘光甚至提前準備了國際駕照，買了車，拜托人把房子重新裝修了一番。

    和明晨訂了同一班飛機，一起去往陌生的國度。

    飛機開始滑行。

    明晨看著機艙外被越跑越遠的航站樓，忽然握住弘光的手，長長地舒一口氣說：“好像做夢一樣?！?/br>
    弘光“嗯？”地轉(zhuǎn)頭看他：“怎么像做夢了？”

    “遇上你……”明晨有一點害羞，扭過身來把腦袋埋在弘光的頸窩里，“還有之后所有的事情。太順利了。好像在一個美夢里……”

    弘光“噗嗤”地笑出聲：“明老師太小看自己了。就算沒有遇到我，你這成績，還不是想去哪里去哪里?！?/br>
    “不一樣的，”明晨在弘光的頸窩里毛絨絨地輕輕搖頭，“條條大路通羅馬，但有的道路是開滿鮮花，有的卻布滿荊棘?！?/br>
    “唔，”這么文藝的話，弘光倒一時不知該如何回復，只撓了撓頭，笑著說，“要我說，我才像做夢一樣——倒退幾年，做夢我都不敢想，有一天我能拿獎學金出國讀書。”

    這倒是實話。

    明晨想起剛認識弘光的時候那慘不忍睹的成績，不由也笑了。

    弘光轉(zhuǎn)過頭飛快地親了他一下：“知道最棒的是什么嗎？”

    “嗯？”明晨依依不舍地和貼著弘光的嘴唇。

    “最棒的是，這不是做夢?！焙牍庑Σ[瞇地又親了他一下，“有明老師的現(xiàn)實，比夢更好?！?/br>
    說這話的時候，飛機猛一拉升，扎進了湛藍的澄澈的天空。

    《不負好晨光》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