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替你妹的身_分節(jié)閱讀_184
流矢如星般滑過漸漸暗下來的夜空,可每一道漂亮的火焰,卻都代表著無情的殺戮,每一道鋒利的、穿過盾牌間縫隙的箭影,都會帶走一條高壯的戰(zhàn)士的生命。 蘇懷瑾站在高高的山巔上,跳動的火光把他略顯蒼白的面孔染成鮮艷的紅色,他遙遙地望著京城的方向,在這酷厲的戰(zhàn)場之上忽然心頭一片柔軟。 這和在上個小世界的感覺,可一點兒都不一樣。 他們是在為了自己的信仰而戰(zhàn),是為了保護自己所愛的人。 你看著吧,周清,我們兩個一起,一定能建立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大周! “變陣?!彪m然心里想著這些完全無關(guān)的事,蘇懷瑾卻也沒貽誤了眼下的戰(zhàn)機,他瞇著眼睛仔細地觀察著下面戰(zhàn)場上瞬息萬變的景象,下達了最重要的一個命令,“給城里的人打信號吧?!?/br> 只見山頂上一直流動著的火焰陣猛然一滯,隨即以更快的速度動了起來,就好像火之戰(zhàn)神在夜幕下露出了猙獰的爪牙,朝著無措的被襲著洶涌著撲去。 領(lǐng)頭的戎將瞳孔猛然一縮,只見對面的山上,那些不知數(shù)量的援軍們顯然已經(jīng)打算向著他們沖鋒,不計其數(shù)的火把好像點燃了天地,那整一片的山體都似乎被染成了紅色。 然而,更讓人絕望的情況永遠還在后面等著,正當他們已經(jīng)疲于應(yīng)付正面的箭陣,并且為看上去好像幾倍于己的敵人數(shù)量發(fā)愁的時候,后方的斥候又傳來了新的戰(zhàn)報。 “大帥!”一個斥候策馬飛奔到隊伍的最前列——被箭陣擋著,他們的行進速度降低到了一個心酸的地步,“鹽城里的軍隊,沖出來了!” “……”那將領(lǐng)赤紅著眼睛,幾乎要氣得顫抖起來。 如果是前幾天……不,哪怕只是在剛剛,他們剛剛發(fā)現(xiàn)后方的援軍,還沒有決定回身馳援的時候,鹽城里的軍隊開門而出,都會是讓他大笑三聲的好消息。 這座城池簡直就像是一個超級大的烏龜殼,這些天不論他帶領(lǐng)著自己驍勇善戰(zhàn)的士兵怎樣強攻,怎樣對里面的兵將極盡侮辱之能事,也不能給那堅固的城墻打開哪怕是一個口子,天知道他想要與那些龜縮不出的漢人守將來一場正面戰(zhàn)場上的對攻幾乎已經(jīng)要想瘋了。 可是……不能是這時候啊,這會兒他們?yōu)榱吮M快打垮前來增援的漢軍,已經(jīng)前隊變后隊,全速朝后方疾馳——本來還是留著一些兵力以預(yù)防萬一城里的人沖出來的,可后方的敵人實在太多,那一蓬蓬的箭雨使得他們疲于應(yīng)付,迫不得已把留作增援的兵力也全部都投了進去。 在這樣的時候,城里的人往外沖,山上的人往下攻,剛好將他們包了餃子,到時候若是合圍一形成,山上幾倍于他們的敵人借著俯沖之力,恐怕…… 隊伍若是被沖散了,那戰(zhàn)斗力也就徹底不剩下多少了。 該死的,他們兩邊從未相見,怎么就能把時機掐得這么準呢…… 簡直就好像是坐在一起商討過了一樣。 不可能啊……他們把鹽城圍得鐵桶也似,四周都是明里暗里布下的斥候,援軍的消息莫非是長了翅膀,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從那高高的城墻上飛進去不成? “大帥!”副帥沉痛地一把揪住首領(lǐng)的馬韁,苦澀道,“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啊……請您早做決斷吧!” 第126章 回到最初(22) 鹽城大捷,是后來名留青史的蘇相第一次正式登上歷史舞臺所主持的戰(zhàn)役, 他以區(qū)區(qū)五千兵力千里馳援一座被困守的孤城, 在己方為損失一兵一將的情況下憑借遠程攻擊斬敵萬余, 將匈奴第一猛將生生嚇退,說出去簡直就像奇跡一樣。 這也確實算是個奇跡。 但蘇懷瑾創(chuàng)造的奇跡絕非僅僅如此,這個, 才剛剛給他和當朝皇帝所引領(lǐng)的風(fēng)起云涌的時代寫下了開篇而已。 他在邊關(guān)待了三年, 把“蘇”字號的軍旗從剛來時幾乎要伸入大周腹地的州府一路推進到草原邊緣, 甚至帶隊深入草原,在戎人王庭殺了個三進三出。 可他麾下的軍隊向來傷亡極少,世人都說蘇將軍愛兵如子, 打仗的時候能使用遠程武器就絕不短兵相接,并且發(fā)明了許多匪夷所思的武器和陣法, 大大地降低了士卒們的傷亡率,甚至連從古至今的將領(lǐng)們一直頭痛至極的物資運輸問題都給解決了。 與此同時,他手上的兵力卻是越打越多, 而且忠誠度高到一種嚇人的程度, 說是指認將軍不識朝廷, 也不為過了。 要說這樣的角色最怕功高震主, 便是皇帝的兒子民望高至如此也得日日提心吊膽, 可蘇將軍偏不, 他非但從來沒有收斂著消停一陣, 甚至專門給戎人點喘息之機以防自己太過迅速失去價值的意思, 反而跟皇上立下了軍令狀, 放出豪言壯語要三年之內(nèi)蕩平戎亂,并且到時馬上交出兵權(quán)、放手回京。 一點兒都沒有天高皇帝遠在邊城當土皇帝的意思。 后世的史學(xué)家將此歸結(jié)為他和皇帝之間堅不可摧的革命友誼——那個同樣評價頗高、雄才大略的君主幼年登基,到成年之后,朝中可稱是群狼環(huán)伺、危機四伏,可圣上卻在不動聲色之間一步步削弱著兩位王爺?shù)牧α浚⒃诎抵胁粩鄶U充著自己的勢力,再加上有忠臣良將輔政,終于有驚無險地將政權(quán)奪了回去。 沒人知道皇上和蘇懷瑾是如何結(jié)識,又如何成為那種完全可以將后背甚至身家性命托付給對方的伙伴的,總之,蘇相在上戰(zhàn)場之前韜光養(yǎng)晦了好些年,只暗中給邊軍提供些技術(shù)支持——這可是后世戲文中最喜歡描寫的時段。 總之,這段君臣相得的佳話,不知羨煞了后世多少不遇明君的良才。 那些“身后之事”自然不在現(xiàn)在的蘇懷瑾和周清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經(jīng)過三年聚少離多的異地戀情,今年戎人終于撐不住投降,與大周簽訂了納歲貢稱臣的不平等條約,在一切開始的鹽城正式俯首,而蘇懷瑾,也該像他開始承諾的那樣,返程回京了。 現(xiàn)如今,不止邊地的百姓,便是整個大周的領(lǐng)地上的子民也都知道了蘇將軍的大名,他與遠在京城的楊秦楊大人一文一武配合無間,從不鬧那些文官武將之間的矛盾,一個在后方撈錢搞建設(shè),一個在前方痛揍曾經(jīng)囂張的匈奴人,和諧得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呃,大家似乎都早已經(jīng)忘了,他們這位將軍可不是武舉出身,雖然人家也沒考過文試,但卻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皇帝金筆玉言賜下的同進士,真要追究起來,那還是個文官。 不過這個也不重要啦……反正當著將軍還這么能打仗,那就作個武官看吧。 人們還真沒對他們近乎無所不能的蘇將軍做什么文治上的期待——畢竟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將軍年紀輕輕便同時精通兵法和機關(guān)術(shù)數(shù)到了如此駭人的高度,若是再苛求人家熟讀四書五經(jīng),跟那些讀書一輩子為了考試鉆研學(xué)問的書生們一樣滿腹經(jīng)綸,就未免太刻薄了不是? 總之,民眾們對凱旋歸來的蘇將軍熱情十分高漲,蘇懷瑾像來的時候一樣身后浩浩蕩蕩跟著二十萬大軍,身邊卻只帶著精銳的五千人,一路鎧甲鮮明,鮮花遍地。 他們出征的時候,還是天空飄著如絲細雨,迷蒙美好的春日,而歸程之時,秋風(fēng)颯颯,天高氣爽,正是北雁南歸的時節(jié)。 蘇懷瑾現(xiàn)在騎馬已經(jīng)很熟練了——倒不是他的身體有多少好轉(zhuǎn),而是邊地風(fēng)霜磨礪,再加上軍中能手眾多,將他那匹通體雪白的駿馬調(diào)|教得越發(fā)乖順,現(xiàn)在根本不敢隨意跟主人開玩笑,一匹馬走得比現(xiàn)代的小汽車還要穩(wěn)當。 這三年下來,一人一馬早已建立了十分深厚的感情,蘇懷瑾坐在馬背上,穩(wěn)得甚至能看書,他時不時伸手拍拍白馬的脖子以做安撫,看上去其樂融融,和諧得很。 這條路三年前他也走過,那時候他還是文淵侯不成器的長子,仗著公主養(yǎng)母的寵愛謀了個同進士的出身,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暗地里嘲諷地等著看他的笑話,等著他在風(fēng)刀霜劍的摧殘下不出一月便狼狽地跑回來,把打仗交給真正在行的人去做。 畢竟一個“天機先生”的名號,除了在切身利益相關(guān)的戍邊士兵與他們的家人之間,并不會真正起到多么大的作用,自古以來文武涇渭分明,許多文官連正經(jīng)帶兵打仗的武官都看不起,更別說他這個擺弄“奇技yin巧”,以邀上寵的小毛孩子了。 可現(xiàn)在,所有人都閉上了他們的嘴巴,不管心里是否情愿,都總要在夾道歡迎的隊伍里擺出一副熱情又諂媚的笑臉來,口中說著些恭維的話,只求在他這個現(xiàn)在熾手可熱的新權(quán)貴面前混一個臉熟。 ——對了,皇上確實是封了他一個什么侯爵,具體封號忘了,不過淵侯的分份位要高許多,并且世襲罔替,是個能和王朝同存的世世代代的鐵飯碗。 這一點兒都不過分,事實上,天下人都覺得皇上實在是太小氣了——以蘇將軍這三年來捷報不斷所建立的功勛,就是封個異姓王爺都不為過的。 其實這可真是冤枉了周清,他再怎么樣也不會對自己親愛的媳婦兒小氣啊,要不是蘇懷瑾自己表示以后的路還長,眼下不可過于招搖,讓他做什么他都是愿意的。 反正說白了,他來到這個世界就只是為了幫助戀人完成他的計劃而已,至于什么世俗王權(quán),什么榮華富貴,他隱隱覺得這些東西鄙俗不堪,根本不配被納入考慮范圍之內(nèi)。 至于什么所謂的世襲罔替……封了也就封了,哼,反正他們兩個肯定都不用想著有什么后代,到時候鳳洲若看族中哪個子弟順眼,人品也堪托付,只把位子送出去就是了,總之他可比自己更在意這個所謂的大周,都交給他一定不會出錯的! 這些年被養(yǎng)得愈發(fā)懶散的周清根本不愿意去考慮那些復(fù)雜的問題,現(xiàn)在他最大的困擾就是,說好這次鳳洲凱旋要親自帶領(lǐng)文武百官出城相迎的,他到底要穿什么樣的衣服,搭配什么樣的佩飾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