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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喻給她披了件衣服,聲音溫柔:“怎么會,這么晚了,再不睡面膜就白敷了。” 薛寧嗔怪地哼了一聲,轉(zhuǎn)頭又叮囑兩個穿著常服的護士:“你們照顧著點?!?/br> 護士經(jīng)驗豐富地迅速入戲:“是,夫人?!?/br> 顧喻和任北目送著薛寧上樓休息,聽見那一聲關(guān)臥室門的“咔噠”,同時松了口氣。 半晌,任北喃喃:“阿姨人真好。” 顧喻笑了笑,無奈地搖搖頭:“……她把這十年最好的時候都給你了?!?/br> 任北不解地偏頭看他。 “她很喜歡你,”顧喻拿起護士放在茶幾上的藥箱,避開這個話題,“過來,把手給我。” 任北坐下伸出手,剛才一直兵荒馬亂的,現(xiàn)在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傷口還挺深,在掌心結(jié)了好長一條血痂。 “可能是薔薇刺劃的,”顧喻一邊消毒一邊說,“你按門鈴了?” 任北說:“我按了六遍?!?/br> 顧喻樂了:“我睡著了,一遍沒聽著?!?/br> 任北看著顧喻眼底的青黑,一陣心疼:“同桌你不餓就睡覺吧,這個明天我再給你做?!?/br> “不困了,”把他的手用紗布纏上,顧喻松了口氣,“一起吃,吃完睡?!?/br> 任北點點頭。 兩人都餓了,半大小伙子正是能吃的時候,風卷殘云似的吃完兩個保溫飯盒的飯,又把陳銘洗的一盤水果吃的干干凈凈才算飽了。 顧喻家客房不少,但為了防止薛寧亂翻自殘都清空了,別說床,連張桌子都沒有。 任北不習慣熬夜,臨近十二點就開始犯困,揉著眼睛跟在顧喻后面,也沒發(fā)現(xiàn)進的是客房還是主臥,進去就一屁股坐床上了。 迷迷糊糊地發(fā)現(xiàn)他同桌半天都沒走,還在衣柜里翻東西,疑惑他家客房還裝備這么齊全,吸了吸鼻子問:“同桌?” 顧喻看他:“洗漱,然后再睡?!?/br> 任北嗯了一聲,接過顧喻手里的衣服,看見露出一角的內(nèi)褲后臉騰地紅了,又嗯了兩聲慌亂走到浴室關(guān)上門。 啊,要穿同桌的衣服了! 上次顧喻在他家穿的衣服是他新買的,他還沒穿過。顧喻走后就被他仔仔細細疊了起來放在衣柜最顯眼的地方了,每天都能看見。 這次顧喻給他拿的也是新的,顧喻沒穿過。但他,就是激動。 還沒等他品味完這臉紅心跳的喜悅,浴室門忽然被敲了兩下。 任北一愣:“?。俊?/br> 顧喻拿著自己的衣服站在外面,打了個哈欠:“你把我關(guān)外面了,開門。” 任北愣住了,熱度從耳根一路竄到鼻尖,大腦當機:“顧喻,你,你也在這洗?” 顧喻也困的慌,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又敲了兩下,嗓子發(fā)?。骸安蝗荒兀俊?/br> 任北心跳如擂鼓,一萬個念頭從腦海里亂竄,最后全部撞在一起,只留下一團漿糊。 在顧喻的催促下手先大腦一步拉開了門,神情蒼茫地看著眼前裸著上身倚在門口的人。 鼻尖一熱,看見顧喻忽然慌亂地捧住他的臉,緊張地說著什么“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任北伸手摸了摸鼻子,半晌,忽然瞪大眼睛捂住臉蹲了下去:“顧顧顧顧喻!我,我我沒事,你,你先洗我,我洗洗洗,洗腳……” 顧喻:“……” 沉默半晌,顧喻嘆了口氣,捂著眼睛笑了兩聲:“任北你傻逼么?我還穿著褲子呢?!?/br> 任北臉上燙的快把自己蒸發(fā)了,他也不知道他為什么就這么沒出息地流鼻血了。 可是同桌真的太好看了,還有腹肌人魚線…… 雖然他也有,但就是沒同桌的好看。 顧喻靠在墻上吸了口氣,然后就這么看著蹲在地上恨不得縮進地里的任北。 過了會兒忍不住開始樂,邊樂邊欣賞任北從耳根往脖子蔓延的紅。 “喂,起來,”顧喻揉了揉笑得生疼的臉,踹了踹他屁股,“不想睡覺了?” 任北不是很想活了,僵硬著搖搖頭,還是蹲著。 顧喻蹲到他身邊,趴在他耳邊,聲音混合著浴室的水汽噴到他耳蝸里:“怎么,你不叫喂,你叫任雨蕁?” 任北耳朵rou眼可見地更紅了。 顧喻笑得更大聲了,拉住他胳膊,“起來,快點洗,我好困。” 任北聲音悶悶的,很低:“同桌……你別笑我……” 他太丟人了。 顧喻聞言立馬止住笑,一本正經(jīng):“嗯,不笑,怎么會笑你?!?/br> 任北信了,同桌說的他都信。蝸牛似的慢慢抬起頭,不只是臉,連眼睛都泛著紅,鼻子下面滑稽地流下兩條血跡,短寸配著尷尬害羞的臉,成功讓顧喻笑瘋了。 任北瞳孔放大,沒臉見人下意識想再次低頭藏起來卻被顧喻抱住腦袋,額頭抵著額頭,笑得渾身直抖:“好好好,我不笑了哈哈哈哈,沒,我真不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任北:“……QAQ?!睆膩矶际撬仗靋ao地,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真 . 弱小可憐又無助。 最后顧喻連哄帶騙地說了十多分鐘任北才站起來,一直背對著顧喻洗了澡,卻沒拒絕顧喻的擦背邀請。 任北邊捂著鼻子給顧喻擦后背邊自我反省,他還是太嫩了。這么丟人的事兒以后可不能干了。 窗外星星很多,沒有月亮,折騰了好一通任北沒了睡意,窩在床邊不敢看顧喻,只能盯著亮亮的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