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滾吧。”他收起刀，看都不看楚程程，接著威脅到，“如果敢報(bào)警，下次他要上你，我就不會(huì)攔著了?！?/br>
    “......”被嚇壞了的楚程程一臉茫然地望向老四。

    “還不滾？”見他愣在那兒，老四沒好氣地把腰帶踢給他，“你□□嗎？”

    被老四的話一激，方才阿刀觸碰自己的感覺又泛了上來。楚程程臉色一白，默默地拾起腰帶。

    他的手還在抖，穿了半天才穿好腰帶。襯衫的扣子幾乎都在先前的撕扯中被拽掉了，他只能扣上僅剩的幾個(gè)，勉強(qiáng)遮住身體。

    老四完全不搭理他，拖著阿刀的一條腿，把阿刀拖到了一旁廢棄的集裝箱邊。

    “那個(gè)紅頭發(fā)和你什么關(guān)系？”

    就在楚程程以為對方徹底忽略自己時(shí)，背對著他的老四開口了。

    “......”他張了張嘴，沒說出一個(gè)字。

    “趕緊滾?！?/br>
    等了幾秒鐘，見楚程程沒動(dòng)靜，老四不耐煩地?fù)]了揮手：“別他媽讓我再見到你！”

    事態(tài)變化得太快，楚程程完全反應(yīng)不過來，但本能告訴他，還是先離開這個(gè)是非之地比較好。

    他看了默默站在那里的老四一眼，咬了咬唇，扭頭跑了出去。

    聽不見楚程程斷斷續(xù)續(xù)的腳步聲后，老四緊繃的肌rou漸漸放松下來，牙關(guān)卻始終緊咬著。

    他低頭，看了一眼被砸暈過去的阿刀，臉上的表情變來變?nèi)ィ恢涝谙胄┦裁础?/br>
    過了幾分鐘，他撿起剛才割斷的繩子，挑挑揀揀，撿出幾條勉強(qiáng)能用的，把阿刀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捆住。

    做完這件事后，他轉(zhuǎn)過來，打量著廠房里的窗戶，來回走動(dòng)，變換了好幾個(gè)位置，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終于，他找到了想要的位置。

    老四站在被他挑選出的地方，朝外面望去。

    夜已經(jīng)深了，廠房外的景色大多都看不到。但隱隱約約地，從這個(gè)角度，他能看見不遠(yuǎn)處的高地上，立著一小幢黑影。

    如果那里有人的話，對方應(yīng)該也能看到他們這里的情況。

    ————————————

    “程程？”

    接到楚程程的電話，卻只聽到戀人的哭腔，薛槐哪還有心思和對方置氣，一溜煙地就跑到了楚程程的家。

    門半掩著，房子里卻黑漆漆的，不像有人的樣子。

    他走了兩步，才看見臥室的門下隱隱透出一道微光。

    細(xì)細(xì)的光線黯淡地亮在黑暗里，輕飄飄的，像是燭火一般，一吹即滅。

    “程程？”

    薛槐的心提到嗓子眼。

    他輕輕地推開門。

    臥室里只亮了一盞應(yīng)急用的小燈，不知道是用久了，還是本身瓦數(shù)就不高，光芒聊勝于無，并不能照亮多少地方。

    但薛槐一眼就看到了蜷縮在窗簾后的楚程程。

    他把雙膝抱得緊緊的，整個(gè)人蜷縮成一枚貝殼，牢牢地護(hù)住自己，臉也埋在膝上，只露出一段脖頸。這樣的姿勢讓他本就單薄的身體看起來小了一圈，只有初中生的身量。

    “你怎么了？”薛槐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急忙躥上前去，伸手想把楚程程從地下拽起來，“別坐這兒，太涼了！”

    隨著他的動(dòng)作，少年被輕而易舉地拽到懷里。

    這么一拽，薛槐才發(fā)現(xiàn)對方身上的不對勁。

    “......”他盯著那件幾乎不能再穿的襯衫，聽見自己的腦海里“嗡”的一聲。

    “是誰？”他感覺喉嚨里漫上來一陣腥甜，“是誰欺負(fù)你了？”

    楚程程不說話。

    “程程......乖。”薛槐咽了口唾沫，把腥甜感壓下去，“告訴我，告訴我，好嗎？”

    他一手撫上少年的背，緩緩地拍著，另一只手搭在對方肩頭，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攥緊。

    楚程程微微顫抖著，過了好一會(huì)，才伸出手，去夠薛槐搭在自己肩上的指尖。

    十指相觸的一剎那，他的心里突然涌上來前所未有的絕望。

    “別哭。”薛槐對楚程程的反應(yīng)太熟悉了，他換了個(gè)姿勢，把楚程程面對面地?fù)г趹牙铮瑒?dòng)作輕柔地擦掉對方的淚水，“別怕，我在這兒。”

    聽了薛槐的話，楚程程哭得更兇了。

    但他幾乎一點(diǎn)聲音也沒發(fā)出，只默默地用舌尖抵著上顎，強(qiáng)行忍住出聲的沖動(dòng)，任由眼淚一顆顆砸在薛槐身上，很快沾濕了對方的胸口。

    薛槐的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暴躁。

    “薛槐......”

    察覺到對方情緒的變化，楚程程無力地喊了一聲戀人的名字。

    “我在?！北е氖直凼站o了些，少年低沉的嗓音響在耳邊，“程程別怕，我在?！?/br>
    像是為了安慰他，輕柔的吻落在他的眉間，一點(diǎn)點(diǎn)吻掉他的淚水，每一個(gè)吻都溫柔得能讓人沉溺。

    但楚程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