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鬼閣_分節(jié)閱讀_4
那人站在門外靜悄悄地不說話,計泯仇看見窗外有一個黑色的人影子,欲推開門,好像又止住了,默默不語。 計泯仇走過去開了門。 門打開,計泯仇愣了神,然后他感到自己的心好像跳得越發(fā)的快,卻生生屏住呼吸,生怕驚走了眼前這個人。 “徐風?” 徐風踏進來一步,走進屋內。計泯仇過去將門拉攏過來,發(fā)出“吱呀”一聲輕響。 計泯仇微笑著走過去,笑道:“我還以為你死了,嚇死我了,幸好你還活著。后來怎么樣了?你是怎么逃走的?” 徐風不說話,半側臉籠罩在燭光中,忽明忽暗。 過了一會兒,平靜的聲音傳來,“你殺了月兒?” 計泯仇一愣,辯解道:“你說什么?我,我沒有?!?/br> 徐風抿了下唇,他們計家的人那個不是狐貍和人精,說的話又怎么能相信,他不由得怒從中來,手中匕首握住,一刀對著他的心口直刺而去。 計泯仇只覺得眼前冷光一閃,他幾乎睜不開眼睛,他眼前的畫面好像放慢了無數倍,又好似快得分不清人影。他只看到他冷冰冰的暗衛(wèi)面無表情的,冷靜的,將匕首刺到他的心口上,眼神中沒有一點遲疑和閃爍。 計泯仇清晰的感覺到刀鋒撥開皮rou,刺進他的心里,又涼又痛,這種心里的痛,他一時之間竟然分別不出來是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章 計泯仇添了添唇角,苦笑兩聲,“不是我殺的,你怎么會認為是我。” 徐風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閃爍,手中的匕首抽出,血色慢慢浸濕了他的胸口,計泯仇再也站不住,頹敗的靠著門板倒下,咳了兩聲,唇角溢出血色。 “你還在狡辯?!?/br> “不是我?!?/br> 徐風蹲下來,伸手拉過他的衣領,扯著他的衣裳,“你不承認?” 計泯仇悲憫的看著他眼中的怒色,仿佛要將他吞沒,他怎么能忘了,當年徐風是被挾持到鬼閣的,興許本來就對他恨之入骨,恨不得殺了他。徐風已經一手掐到了他的脖子上,惱羞成怒道:“你們父子沒一個良善,全都是虛情假意的偽君子?!?/br> “咳咳……” 徐風看著他的臉色從慘白又變得通紅,他渾身上下都是血,血滴在地上,慢慢變成了褐色,他急促的呼吸著,然后又變得緩慢。 計泯仇留著最后的力氣,對著他嘲諷似的一笑,眼中的神采變幻莫測,“她還活著?!?/br> 徐風一驚,“什么?” 計泯仇虛弱的,冷漠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里,“我若死了,你就永遠都見不到她?!?/br> 徐風看著他眼睛閉上,手沒了力氣似的打在地上,呼吸已經極其微弱,暈過去了。 只要他有了弱點,所有人都要來利用,挾持,強迫,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徐風一拳打在地上,看了他一眼,轉身出了門。 ### 等到徐風找了大夫來,計泯仇已經奄奄一息,估計快死了,地面也是冰冷的,所以他整個人都是冷的。 “你怎么還把人扔在地上,快弄到床上去!”那大夫一見這場景就著急了,催促著說道。 徐風沒辦法,只好救他攔腰抱起放在了客棧的床上,計泯仇臉色慘白,一點血色也沒有,像是死了一樣。 那大夫拿過他的手腕兒把脈,脈搏微弱,像是立刻就要停止了,大夫摸了摸自己的白胡須,“你們江湖人就是這么不謹慎,這一刀可刺得準,差點就要了命了。”那大夫皺著眉頭,轉過去寫了一張藥方,仔仔細細的交代清楚,又指揮徐風去處理了傷口,最后千叮嚀萬囑咐要好好照顧,才收了銀票走了。 徐風看見他心口上的刀上,閃過莫名的情緒,計泯仇已經不是當年不懂武功的計泯仇了,他完全可以避過,卻好像失了神一般,動也不曾動一下,那匕首就穩(wěn)穩(wěn)當當的扎進了他的胸口。 一連昏迷了幾日,計泯仇才轉醒,他睜開眼睛看著客棧白色的床幔,四周都靜悄悄地可怖,他轉頭,看見徐風站在他的床頭,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好像是一尊雕像,一身的玄色長衫,啊,幸好不是黑無常。 “你說她還活著?” 計泯仇稍微活動了一下,才覺得心口處刀上疼痛,他慘白了臉色,額頭上都是冷汗,打濕了發(fā)梢。 他不言不語,看來徐風是不打算給他吃藥了,他轉頭望向他,笑道,“去熬藥。” 徐風攥緊了手中的劍,抿了下唇,一言不發(fā)的離開。 計泯仇喘了一口粗氣,冷笑一聲,眼神閃爍的看著窗外,已經過了中秋,一片蕭瑟凄涼的景色,枯黃的樹葉輾轉落在窗臺上,風也是涼的。他冷颼颼的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嘆一口氣。 過了不多時,徐風就回來了,順便手上拿著一碗藥,一聲重響放在床頭,藥汁在藥碗里蕩漾,冒著熱氣。 “喝吧?!?/br> 計泯仇看了一眼藥碗,又看了一眼徐風,虛弱道:“拿不動,你喂我。” 徐風只得坐在床沿上,手中拿著那碗藥,舀了一勺子遞到了他唇邊。計泯仇唇角碰了碰那黑乎乎的湯藥,嫌棄道:“好燙,你吹一下。” 徐風忍無可忍,將藥碗放在床頭柜子上,“你把她藏在哪兒了?” 計泯仇心中寂寥,唇角卻揚起一抹笑意,“我把她帶走了,藏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你永遠都找不到。除非我告訴你。” 他得逞地,肆無忌憚的笑意,令徐風恨不得再在他胸口插上一刀,卻偏偏受制于人。 “喂我喝藥?!彼届o地說著,笑容冷了下去。 徐風再次拿起藥碗,手指因為過于用力而骨節(jié)泛白,甚至在微微顫抖著,他將勺子第在他唇邊,計泯仇正要開口,只見徐風揚起碗將所有的藥汁都灑在他身上。 guntang的藥汁灑在傷口上更是痛上加痛,黑漆漆的藥汁染在白色的里衣上,顯得有些惡心。 計泯仇咬住嘴唇,才沒有痛呼出聲,他努力緩和下臉色,讓自己不要顯得難么痛苦。他彎了彎唇角,“若我死了,你就再也見不到她了,只有我知道,你想清楚。” 哪怕他懷疑他是在騙他呢? 沒有辦法,他只有相信他所說。 徐風忍住怒氣,不言不語。 “衣裳臟了,給我換掉,傷口也要重新包扎?!彼难劬粗胺剑降姆愿?。 如他所說,徐風從他的包裹里找出了一件衣裳,掀開被子,拉過他解開了他里衣的衣帶,他的皮膚異常的白,傷口猙獰。在加上那一碗藥汁潑過去,情況自然更加惡化。 他不聲不響,像個木偶人,眼神平靜無波。 徐風將傷口重新包扎,又將衣服給他重新穿上,將衣帶重新系好,又把被子重新?lián)Q了一個方向,讓被藥汁浸濕的那一面放到了腳那一頭。 計泯仇靜默不語的看著他,輕聲說了一句,“出去?!闭f完他便閉目養(yǎng)神,裝作睡熟了。 徐風一動不動的站在他床前,一只手想要去掐住他的脖子,他的手發(fā)著抖。他咬了下唇,猛地把手抽回來,轉身出了門去。 計泯仇的傷勢時好時壞,反復無常,一直過了兩個多月的時間才差不多漸漸好了,畢竟練了武功的人體質與尋常人不同。 計泯仇能下床的第一天起,就不在吃藥了,偶爾咳個兩聲,皆是撕心裂肺。徐風只是在一邊冷冷的看著,也不去關心,有時看見他傷口又滲出血跡,也只是當做沒看見。他只是想知道計泯仇到底把徐月藏在了哪里,是不是在說謊騙他。 計泯仇自然知道一直這樣下去,徐風不可能相信他,他一定要再加上一個鎖,萬無一失。 徐風回來,看見計泯仇手中拿著一顆白色的藥丸,看了又看,然后對著他揚了揚眉,招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