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另一頭，徐宵聽到王大膽的吩咐，出聲勸阻了對方：“人像識別的事情我讓小鴿子去做了，你們不要把時間耗在這上面。”

    “那我們干啥？”有勁沒處使兒，王之衡急得汗都冒了一額頭，“干等著？”

    “去查除了同事之外，她認識的醫(yī)務(wù)工作者?！庇辛嗣鞔_的方向，徐宵現(xiàn)在心態(tài)很好，語氣也平靜下來，“她的交際圈廣，與她相熟的，未必一定是附院里的人?！?/br>
    “......好吧?！睂Ψ秸f得有道理，王之衡沒法反駁，只能應(yīng)了下來，想了想，又壓低聲音。

    “我說......”他有些猶疑，“這個方向?qū)?？?/br>
    雖然他并沒在沈長河夫婦那邊查到任何線索，徐宵的說法也有一定道理，但他還是莫名地覺得底氣不足。

    倒不是他懷疑對方的水平，實在是這個推測過于......超出他所能理解的范圍。

    “試試看?！蓖醮竽懙莫q豫并沒有對徐宵造成任何影響，“沒有別的線索，這一條或許能查到點什么?！?/br>
    他的語氣篤定，不容王之衡拒絕。

    兩位領(lǐng)導(dǎo)在電話上就案情進行溝通，另一邊，童小鴿正噼里啪啦地敲打著鍵盤。

    裴久川沒接觸過這種東西，只能站在后面，一臉好奇的看著對方搗鼓。

    童小鴿的速度飛快，手指起落之際，每個人的照片都被網(wǎng)格線掃描，記錄下面部特征，然后將參數(shù)一一錄入系統(tǒng)之中，為待會的篩查做準備。

    “這么厲害啊?！辈桓掖驍_小鴿子，裴久川只能壓低了聲音，沖一旁的曲七感嘆，“那之前怎么不用？”

    后者毫不客氣地沖他翻了個白眼：“小裴啊，長點心行嗎？現(xiàn)在是有了范圍才能這么搜索，前面啥都不知道，還能讓小鴿子把垚江所有人的臉都掃進去嗎？”

    瞅著長得也不錯，怎么腦子這么不好使。

    小少爺臉一紅，他好像有點想當然了。

    “如果......”曲七畢竟沒什么惡意，因此，裴久川并沒把對方的吐槽當回事。他繼續(xù)盯著錄入數(shù)據(jù)的童小鴿，一轉(zhuǎn)念，想到了別的地方，“兇手不在附院里呢？”

    “別吧，饒了我行不行！”聽到這句話，童小鴿沒有回頭，嘴里卻發(fā)出了哀嚎，“你盼我點好成嗎？一次搞定就好！再別折騰人了！”

    話雖這么說，她的心里也沒底，經(jīng)常接觸到繃帶的人多了去了，是不是醫(yī)生還不一定，對方在附院里的可能，還要再小上那么幾分。

    所以，她并沒有報什么太大的期望。

    “好了。”把附院所有人的面部數(shù)據(jù)都記錄下來后，童小鴿調(diào)出了和石瓊有關(guān)的幾段監(jiān)控，在鍵盤上又敲了幾下。

    視頻中出現(xiàn)過的人臉被一一提取，同時與方才存入庫中的數(shù)據(jù)進行比較。相似度高的被歸整在一個單獨的文件夾里，等待著二次分類和篩選。

    這個過程耗費的時間不長，很快，童小鴿就拿到了最初的版本。

    “怎么這么多人?！倍⒅募A里被挑出來的幾排照片，裴久川倒吸一口冷氣。

    “別著急嘛。”小鴿子一點也不在意，重新打開監(jiān)控錄像，定格關(guān)鍵幀，手動裁出了文件夾里出現(xiàn)過的人，再一次進行了對比。

    盡管人數(shù)變少，這一次的比較過程卻比上一次耗時多得多。等了一會兒后，童小鴿自己先不耐煩了：“你們盯著啊，我去沖杯咖啡喝?！?/br>
    她捂住嘴，打了個呵欠，兩天沒怎么好好休息，多少有點扛不住。

    童小鴿剛站起身，準備往外走，電腦“叮咚”了一聲。

    配對成功了。

    ————————————

    回到家，吃完飯，陪妻子看了一會兒電視，孔福打算早點休息。

    最近的事情實在有點多，因此，他很快就陷入了夢鄉(xiāng)。

    不知道為什么，沉沉地睡去后，夢里，他又回到了接到霍仲景受傷消息的那個晚上。

    電話鈴聲急促地響著，尖銳地鉆進耳膜，像是要順著耳道，勾出藏在頭顱深處的東西。

    別響了......迷迷糊糊的孔院長心里想，知道小霍被捅了，就不能讓我好好睡一會嗎？

    “老孔！老孔！”他的身體被推了兩把。

    孔福睜開了眼。

    “誰這么晚給家里打電話？”被吵醒的妻子有點生氣，但又放心不下，“你們單位是不是又出事了？”

    小霍的事才過了沒多久，她還記得上次的場景，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不能吧......”醒來才發(fā)現(xiàn)不是做夢，孔福的表情有些茫然，依然覺得客廳傳來的鈴聲不太真實，“我去接?！?/br>
    他趿著拖鞋，摸索到客廳，接起了電話。

    “孔院長嗎？”

    對面，是一個他熟悉的聲音。

    “徐處長？”孔福清醒過來，“怎么了？”

    聽到對方嗓音的瞬間，他突然有種被人攥住心臟的窒息感。

    “方便的話，您現(xiàn)在來市院一趟吧?！笔中g(shù)室外，徐宵復(fù)雜地看了一眼緊閉的門。

    “霍醫(yī)生又出事了?！?/br>
    一路狂奔到市院時，孔福身上穿著睡衣，只在外面套了一件西裝，腳上踩的，還是他摸黑起床穿錯的不成對的拖鞋。

    “這是怎么回事？??？”完全搞不清狀況的孔院長又驚又怒，只能死命抓住徐宵的手臂不放，“他又被人捅了？”

    “是上次那個男人嗎？”不待對方回答，孔福手上的力氣加重了幾分，用力搖晃著，聲音也高了八度，“還沒抓到他？你們干什么吃的？”

    “孔院長?！痹诳赘Ｗプ∩纤镜母觳矔r，裴久川就皺起了眉，此刻見男人又攥緊了幾分，他臉色一沉，“這里是醫(yī)院，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br>
    說完，他毫不客氣地捏住孔福的手，稍稍施力，硬是直接把孔院長從徐宵身邊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