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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傍晚,秦楊趁著外面只有兩三個人守著的時候,借著院內(nèi)大樹阻擋,從側(cè)墻翻了進去。 他站在窗簾后面,神情淡漠地俯視著樓下大門外守著的人。 一整個晚上他都沒有開燈,就著黑暗啃了點兒面包喝了些水,給鄧諾發(fā)了個“我回N市”的信息便睡了。第二天,他趁著中午外面人少時故技重施,翻墻出去。 他擔心村委會那邊也有人堵著,特意給聯(lián)系他的叔叔打了個電話,確認村委沒人守著,這才前往。 “嗨,沒事,你從小和爸媽住單位的房子吧?很少見你回來過。”負責人是個三十出頭的年輕男人,長相說話都讓人感覺很舒服,他繼續(xù)道?!盎仡^房屋估價,賠款,還有新房等等事情就是我們這邊給你全權(quán)處理了,進展也會及時通知你的?!?/br> 秦楊道謝,在委托文件上簽了字。 負責人看出他有話想說,問道;“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秦楊低垂眼眸,道:“我家門口有一些人,是來討債的?!?/br> 負責人一愣,旁邊一名村干部道:“嗐,那時候你還小,大概不大清楚。前兩年你爺爺不是生病了么,你爸承擔了老人家?guī)缀跛械尼t(yī)藥費,那會我聽說他本身手頭也不大寬裕,大概就是那時候借的錢?!?/br> 秦楊眉頭一皺,追問:“那我大伯呢?他沒有出錢么?” 村干部招招手:“他說自家剛剛造了個小樓,兒子打算送出國讀書,沒有什么錢,但是可以出力?!?/br> 負責人沉默了一會兒,道:“所以他們兩兄弟,只有秦楊爸爸借錢出了爺爺?shù)尼t(yī)藥費?” 村干部點頭:“是啊?!?/br> 秦楊目光沉沉,出個屁的力,他明明記得因為爸媽工作忙,最后只能給爺爺找護工護理的事,到這里就變成大伯家出人,他家出力了。 誰黑誰白,一眼就能看出。 “行,我明白了,謝謝你們幫忙。”秦楊道了謝,壓低鴨舌帽,轉(zhuǎn)身走出了村委會樓。 “有困難記得來找我?。 必撠熑嗽谏砗蟠舐暫暗?。 秦楊轉(zhuǎn)身點頭,再度真誠道:“好,多謝!” 他又在外面逛了一圈,吃了晚飯,等到夜幕降臨時才悄悄回家。 門口有四五個人守著,抽煙的中年男人和另一個女人都不在,只有大痣男和幾個小混混守在他家門口。 他打了個飽嗝,摸著肚子貓著身,小心地摸到大樹后面,打算再度翻墻進屋。 “你是誰!你是不是秦楊!”一道尖利刺耳的聲音在背后響起,秦楊感覺背后一涼,小腿被人拽住,翻墻的另一只手尚未搭上去便撲了個空,整個人從半空中摔下來,砸在地上。 腳跟有點疼,還有屁股。 他摸著腳跟,大門那幾個人聞風趕來,大痣男一口指認:“就是他!他就是秦楊!” 那幾個小混混手里拎著棍子,大搖大擺地晃了過來。 “喲,翻什么墻呀,這不是你自己家嗎。” 另一人手里拎著一同油漆,還拿了一把刷子,刷子上滴著鮮艷的紅色。 秦楊眸色沉下,冷冷道:“你們又是什么人,在別人家門口撒野?!?/br> 大痣男哼氣道:“你家欠了我錢,我來討債,有什么不對?” 秦楊目光冷然,直直逼視他:“如果我家真的欠了你錢,請你拿出借條,或者直接走法律程序?!彼囊暰€從他們幾人身上掃過,“你們這種行為是非法的,我可以直接報警。” 催債的人最聽不得什么合法不合法的言論,其中一人直接拿起棍子懟在秦楊鼻子前,惡聲惡氣:“別給我整這些有的沒的,你爸欠了咱二十一萬塊錢,趕緊還!” 秦楊冷笑:“你是個什么東西?”他崴著腳站起來,推開面前圍著的兩三人,往大門走去。 “咚!”一聲悶響,膝蓋被從后面重重地打擊,秦楊膝蓋微屈,隨即飛快地一胳膊肘掄回去,干脆利落地鎖喉,出陰招的人被迫原地翻了個身,跪倒在地。 “你他媽……” 黑暗中,秦楊擋在他面前,重重勒緊了他的脖子,“誰給你權(quán)利問候我mama的?” “你,你放開他!”大痣男厲聲道。 秦楊手指捏在脖子上勒出四道紅痕,那人漲紅了臉,吐著舌頭,一臉缺氧。秦楊偏頭,笑了:“你說放開就放開?” 他后退了一步,手指著秦楊顫抖道:“你們家欠債不還,活該被罵,活該被我們催債!討債天經(jīng)地義,你有什么好解釋的!你爸欠了我21萬塊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家要拆遷了,錢多的很!到時候你人一跑,我上哪兒去找你!” “我說不還了么?”秦楊撒開手,那名小混混咳嗽著屁滾尿流地躲到同伴身后,畏懼地覷著他,“你把借條拿出來,該是我還的,我不會賴?!?/br> 大痣男眼珠滴溜轉(zhuǎn)了一圈:“借條找不到了!不過那時候你爸和我以及幾個生意上的朋友一起吃飯,他們可以作證!而且我給他的21萬元轉(zhuǎn)賬記錄還能查得到,這個你總賴不掉了?!?/br> 秦楊呼吸粗重,戾氣陡然加重:“你放屁!我爺爺救命就用了十幾萬,費用清單白紙黑字我看的一清二楚!” 大痣男一笑,“哦?你以為那錢是給你爺爺看病的?” 疑竇叢生,秦楊壓制住怒意:“不然?” 他搓了搓手,高興道:“秦泰之給你買了一套房,你應(yīng)該還不知道吧?不過那房子現(xiàn)在還沒造好,也沒交付,你應(yīng)該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