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窮處_分節(jié)閱讀_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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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之堯來的時候,唐勵行也覺得震驚,他倒沒有跟徐之堯說起,畢竟當(dāng)時他與徐之堯那一段往事,與父母之間還是有些隔閡。 徐之堯見他愣了一下,笑說:“我也不想來,誰知道還有這層關(guān)系啊,我那岳母,跟你母親是大學(xué)同學(xué)。你母親非要她帶著兒子媳婦兒來,我只好勉為其難了。世界真小是不是?!?/br> 徐之堯看著客廳里衣香鬢影人來人往的:“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我有個事兒想問你呢。借一步?” 唐勵行掃了一眼廳里,沒看見俞睿寧,剛剛俞睿寧說要給他拿點心來著,就笑著點點頭,去院里花廊。 徐之堯低聲問:“俞睿寧現(xiàn)在愛你沒?” 唐勵行笑說:“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時候這么八卦?” 徐之堯言語輕佻:“那緋聞的事,可是真廢了我好大的功夫。我也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唐勵行一時愣?。骸澳恪?/br> 與唐勵行這一個“你”字同時發(fā)出的聲音,還有俞睿寧手里跌在地上摔得粉碎的酒杯。 唐勵行一側(cè)身,俞睿寧就離他不到三米,手里還端著給他拿的點心。 唐勵行不知道俞睿寧聽見了什么,但看從手里掉下去的酒杯,就知道俞睿寧或許并不比他聽到的少,唐勵行覺得脊梁骨都冒著寒氣,伸手就要拉他:“睿寧,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俞睿寧轉(zhuǎn)身就走,唐勵行緊步去追,徐之堯扯了他一下:“那個……我不是……” 唐勵行作為宴會的半個主人,出于教養(yǎng),沒有甩開徐之堯,只從他手里脫開:“我知道,回頭再說?!?/br> 唐勵行剛離開花廊,林諶悠悠的走過來:“喲,我就上個洗手間的功夫,你就能給我演一出會情郎啊?!?/br> 徐之堯:“滾蛋。” 林諶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壓到墻上:“怎么,他不結(jié)婚你不死心,結(jié)了婚你還不死心吶。人家兩口子吵架,你拉人袖子干嘛。我生氣的時候可沒見你拉過我袖子啊寶貝?!?/br> 徐之堯側(cè)頭看著唐勵行走的方向:“林諶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架?!?/br> 林諶掰過他的臉,看進(jìn)他的眼里:“徐之堯我他媽就沒見過你這么冷血的人,我覺得我這些年養(yǎng)條蛇也該捂成恒溫動物了?!闭f完撒開手轉(zhuǎn)身就走了。 徐之堯看著林諶離開,心里突然慌的不行,可就是挪不動腳去追他,摸出一支煙,坐在地上抽,“這他媽叫什么事兒。黃歷上是不是說今天八點檔宜開機啊臥槽。唐家這壽星真牛逼……” 唐勵行把山莊整個都跑遍了,也沒找著俞睿寧,他問了停車場的保安,車也都沒開走,電話剛開始只是沒人接,打了幾個后就成了關(guān)機狀態(tài)。房間里沒人。問了住宿前臺,也沒有另開房間記錄。 唐勵行簡直快瘋了。等賓客都回房間后,讓山莊所有服務(wù)員保安甚至保潔都去找人。最后在山莊一處僻靜的咖啡廳找著了,他一個人縮在沙發(fā)椅里睡著。尋到他的保安沒敢叫醒他,給總服務(wù)臺打了電話。 唐勵行到了以后,擺擺手讓保安走了,輕手輕腳的把人抱起來,踢到沙發(fā)腳那兒什么東西,叮叮咣咣的,唐勵行忙扶住,全是酒瓶子。人睡得死沉,大概是酒喝得太多的緣故。 俞睿寧被他抱回房間后,吐得不像話,吐完了又哭又鬧,唐勵行心疼的不行,守了一晚上沒敢睡。 徐之堯回房間的時候,林諶躺在床上看鬼片,陰陽怪氣:“走錯門了吧?!?/br> 徐之堯在他跟前脫了衣服,正要去洗澡,林諶把人一攬放倒在床上,徐之堯冷笑:“走錯門的人你他媽也睡?” 林諶按著他的脖子陷在被子里,徐之堯的肩胛骨微微聳起,林諶另一只手拉開他的腿迫不及待的頂進(jìn)去,他動作一點也不吝嗇力氣,徐之堯痛的直咬牙,卻難得的沒罵林諶。 等林諶抱著他去浴室的時候,徐之堯才掀了掀眼皮,眼里似乎有淚,在燈下閃著光,他抬手捂了眼:“林諶你親親我行么?!?/br> 林諶一愣,把他放進(jìn)浴缸里,跪在旁邊,低頭吻上他。這一吻長的徐之堯幾乎睡著。 俞睿寧第二天晌午才醒,唐勵行在身后死死地抱著他,他一動,唐勵行抱的更緊,耳邊就是唐勵行沉沉的聲音:“對不起?!?/br> 俞睿寧什么也不說只是去掰他的胳膊,唐勵行翻身將他扣在身下:“我不會放開你的。” 俞睿寧看著他的眼,唐勵行眼里有一夜未眠的痕跡,俞睿寧就這樣眼神空蕩蕩的看著他,扭頭咬在他手腕上,一股腥味隨即彌散開來。唐勵行仍是未動半分,眉頭都沒皺一下。俞睿寧卻又哭起來。 愛恨參半,大致就是,咬他一口,咬的輕了不解氣,咬的狠了還怕他疼。 唐勵行本想辯解,但想到徐之堯,還是認(rèn)了這個罪,也不全是為了徐之堯,他不想讓任何人承擔(dān)俞睿寧的情緒來源,不論好與惡,俞睿寧愛也好恨也好,都得是他。 他一邊給俞睿寧擦臉,一邊撫著他的背:“我知道錯了,是我鬼迷心竅。你別難過好不好,昨晚找到你的時候,我心疼的要死了?!?/br> 唐勵行平日很少說這樣的話,俞睿寧聽得都rou麻。 當(dāng)他真的從賀錦的陰影里走出來的時候,那個把他拉出來的人無論是誰,他在以后的人生里都覺得心有余悸,那樣酣暢淋漓的痛,卻伴著峰回路轉(zhuǎn)的泫然淚下。 現(xiàn)在想來,賀錦于他,如懸頂?shù)膭?,任誰都沒有勇氣自己去斬斷那牽系的繩,有這樣一個人來做,如同陪他歷了一場枯木逢春、死而復(fù)生。 唐勵行是他一碗藥后的一顆蜜餞,是斷腿后的一根拐杖,是水窮處峰回后的八千里路…… 他如今撒野似的對唐勵行發(fā)脾氣,說是怨、說是恨、說是不甘心,不如說是發(fā)泄。發(fā)泄他對賀錦這一場跌跌撞撞頭破血流無疾而終的愛,發(fā)泄唐勵行對他這樣不計前嫌的包容。 他拉著唐勵行的手腕,哭著說:“疼不疼?!?/br> 唐勵行聽到這三個字愣了愣,笑著把人按在懷里:“你不生氣就不疼了?!?/br> 懷里的人掙了掙:“我去找藥?!?/br> 他知道所愛隔山海的絕望,唐勵行斷腕般的平山海,所以他也不能讓那山海再橫亙在他與唐勵行之間。 他看清楚唐勵行手腕上猙獰的齒痕,又悔又氣,唐勵行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給山莊的管家打電話送碘伏雙氧水,就想逗他。兩人都坐在床邊的地毯上,唐勵行把胳膊架在床邊,俞睿寧給他擦藥,他“嘶”的一聲,俞睿寧抬頭,眼里好似還汪著淚。 唐勵行看著他委委屈屈的樣子就喊疼,俞睿寧只好慌慌張張的去吹他的傷口,唐勵行拿另一只手摸他的臉,笑說:“你以后要都能這樣,我天天給你咬?!?/br> 俞睿寧嘴角一撇,頗有種輕嗔薄怒的美,唐勵行看的發(fā)呆。 衣服袖子剛好蓋不住手腕上的紗布,袖口露出一截,賀繡見了問起來:“手上是怎么了?” 唐勵行面無表情:“哦,昨天晚上看到山莊里養(yǎng)了幾只貓,就去逗了逗,結(jié)果有一只太野了,咬了一下?!?/br> 俞睿寧在旁邊拿胳膊撞了他一下,對他編的這個理由以示不滿。 “什么貓?野貓么?要不要打針?”賀繡盯著他手腕上那一截紗布,似乎要把那幾層紗布看穿。 “沒事,家養(yǎng)的。山莊老伯說,都是定期打針吃藥的?!?/br> 賀繡這才放心了:“回去了去一趟醫(yī)院看看,別自己隨便包扎。”唐勵行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