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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文斯拉著老約瑟夫狼狽地逃竄,卓桓想去抓住這發(fā)瘋的中年婦女,于是被她劈頭蓋臉地一陣打。 又不能打女人。 在被打到第十二次時,卓桓咬牙切齒,額頭青筋畢露。 “cao!” 后來還是所有人都上前,才將這位瘋狂的婦女控制起來。 都說狠的怕橫的,橫的怕瘋的。調查總部的所有在場人員第一次真正意識到,一個瘋了的人,到底有多恐怖。 他們很快知道了這個女人是誰。 她就是副機長蒂姆·哈里森的母親,哈里森夫人。 得知對方身份后,卓桓不動聲色地看了眼老約瑟夫的方向。他自然知道,哈里森夫人是誰。再聯(lián)想到對方這突然暴怒的模樣,卓桓垂眸思忖片刻,輕輕地“哦”了一聲。 洛文斯派人安慰了很久,才把哈里森夫人送走。他回到辦公室,還是一臉無語:“這都怎么回事!本來是邀請她來調查總部協(xié)助調查,問問她知不知道她兒子和機長凱爾有過什么糾紛。結果一上來,就這樣。這是瘋了么!” 有人道:“讓你死了丈夫和兒子,你或許也會瘋。” “……”洛文斯無話可說。 洛文斯悄悄抬起頭,看向坐在會議室里,低頭不語的老約瑟夫。忽然,他的余光里瞥到人影,抬頭一看。洛文斯下意識地喊道:“嘿,Patrick,你干嘛去!” 只見卓桓站了起來,走向會議室。 卓桓沒回他,而是大步走進會議室,砰的一聲,用力將門關上。 房門轟然砸上墻壁,震得房子都抖了抖。NTSB的調查員們小心翼翼地打量會議室的方向,竊竊私語起來。洛文斯:“說什么呢,別聊天了,趕緊忙自己的事去!” 安靜的會議室里,老約瑟夫坐在沙發(fā)上,蘇飛拿著醫(yī)藥箱,在給他上藥。 老約瑟夫被打時,蘇飛在二樓,沒在現(xiàn)場?,F(xiàn)在出了這么大事,未成年吞了口口水,偷摸地看看老約瑟夫,又看看卓桓。不敢說話。 臉色都好難看啊…… 老約瑟夫雙手抱臂,沉默地抱胸,一言不發(fā)。 蘇飛抬起眼,忽然瞧見:“誒RIP,你的眉骨那兒……” “怎么回事?!弊炕咐淅涞?。 蘇飛閉上嘴。 老約瑟夫:“沒什么事。” 卓桓嗤笑一聲:“沒事?嚯,既然你說沒事,那看來就是無故打人了?不錯,洛文斯報警了么?!?/br> 老約瑟夫頓時急了:“Reid,你干什么?” 卓桓被氣得差點笑出聲。 他干什么? cao,他踏馬多少年沒被人打過了! 眼看卓桓冷笑著抬步就要走,出門去找洛文斯報警,老約瑟夫趕緊拉住他?!皠偛拍侨四銈兌贾朗钦l吧,哈里森的母親,安娜·哈里森。她一直很恨我,覺得是我害了她的丈夫。” 蘇飛震驚道:“你害了她丈夫?啊,是說十七年前那個美航384的空難?不是,這和你有什么關系,我記得飛機事故報告上根本沒有你的責任啊。” 卓桓坐在會議桌上,低頭看著自己的兩位成員。 “繼續(xù)?!弊炕刚f。 老約瑟夫沉默良久,不再開口。 不說話? 卓桓:“她為什么覺得是你害了她丈夫。因為事故發(fā)生時,你沒給予她丈夫幫助?你沒主動幫忙?還是說你做了什么事,十七年前沒被黑匣子錄音到,也沒被NTSB的調查員調查到,但她神通廣大,通過堪比福爾摩斯一樣邏輯縝密的大腦推算出來了?” 老約瑟夫:“夠了,Reid,別再問了?!?/br> 卓桓:“那是為什么。” 老約瑟夫不肯開口。 “總得有個原因?!?/br> “……” “不說,是因為心虛?” 老約瑟夫:“夠了!” 卓桓閉上嘴,靜靜看著他。 老約瑟夫顫抖著身體,死死地低著頭。臉龐緊緊地埋在雙手之中,并沒有落淚,事情已經過去十七年,再多的悲傷都被時間無情地蹉跎,然后埋沒遺忘。 老約瑟夫忽然覺得無比羞愧,因為他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哭不出來。他無法擠出眼淚,刻在他心底深處的是在空難墜機那一刻的恐懼和絕望。 身體止不住地打顫發(fā)抖,肩膀和牙齒都在戰(zhàn)栗。 蘇飛忍不住問道:“老約瑟夫,你沒事吧?!?/br> 沙啞的聲音沉悶悶地響起:“我和邁克爾·哈里森不熟,一點都不熟。只是同航空公司的同事,在公司里見過幾面。美航384航班,那是我們的第二次合作。為什么?Reid,你問我為什么?我也想知道為什么!為什么他沒有向我求助,為什么他直到死都沒告訴我他為什么就這么一聲不吭地駕駛飛機墜毀了!” “我們根本不熟??!”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頭發(fā)花白的老者赤紅著雙眼,死死盯著卓桓,似乎想從他口中獲得真相。 卓桓嘴唇翕動。 許久后,他站起身,走向會議室的門,拉開門走了出去。 晚上八點,伏城和Lina從華盛頓回來。 一進門,兩人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和同伴們打過招呼后,Lina輕車熟路地走進茶水間,為自己泡上一壺美味的咖啡。一整天沒能喝到咖啡,她早已憋壞了。伏城則拿著錄音筆和采訪資料,來到電腦前。他要將這些資料全部整理成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