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聽說你是狐貍精_分節(jié)閱讀_18
“不用了?!碧浦q道,“你們按程少的意思再商量一下吧?!?/br> 孫廿一愣,這是什么意思?他們都把意見統(tǒng)一了,還要這個做決策的人干嘛?唐謖這是什么意思?眼看著這投標的日子就快到了,他們怎么一點都不著急? 但是,唐謖都這樣說了,孫廿也不敢多問,眼睜睜看著兩人離開。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程穆跟著唐謖到了公司外面,才拍了拍胸口,一臉后怕的樣子:“唐叔,您干什么???剛才嚇死我了?!?/br> 唐謖看了他一眼,笑道:“我怎么沒看出來你怕?最后那段話,說得多有氣勢啊?!?/br> “我不跟您開玩笑?!背棠驴喙氐溃澳降自诖蚴裁粗饕??” “我也沒和你開玩笑。”唐謖認真道,“四木是你的,你不能總靠我,還是要自己盡快上手?!?/br> 程穆看他真不像開玩笑,頓時有點急了:“你這是不要我了嗎?我還是個孩子,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 唐謖震驚地看著他,不明白他這兩天到底吃錯了什么藥,為什么會性情大變? 唐謖這些年在商場上打拼,形形色.色的人遇到過很多,自認為沒有應付不了??墒浅棠逻@樣直接跟他撒嬌耍賴的,他還真是第一次遇到,不免有點不知所措。 不過,唐謖好歹也是號稱狐貍精的人,很快便道:“孩子?19歲的巨嬰?斷奶了沒?” “您欺負人!”程穆自從想明白了唐謖不可能害老程以后,便單方面認定他和自己神交多年,死死抱緊了唐謖的大腿不肯撒手,“叔,您這么對您侄子,良心不會痛嗎?我還只是一個學生啊?!?/br> 唐謖心里凌亂,面上卻不動聲色:“我當年跟你爸創(chuàng)立四木的時候,也還只是個學生?!?/br> 程穆:“……行,我知道您厲害了!” 唐謖看他憋著氣的樣子,心情莫名好了不少,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別怕,我不是說過嗎?有不懂的就來問我,我一直都在。” 程穆感覺有股暖流從頭頂直達心底,又得到唐謖的承諾,心里也輕松多了,真心實意地道:“唐叔您最好了?!?/br> 唐謖失笑,總覺得程穆身后有條尾巴快翹上天了:“行了,快走吧?!?/br> “去哪里?”程穆抬頭,笑得一臉傻白甜。 作者有話要說: 鞠躬感謝大家的支持,愛你們,比心(づ ̄ 3 ̄)づ 雨落無聲扔了1個地雷 ☆、喜歡 自然是去看現場,唐謖沒讓人送,兩人自己去的。 現在公司看中的地在H市城東郊區(qū),城東是原來的老城區(qū),按規(guī)劃這幾年要翻新擴建,那塊地主要是郊區(qū)的一個村子,名叫成和村。 成和村附近有幾個村子先拆遷,有好幾個工地已經在開始施工了。成和村的人也搬走了很多,不過遺留下來的房屋一部分破爛不堪,一部分卻新得有些過分。 唐謖帶著程穆慢慢走著,忽然指著那些新房屋問道:“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程穆以前沒接觸過這方面的事情,但是拆遷的事還是聽說過的,想了一下就明白:“為了拆遷費?” “是的?!碧浦q道,“拆遷費和房屋的面積、新舊都有關。成和村是這片拆遷比較靠后的,這些人早得了消息。所以但凡有能力的,都是能加就加,不能加也要盡量翻新一下?!?/br> 因為拆遷而發(fā)家致富的消息,早已經不是什么新聞,站在拆遷戶的立場來看,自然怎么加都無可厚非。按照政策,從正規(guī)途徑得來的錢,能多一點為什么不去爭???不過,站在開發(fā)商的立場來看,不管是哪種補償形式,最后都是開發(fā)商來買單,心情就多少有點微妙了。 程穆望著剩下不多的幾戶人家,心有戚戚:“那些現在還沒搬走的,不會就是傳說中的釘子戶吧?” “那倒不一定?!碧浦q笑道,“現在地還沒賣出去,他們本來也不必搬走,你等過段時間來看,住在這里的人反而會增多,那才有可能出現釘子戶?,F在住在這里的,很有可能是真沒去處的?!?/br> 七月份的天,說變就變,兩人正說著話,天上忽然飄來一朵烏云壓在頭頂,看著像是馬上要下雨。 兩人都沒帶傘,唐謖四下看了看,指著前面一戶開著門的人家說:“我們去跟人聊聊天,順便躲下雨吧?!?/br> 他話音剛落,就有豆大的雨點稀稀拉拉地砸了下來。那戶開著門的人家正好出來一位頭發(fā)花白的大爺,也看到了他們,沖他們喊道:“要下雨了,你們來屋里躲躲雨吧。” 兩人求之不得,忙加快了腳步。就在這時,一只小黑狗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搶在兩人前面往那戶人家里跑。 程穆走著走著忽然感覺到身邊唐謖的腳步頓了一下,奇怪地扭頭看去,就見唐謖眉心微蹙,嘴角緊緊繃著,雖然并不明顯,但程穆還是看出來他緊張了。 唐謖在緊張什么?程穆愣了一下,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只小黑狗? 莫非,唐謖竟然怕狗?一只不到兩尺長的小黑狗?這不太可能吧? 程穆覺得特別不可思議,也放慢了腳步,偷偷觀察唐謖。然后他就發(fā)現那小黑狗走得慢唐謖就不敢走快,一直和它保持著一段距離,但表面上還是非常鎮(zhèn)定的樣子。要不是和唐謖朝夕相處了那么久,程穆還真看不出來他在緊張。 大名鼎鼎的唐先生也不是無所不能的,他竟然怕狗!程穆忽然心情大好,幾乎要笑出聲來,但他強忍著沒表現出來,不動聲色地上前,擋在了唐謖和小黑狗中間。然后他很明顯地感覺到唐謖松了口氣,周身那種緊繃的氣場,瞬間弱了很多。 程穆終于沒忍住笑出了聲:“唐叔,您還怕狗呢?” 怕狗的唐先生板著臉,想要否認??煽吹匠棠履请p亮晶晶的眼睛,還有他擋在自己前面的樣子,到底也沒有真的生氣,只是哼了一聲,勉強維持著長輩的尊嚴。 程穆到底還記著給他叔留點面子,笑了幾聲就停下了。兩人到了那大爺家,他也一直都擋在唐謖面前,不給小黑狗靠近的機會。程穆心情非常好,怕狗的唐謖,忽然就從仙氣飄飄的半空中落地了,接了地氣兒的唐謖特別有真實感,程穆感覺離這人的距離都近多了。 這么一會兒功夫,雨勢已經大了不少,兩人和大爺打招呼,感謝他讓他們避雨。 大爺家里就他一個人,樂呵呵地道:“這有啥好謝的?舉手之勞的事,讓你們避避雨我又不會損失什么。你們還可以陪我這個老頭子聊聊天,現在人都搬走了,聊天的人也沒了,只能天天聽戲。” 大爺大概是個京劇愛好者,屋里正在放《蘇三起解》,這時剛好唱到那段膾炙人口的“西皮流水”。程穆一時技癢,一抬手跟著唱道:“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街前……” 唐謖一直都覺得程穆似乎沒經過變聲期,明明都十九歲了,聲音還帶著股少年特有的柔和,不過也不像女聲,就是說話總軟綿綿的像在撒嬌。但他這聲音唱起青衣來,居然意外地帶感,每一個轉音都像落在人心坎上的一片羽毛,撩得人心癢癢。唐謖不懂京劇,說不出具體的技巧來,只覺得程穆唱起來很好聽,他看了那大爺一眼,發(fā)現大爺眼睛都在發(fā)光,看來程穆是真唱得不錯。 以前老程總喜歡在唐謖面前夸程穆,他說起程穆幾乎是琴棋書畫唱無一不會。孩子總是自家的好,唐謖對老程的話,也沒當真,聽聽就算。老程老是很驕傲地說程穆將來是要做藝術家的,所以唐謖只知道程穆在學藝術,卻不知道他到底學什么專業(yè)。后來見了程穆本人,唐謖對他的印象也就是一數學白癡,在人情世故上的表現就更加稚嫩,他看著就是一小屁孩,倒是忘記了程穆其實還有別的優(yōu)點。 不過,程穆大概也不至于腦抽到跑到國外去學京劇,所以這應該算是他的業(yè)余技能? 程穆唱了幾句就收,大爺有點激動:“音正腔圓,唱得特別好?,F在愿意學京劇的年輕人可不多了,現在好多人都不了解我們的國粹,沒那個耐性靜下心來去學,你這樣的年輕人實在太難得了,非常好!” 唐謖不懂這些,甚至連京劇、昆曲、黃梅戲……這些劇種都分不清楚,只對幾個膾炙人口的唱段覺得耳熟??创鬆斶@么夸程穆,唐謖莫名有點與有榮焉的感覺,他現在總算有點理解老程以前老喜歡顯擺程穆的那種心態(tà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