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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因瓶人格_分節(jié)閱讀_67

    第43章

    丁穆炎在門口掏鑰匙, 不知道是凍著了還是什么,手指僵硬得無法靈活彎曲,一大串鑰匙叮叮當當?shù)? 好不容易找到正確的怎么都無法對準鑰匙孔。

    門開了, 蕭進站在玄關對他微笑:“回來啦,玩得開心嗎?”

    房間里很暖和, 貼身的單衣勾勒出他精壯挺拔的上身,下面穿了條棉質的居家褲, 加長的褲腳有一點拖在地上, 腳上一雙毛絨拖鞋, 看上去特別溫暖,把整個人都襯得柔軟了。

    可丁穆炎冷得直想顫抖。

    “你看你凍得臉都發(fā)青了,趕緊進屋吧?!笔掃M握住丁穆炎冷冰冰的手把人帶進屋, 幫他脫掉外套,順手捏了捏,“你這件大衣是薄了點,過兩天給你挑件厚的?!?/br>
    丁穆炎低頭換鞋,朝手心里哈了口氣。

    蕭進握住他的雙手, 在手心里搓了搓, 順勢將他拉到懷里, 把手塞進衣服里環(huán)繞在腰上:“給你暖暖手?!?/br>
    丁穆炎的掌心貼著他的后腰, 如同一塊烙鐵入手, 燙得他雙手發(fā)麻沒了知覺。

    蕭進俯在他頸邊嗅了嗅:“喝酒了?”

    “一點點?!?/br>
    丁穆炎想要把手抽出來,卻被他牢牢夾住。蕭進順著他的手臂環(huán)住他的后腰, 舌尖輕巧地在他唇上舔了一下。

    “甜的?!笔掃M曖昧的笑容讓人分不清他是在說唇還是在說酒。

    他很迷人,丁穆炎心想。他的魅力在清亮的眼眸里,在微翹的唇角里,在修長的四肢里,在麥色的肌膚里,也在聰慧的頭腦里,在志趣相同的靈魂里,無一處不在吸引著丁穆炎。

    他徹底被他迷住了!

    但現(xiàn)在,有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虛偽的假象,是引人入歧的海市蜃樓,是虛幻縹緲的鏡花水月。

    他不信。

    絕不信!

    不能信。

    溫暖了他的身體后,蕭進在丁穆炎唇邊輕啄,一點點撬開他的唇,試圖來個深吻。

    當他的舌伸進來時,丁穆炎感覺自己被一條毒蛇咬了一口,一個激靈將他推開。

    氣氛有剎那間的冷凝,蕭進迷惑地看著丁穆炎。

    “太冷了,我先沖個澡暖暖身體?!倍∧卵椎?。

    蕭進看他反應奇怪,但一時也猜不出他怎么回事:“也好,你看你鼻子眼睛都凍紅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哭過了呢?!?/br>
    “胡說八道什么?!倍∧卵滓晦D身進了臥室。

    房門合攏的那一刻,蕭進臉上的笑意像風一般散去,周身被陰翳籠罩,眼睛像寒冰削成的尖刀,好像要把擋在面前的這扇門劈開。

    丁穆炎回來后的反應很奇怪,既不像玩累了后的疲倦,也沒有歸家后的喜悅,好像是渾渾噩噩還沉浸在什么事里,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今天他跟朋友去喝酒是事先跟蕭進打過招呼的,電話里還跟自己調笑不斷,叫自己洗干凈等他,怎么回來后情緒就變了?

    是在酒吧里發(fā)生什么事了嗎?還是……遇到了什么人?

    懷疑一旦落下種子,便能迅速在心田里生根,瘟疫一般蔓延開,生命力極強,殺不死拔不完。

    他仔細摸了遍丁穆炎掛在衣架上的外套,試圖找到點什么,但什么都沒有。盡管如此,蕭進還是認為自己的直覺不會錯。

    他應該又和薛楚衛(wèi)見面了吧。他們本來就有自己的圈子,有自己的聚會,會在醫(yī)院以外的地方遇到一點都不奇怪。

    蕭進心底陣陣煩躁,他揮了揮手,好像要把什么抓在手里,再狠狠捏碎,但最終捏了個空,骨節(jié)摩擦,發(fā)出噼啪的脆響。

    下一回,不能讓他一個人去了??墒掃M想到酒吧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又改變了主意:沒有下一回,根本就不應該放他去!

    手機響了一下,蕭進走到茶幾旁拿起看了一眼,又瞄了眼臥室的方向,驕傲的臉上多了幾分狠辣,是一種遇到敵手除之而后快的果斷。他不假思索地輸入了一條消息:按照我的計劃執(zhí)行。

    熱水溫暖了丁穆炎的身體,但無法溫暖他跌入冰窖的心,他在水流下一個勁地顫抖,好像冰天雪地里一只受傷的野獸,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地舔舐傷口。他抱住自己,試圖用呼吸調整失控的身體。

    當年的事雖然時過境遷,但刻骨銘心的痛記憶猶新。前一天薛楚衛(wèi)溫情耳語,說要出差一個星期開個研討會,丁穆炎不疑有他,兩人過了纏綿的一夜。第二天彭致誠黑著臉把他從醫(yī)院里拖出來,告訴他薛楚衛(wèi)是去結婚。丁穆炎認為這話簡直太荒謬了,肥皂劇的編劇都不敢這么寫,彭致誠一定是在戲弄他。彭致誠二話不說,直接把他拖上飛機,飛到另一座城市。然后丁穆炎就看到奢華隆重的婚禮現(xiàn)場,微風送來濃郁芬芳的百合花香,潔白的紗幔象征純真圣潔的愛情,新娘挽起長發(fā)笑得甜蜜嬌艷,盛裝的薛楚衛(wèi)正托著她的手往她無名指上套戒指。而丁穆炎則是個無意中闖入的迷途者,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記憶中的畫面已經模糊,他以為他已經忘了,可那種被撕裂的痛正在復蘇,那條作惡的蟲又爬了出來,在他心口啃出一個血淋淋的洞。

    他單手支撐著墻壁,流水淹沒他的頭頂。

    洗完澡,丁穆炎靠坐在床上,給何越發(fā)消息。

    “小何,麻煩你一件事。上次你不是說你有個朋友是偵探嗎,能不能委托他查點事,價格好商量?!?/br>
    何越很快回了消息:“丁院長您說,什么事?”

    “請幫我查三個月內蕭進有沒有去過名樓,去過幾次,都什么時候去的?!?/br>
    “這點小事我?guī)湍榫秃昧?,不要浪費錢。不過您查這個干什么呀?”

    “就是想知道一下,先謝謝你了?!?/br>
    扔掉手機,丁穆炎關掉燈,疲倦地躺在床上。平時這個時候他會看會兒書,可現(xiàn)在他打不起精神做任何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進進來了。他洗個澡,身上帶著水汽和沐浴露的清香,他沒有開燈,直接摸黑上了床,從背后摟住丁穆炎。

    細密的吻落在丁穆炎的后頸,一直沿著脊椎向下,癢癢的,帶著情.欲的味道。

    丁穆炎心中疲乏,沒什么興致,轉身推了他一下:“累了,不想來?!?/br>
    蕭進只當他是欲拒還迎,抓住他的手壓過頭頂,親吻他的耳垂:“你躺著就好,我來?!?/br>
    丁穆炎又掙扎了幾下,蕭進霸道地壓在他身上,鎖住他的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