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因瓶人格_分節(jié)閱讀_76
蕭進笑得越發(fā)溫柔:“當然不是,是我錯了。我耍那么多小聰明,無非就是為了想和你在一起。姜辰總說你難搞,但是我成功了,所以得意忘形,為了滿足荒唐的虛榮心,跟姜辰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傷害到了你。我很抱歉,你原諒我好嗎?” 丁穆炎不寒而栗,這才是蕭進最可怕的地方,從他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憤怒的痕跡,仿佛真的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在勸說因為吵架而離家出走的男友。他的道歉看上去如此真誠,至少從言辭中抓不出任何錯,他祈求原諒,把過去的所有謊言歸結(jié)為小聰明,并冠上追求的美名,似乎如果丁穆炎不原諒他,反倒顯得小氣。 “我說過我不喜歡別人騙我?!倍∧卵子X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可他一時半會抓不住問題的關(guān)鍵。 “是我的錯,我太想和你在一起了,你那么有魅力我總害怕別人捷足先登,所以才會做出糊涂的事?!?/br> 丁穆炎認為自己還算聰明,可他無法看透眼前的人,區(qū)區(qū)數(shù)語,他已輕而易舉地淡化了騙局的性質(zhì),甚至還加以美化,丁穆炎糊涂了,他差一點就要以為真是自己心胸狹窄才導(dǎo)致兩人分手。 簡直就像灌了迷魂藥一樣! 太可怕了!丁穆炎突然意識到問題所在,他無法判斷蕭進說的話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會下意識地懷疑他是不是又在玩什么新花樣?他在微笑,可就像寒冬里的太陽,盡管明媚但一點溫度都沒有。他想起曾經(jīng)蕭進也用過這種語氣對自己說情話,那時候,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戀愛應(yīng)該是愉快和放松的,是全盤信賴,而不是把精力花在猜測對方的真真假假上。如果戀愛談到這份上,那,不談也罷。 丁穆炎退后一步,搖了搖頭:“你走吧。” “你不肯原諒我是嗎?”蕭進露出落寞的表情,“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沒關(guān)系,我理解?!?/br> “我是很生氣?!倍∧卵字毖圆恢M,“但關(guān)鍵不是我生不生氣,而是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不管我們有過什么或沒有過什么,都結(jié)束了。你不應(yīng)該擅自闖入我家,更不應(yīng)該對付我的朋友,你也無需站在這里對我解釋什么,沒有必要。現(xiàn)在,請你走吧?!?/br> 蕭進的臉又冷了下來,凜冬再一次降臨,什么都敵不過他陰寒的氣場。 丁穆炎第一次想要后退。 正在這時,丁穆炎的手機響了。凝重的氣氛被撕破,他一看是薛楚衛(wèi),先是皺了下眉,但在蕭進的強壓之下,他顧不了那么多,立刻按下了接通鍵。 “喂?” “穆炎,我……” 蕭進突然發(fā)難,獵豹捕食般劈手奪過手機,再丁穆炎反應(yīng)過來前,掐斷了通話。 “你……”丁穆炎震驚,“蕭進,你干什么!” 蕭進面無表情地將手機關(guān)機,好像正在做一件理所當然的事,丁穆炎試圖上前搶奪,被他單手擋開。 “別關(guān)機!醫(yī)院如果有事會給我打電話的!” “你到現(xiàn)在還跟這家伙聯(lián)系!沒錯,我是騙過你,至少我沒有什么快要結(jié)婚的未婚妻!你不想跟我說話,卻接這家伙的電話!你是不是還對他念念不忘!” “蕭進!你演不下去了是嗎!”丁穆炎厲聲道。 本性徹底暴露,蕭進冷笑:“既然好話你聽不進,那我也沒必要低三下四的不是嗎?” “你這叫低三下四?半夜三更闖我家門,還有比這更過分的事嗎?你蕭大少爺?shù)腿滤牧耍€讓不讓別人活?我沒有報警把你抓起來,已經(jīng)對你客氣了!” “要不是你半夜三更帶男人回家,我會專門跑過來嗎?” 丁穆炎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把他帶回家的?” 蕭進怔了一下,但很快掩飾過去:“我正好回來看見了?!?/br> 丁穆炎倒也沒想太多:“咱倆掰了,不管我?guī)дl回家都跟你沒關(guān)系,你明白嗎?” “不行!我不允許!”蕭進斬釘截鐵道。 丁穆炎目瞪口呆,說啥啥不聽的狀態(tài),他只在醫(yī)鬧里見過,沒想到分個手也會遇到。 “總之,現(xiàn)在是你對不起我,不是我對不起你!別對我吆三喝四的,我不吃你這套!”丁穆炎的態(tài)度也十分強硬。 “你沒對不起我?你敢說我們在一起的這段日子,你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一句話謊話嗎?你明明偷偷跑出去跟姓薛的見面,騙我說你在手術(shù),你怎么說?” “我什么時候跟他見面騙你說在手術(shù)了?” “就在醫(yī)院遇到他的那次!我早就去醫(yī)院等你下班了,護士都說你不在,那天也根本沒有你的手術(shù)!你還想抵賴?” 丁穆炎想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蕭進說的是哪天:“你以為那天我跟薛楚衛(wèi)出去了?” “難道不是嗎?” “那天我確實不在醫(yī)院,那天我究竟去了哪里你去問你哥哥蕭遠去!”丁穆炎被他氣壞了,“蕭進,別以為人人跟你似的,謊話張口就來!” 蕭進愣住,沒想到他突然抬出蕭遠。 丁穆炎不想再跟他爭吵,幾步走到門口拉開房門:“能說的我都說了,門在這里,你可以走了。” 蕭進執(zhí)拗地不肯動彈,對丁穆炎虎視眈眈:“那天你真沒跟姓薛的出去?” “別拿你的心來揣測我的心!” 門敞開著,陣陣冷風(fēng)吹進屋,兩人俱是一顫。 蕭進一步步走到門口,門外是黑洞洞仿佛能吃人的過道,門里是永無止境的爭吵和僵持不下的情感。 突然蕭進一個轉(zhuǎn)身,抱住了丁穆炎。 丁穆炎只覺一股熾熱襲來,后背重重地撞在墻壁上。 他抱得很緊,仿佛他們?nèi)匀辉跓釕倨?,一個擁抱便能代表所有,丁穆炎呆住,他手臂的力度和胸膛的溫度是熟悉的感覺,在瑟瑟的寒風(fēng)中,沒有什么能比火熱的胸膛更令人留戀的了。 可是,很多東西終究還是已經(jīng)變了。 “你現(xiàn)在來裝情圣,不覺得很可笑嗎?” 話說完,丁穆炎明顯感覺到蕭進的身體僵住。 慢慢地,蕭進松開了手,神情已恢復(fù)了最初的冰冷:“你還是不肯跟我走是嗎?” 丁穆炎扯了扯嘴角,朝門外做了個請的手勢。 蕭進眼中的光徹底熄滅了,如孤獨的狼又回到了陰影中,最后他冷笑道:“好!我給過你機會的,將來不要后悔!” “你想干什么?”丁穆炎警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