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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孵了顆大魔頭蛋在線閱讀 - 第6節(jié)

第6節(jié)

    她一時半會兒沒睡意,便支著額頭,半撐起身,目光落在娃娃臉上。

    “你還真能睡,都呼呼大半天了,一點醒來的跡象也沒?!?/br>
    容絮伸手探在他鼻端,不知是第幾次下意識地查看他的呼吸,確定他有氣息,才能放下心來。

    皓亮月光從洞口傾瀉而入,在娃娃白皙的臉上鋪開一層淡淡水色。

    肌膚細膩無暇、瑩潤剔透,像極了一塊精雕細琢的璞玉。

    “玉……”容絮睇看他,口中默念:“池泉之中,有子如玉。”

    她雙眼倏然發(fā)亮,吟吟淺笑:“你雖無爹娘取名,但我既然將你孵出,也可算是你半個娘親,也可為你取個名字?!?/br>
    “單名一個玉,便叫——池玉?!?/br>
    ***

    “池玉......”

    兩個時辰后,醒來的池玉坐起身,垂眸漠然看向草席上熟睡的容絮。

    “算我半個娘親?口氣不小?!甭曇羟遒缓唤z溫度。

    想起她白日冒犯的舉止,親得他滿臉口水......池玉眉頭一皺,面色沉了幾分。

    他湊過去對容絮施個昏睡術(shù),確定她暫且醒不來,便兩手并用地掐她臉頰。

    好似珍珠般光滑,又似棉花般柔軟,池玉不禁多掐了會兒,直將她白凈的臉蛋掐得微紅,小作懲罰,才滿意地收手。

    他站起身,掌心黑霧頃刻涌出,纏裹全身。他將身一縱,飛出山洞,眨眼消失。

    ***

    玉波峰東側(cè),陡峭的絕壁上。

    池玉依著腕間殘余的契約印,尋來此處。只見壁巖上有一棵青松,其根部有一長約兩尺,寬約半尺的裂縫。

    他雙手結(jié)印,腕間印記霎時灼亮,縫隙深處突然發(fā)出一道道紫色光芒,似乎在與他呼應(yīng)。

    漸漸,紫光照耀整個縫隙,涌了出來,將池玉的臉龐照得透亮。

    仔細朝內(nèi)看去,里頭有一只紫玉鐲子。

    “你這小孩怎會有我的契約印!”厲聲質(zhì)問從縫隙中傳出。

    聲音嘶啞暗沉,如久未逢霖的旱地一般干涸,其實是因許久未曾開口說話。

    他沉默了十萬年之久,久到忘記了年月,甚至是自己的名字……

    直到池玉低聲喚道:“伏靈?!?/br>
    那鐲子默了一瞬,忽然蹦彈起來,猛烈地敲打石面,發(fā)出鏗鏘響聲。紫光越發(fā)耀眼,忽而一個人影從鐲子里飄出來,正是伏靈。

    伏靈瞪看懸空于崖旁的小娃,方才的呼喚如此熟悉......

    久遠光景,未曾聽過,卻刻入耳膜,不曾忘卻。

    “不、不可能……”伏靈不敢置信,那人早已尸骨不存,怎可能是他。

    池玉未言,施法搖身一變,眨眼變作個墨發(fā)黑裳的成年男子。

    他身姿頎長,六尺有余。長眉凜凜蒙青煙,星目熠熠斂秋波,卻是冷冷睇來料峭生寒。

    “你且看清楚,我是誰?!?/br>
    伏靈驚愕,兩眼越瞪越大:“主上……”

    待回過神來,他猛地跪下,伏地叩首,一聲賽過一聲:“恭迎主上!恭迎主上?。 ?/br>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暮亭,妖夜的營養(yǎng)液^_^

    第五章

    十萬年前,魔帝風(fēng)無懷殺害玉波仙尊弟子的消息轟動整個天界。

    眾仙嘩然,紛紛抗議魔帝的殘忍行徑。天魔兩界沖突日益激烈,最終爆發(fā)戰(zhàn)事。

    驍勇善戰(zhàn)的天界兵將抵抗住了萬千魔軍的侵襲,一度將戰(zhàn)局延伸至魔界疆土。

    就在天界欲增兵一舉攻破魔宮,擒首之時,魔帝突然現(xiàn)身戰(zhàn)場。萬千天兵頓時敗如山倒,傷亡慘重。

    幸存的天界將士,如此形容令他們談虎色變的魔界之主:縱是百萬雄獅,手握仙劍神槍,在魔帝面前,竟都成了耍木弄器的凡人。魔帝滅殺百千精兵,僅在腕動捻指之間,他若摧山崩地,只需抬掌輕拂。

    自從魔帝參戰(zhàn),天界兵將毫無還手之力,實力乃天差地別,三界六道之中,無人抗衡。

    眼看魔帝率領(lǐng)士氣高漲的魔兵逐步侵吞天界以東領(lǐng)域,如虎狼之勢,難以阻擋。

    天庭的眾仙萬分焦灼,這般苦戰(zhàn)下去,魔界蠶食整個天界,甚至打上九重天上的天庭,必然是大勢所趨。

    天帝日夜思慮,與眾仙商議是否擬一份休戰(zhàn)文書送去魔界。

    有仙想到個聯(lián)姻的法子,建議許一位貌美的仙子與魔帝,即作安撫,又可暗探。

    天帝覺得此計可行,其他仙家卻不贊同,說那魔帝是個冷心絕情的主,美人計毫無作用。

    天帝不信,忖量再三,仍派提議的仙官去與魔帝談?wù)劼?lián)姻事宜。

    次日,仙官回天庭,當(dāng)著眾仙之面,在天帝的寶座階下,將魔帝拒絕之言轉(zhuǎn)述——天魔兩界不通婚,我亦不會娶天界女子為妻。

    說完,他卻支支吾吾地不敢退下,口中留著些話要說不說的。

    在天帝追問下,仙官誠惶誠恐地道:“魔帝還讓我轉(zhuǎn)告,說……說天帝握權(quán)太久,許是忘記如何握兵器。盡會做些犧牲旁人的決策,不敢沖鋒陷陣正面迎戰(zhàn),不如……不如……”

    仙官戰(zhàn)戰(zhàn)兢兢,冷汗淋漓,哪敢說下去。

    “不如怎的?”天帝濃眉一皺。

    仙官嚇得腿軟,猛地跪下,腰身抖得跟風(fēng)里的柳葉兒似的,如實回道:“不如將這帝王寶座給卸了,讓與他人?!?/br>
    天帝聞言,怒不可遏,一掌震碎了扶手的白玉龍。

    他命眾仙官務(wù)必想出個制衡魔帝的法子,否則誰也不許離開殿內(nèi)。

    恰時,玉波仙尊來到天庭,建議天帝啟用神器陰陽火霜印,將魔帝引至玉波峰,再一舉焚殺。

    最終,魔帝被設(shè)計來到玉波峰,命斷玉波峰。

    傳言說魔帝死在玉波峰的主人——玉波仙尊的手中,實則死于陰陽火霜印中的無量火。

    伏靈原本是魔帝手腕戴著的伏靈鐲,也是魔帝唯一帶在身上,卻從未使用過的武器。

    魔帝第一次啟用伏靈鐲,是在與玉波仙尊斗法時。被陰陽火霜印困住之前,他果斷摘下伏靈鐲,將其拋出。

    魔帝最終被無量火焚燒,伏靈逃過一劫。

    天帝念在伏靈鐲原本是天界的契約神器,雖被魔帝奪去,但從未行殺戮之事,便未取伏靈的性命,只是將他囚于玉波峰東側(cè)的懸崖上。

    天帝設(shè)下封印,若有仙與伏靈結(jié)緣,愿與他契約,封印自然可除。

    可玉波峰在魔帝死后不久便荒廢,玉波仙尊也不知所蹤,從那之后,再無仙造訪玉波峰。

    伏靈這一囚,便是十萬年。

    ***

    “主上若是與我重新契約,便能解除我身上的封印?!狈`欣喜地說道。

    風(fēng)無懷卻是默思了片刻,才道:“我雖已復(fù)活,但這副身軀暫無法與你契約?!?/br>
    “為何?”伏靈不解。

    “與我復(fù)活的緣由有關(guān)?!憋L(fēng)無懷長話短說:“當(dāng)初我被無量火焚滅之際,殘留了一絲魔氣藏匿在玉波峰,最終依附在一顆被棄的畫眉蛋中,直至一只鳳凰以其血將我復(fù)活。如今rou身不過一具嬰孩,法力甚弱,就連這般形態(tài)難維持太久,無法與你重新契約,除非重塑魔骨?!?/br>
    他淡淡帶過被容絮復(fù)活的來龍去脈,總不能對屬下說自己被個女子壓在腹下孵了許多日……

    伏靈頹然垂下頭,“除了主上,即便有其他神仙愿與我契約,我寧可終身囚于此峰之下。不若等主上重塑魔骨,恢復(fù)法力后……”

    他忽然頓住,猛地抬起頭沖出去,卻觸及天帝設(shè)下的封印,登時被震了回去,摔倒在地上。

    他渾不覺痛,迅速爬起身,朝風(fēng)無懷大喊:“魔骨尚在!主上的魔骨尚在!那日我看見了,無量火并未焚毀魔帝的骸骨,而是被玉波仙尊私自帶走了!”

    風(fēng)無懷眸眼驟然一瞠,怒意如狂風(fēng)驟雨顯于眼中。不過須臾,風(fēng)停雨止,在他眼底收為化不開的百尺寒冰。

    “她去了何處?”每個字都似殺氣凌厲的冰刀,從他口中迸出。

    伏靈卻是失落地搖頭:“我被天帝囚于此后,再未與他人接觸,打探不到任何消息?!?/br>
    風(fēng)無懷沉默下來,面容隱在陰暗中。伏靈雖辨不清他的神色,卻能感覺到他欲將人拆骨剔r(nóng)ou般的憤怒。

    “她當(dāng)初殺我并非為了天界,只是為她弟子報仇。帶走我的骸骨,無非為了復(fù)活她的弟子。”風(fēng)無懷咬牙,眼中殺意凜凜:“她害我受下多少痛苦,便將為此嘗到十倍痛意!”

    他必須盡快找到玉波仙尊,不僅要拿回自己的骸骨,更要報十萬年前被其殺害的大仇!

    臨走時,風(fēng)無懷交代伏靈:“你且安心在此等候,過些日子我會救你出來?!?/br>
    伏靈不知他要如何做,但魔帝從不??谔撗裕热辉S諾,便有把握將他救出。

    伏靈遵從命令,遁回鐲內(nèi),耐心等待。

    ***

    回到山洞,風(fēng)無懷即刻恢復(fù)嬰孩身形,在容絮身旁躺下來,費勁地大喘了幾下。

    昨日為救容絮,他耗費了不少法力。今晚施法顯現(xiàn)真身,又飛林穿山,法力終是耗盡。此刻他與普通凡人的嬰孩并無差別,只需一掌,即可斃命。

    他自嘲地哼了一聲,這副虛弱不堪的樣子,哪里看得出絲毫曾撼震三界的氣勢。

    他抬頭望向容絮,視線落在她的脖頸,能隱隱看見細嫩肌膚下的血管……

    *

    容絮被身前的動靜擾了好眠。

    她蘇醒過來,眨了眨惺忪睡眼,瞇眼低頭看去,只見一顆圓圓的腦袋正努力地在她身前往上拱。

    容絮以為他在玩鬧,笑了笑:“干嘛呀!”

    她伸手握著他肩膀輕輕推開,卻驚見他慘白的臉,就連原本紅潤的嘴唇也失了血色。

    容絮忙坐起身,伸手捧著他臉,涼意陡然傳至手掌。她又摸了摸他脖子和手腳,就像泡過冰泉似的。

    “怎么這么涼?”容絮擔(dān)憂地顰眉,有些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