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他想做什么_分節(jié)閱讀_166
等到大家懷揣著終于滾犢子的喜悅之情, 熱淚盈眶地把檢查組送走時,已經(jīng)是將近兩個月之后。 “今天總算能睡個好覺?!绷趾呐男煜募绨颉A志珠L的臉在這段時間里活生生小了一大圈,連帶著眼睛看起來都比以前大了一輪, “我先走了,你也快回家?!?/br> 說完,他一溜煙地滾下了樓梯,根本不在意小師弟還會不會和他多說兩句。好像害怕再多待幾秒,檢查組就會掉頭跑回來似的。 “你們今天早點下班吧。”師兄帶頭跑路,徐宵自然沒有再阻攔下屬的意思,他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明天別遲到。” 說完,他稍稍側(cè)身,躲開想要撲到他身上抱著他哭的曲七,自己回了辦公室。 沒多久,門被敲了兩下。 “你不回家?”裴久川把頭探進來,“還加班?” 從小少爺?shù)哪樕?,徐處長清楚地看到了“你瘋了嗎?”這幾個大字。 “你要是著急,可以先回去?!边@兩個月,對方一直以改了上班時間,家里太遠不方便為借口,硬是長期駐扎在了自己家的客廳。徐宵雖然無奈,但也拿下屬一點辦法都沒有,“跟念念說我晚點回家?!?/br> “真不回?”被上司的話嚇了一跳,裴久川擠了進來,反手鎖上門,“......你怎么了?” 他半是擔心半是疑惑地看著男人,最近沒感覺哪兒不對勁?。磕钅詈芄?,他也沒惹事,怎么上司突然就不想回家了? “沒事?!毙煜鼪_小少爺擺擺手,“這段時間太忙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br> 這話他說的真心實意,這兩個月幾乎連軸轉(zhuǎn),因著身上的職務(wù),還被叫過去談了好幾次話。要不是他心理素質(zhì)還算不錯,現(xiàn)在怕是要掉一大把頭發(fā),直接晉級成林湖的同輩。 聽說前些年,離垚江不遠的某市,檢查組去了沒多久,便一連墜亡了好幾個系統(tǒng)里的干部。水有多深,這中間又有多少隱秘的細節(jié),他自己心里還是有個大概。 上司說的話十分直白,明顯并不想讓自己干涉,裴久川眨眨眼,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最后,只能默默地閉上嘴。 思緒放飛的徐宵壓根沒注意到下屬這邊的情況,還以為聽到那句話后,對方就走人了。 于是,他專心致志地想起了自己的事。 等到他玩著袖口,把事情從頭到尾在腦海里重新捋了一遍,再次抬頭時,被依舊杵在原地的小少爺嚇得一凜。 裴久川站在門口,一臉糾結(jié)地盯著他,顯然根本沒踏出房間半步。 “你不是回家了嗎?”一激動,徐宵直接把袖口上的扣子給拽了下來,“怎么還在這兒?” “......”小少爺瞄了眼被扯下來的扣子,挪了一下已經(jīng)站麻的腳,“你......想完事了?” 先前他以為上司至少會和他多說上幾句,誰知道丟下一句話后,男人自顧自地低頭,徹底地把他當成了空氣。 他倒是想出聲來著,但看著對方由陰轉(zhuǎn)黑再轉(zhuǎn)陰的神色,最后還是決定老老實實地裝死。 “你就不會坐那兒,非要傻站在門口?”看著裴久川的小動作,徐宵哭笑不得,趕緊指了指沙發(fā),“這么大個人,怎么做事情還和孩子一樣?” “我不是怕吵著你嘛?!币娚纤镜那榫w好像比方才沉思時要好,小少爺稍稍松了一口氣,一瘸一拐地跌進沙發(fā)里,感覺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徐宵搖頭,有的時候覺得下屬聰明得不行,有的時候瞅著對方的舉動,看起來卻還不如念念機靈。真不知道教養(yǎng)他的人究竟用了什么辦法,才把好好的一個孩子養(yǎng)得這么分裂。 他站起身,倒了杯水,沒放茶葉也沒加糖,遞給還在倒吸冷氣的裴久川,然后也坐在了沙發(fā)上。 “還記得童畫嗎?”他輕聲問。 “咳咳咳!”小少爺本來喝水喝得好好的,聞言,直接劇烈地咳嗽起來。 “你喝慢一點!”見下屬臉嗆得通紅,徐宵連忙拍著他的背,順手把杯子接了過來,“這么著急干嘛?” “我......我沒著急!”咳了半天,裴久川感覺眼睛里全是淚水,不用想也知道現(xiàn)在自己的模樣有多狼狽,只能把臉別過去,“我是被你嚇的!” 徐宵莫名其妙:“誰嚇你了?” 他只不過提了個童畫而已,哪里到這種把人嚇到喝水都能嗆著的的地步? 小少爺還是不肯扭頭,伸手把眼淚抹掉,稍稍平復了下氣息,才轉(zhuǎn)過來:“好端端的,誰要記著他?” 對方的語氣鮮見的有些沖,頂?shù)眯煜汇丁?/br> 他心思一轉(zhuǎn),想明白之后,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你亂想什么呢。”他伸手點點下屬的額頭,“不怕我生氣?” 裴久川臉色一僵。 “誰叫你先提他的......”盡管心里一點底氣也沒有,小少爺面子上還是強撐著,結(jié)果一句還沒說完,馬上就低頭認錯,“我想多了還不行嘛......” 徐宵懶得和他計較這種小事,挑了挑眉,沒說話。 然而,裴久川誤解了這種沉默,還以為上司真動了怒,嚇得他直接抓起對方的手:“我錯了!” “有話好好說......”盡管辦公室開著空調(diào),大夏天的,被人攥著手也不算什么太好的體驗。徐宵用力掙了掙,見對方?jīng)]有撒手的意思,也只好由他去了,“再亂來,你今天就回你自己家住去?!?/br> 小少爺一縮,乖乖地點了點頭。 “不過......”在徐宵面前,裴久川鮮少有能管住自己那張嘴的時候,他瞇了瞇眼,“突然提他干嘛?” 這段時間忙,他幾乎都把童畫這個人忘干凈了。 換作沒來市局時,聽到這種案子,他還能當做新奇的故事,暫時感興趣一會兒。然而,來市局后,光是在酒席上聽王大膽吹水,就夠他給念念講上十年的睡前故事都不帶重樣。 世間千奇百態(tài),童畫的惡,算不上最讓人恐懼的那一種。 因此,那個案子結(jié)束沒多久,小少爺就自然地把那個娃娃臉的醫(yī)生拋在腦后,根本沒留下一點多余的印象。 “我其實......”徐宵無意識地捏了捏下屬的手,眼神閃爍了幾下,“......一直都在想他的案子。” “不是已經(jīng)結(jié)案了嗎?”聞言,裴久川皺眉,“干嘛還要想他的事?” 他一個大活人天天在上司眼前晃悠,都不見對方多惦記他幾分。童畫可倒好,人都沒了,案也結(jié)了,還能占據(jù)著男人的心思。能怪他心里不舒服嗎! 徐宵并沒察覺到小少爺又掉進了醋壇里,沉吟了一會兒,決定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下屬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