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只有我以為我是攻_分節(jié)閱讀_14
可眼底的笑意卻是怎么也掩蓋不了的。 “正好,”女伴慫恿她,“趁著這個時候,總得去和顧影帝打個招呼才對。人家怎么說也是前輩,去問個禮,總不算過分吧?” 身旁跟著的小助理是與她一道來的,一直默不作聲在后頭替她抱著外套。如今眼見著她真有些動了這個心思,心里頭不禁生出了點擔(dān)憂來,她拉了拉奚含卉的衣角,低聲提醒:“奚姐,回頭讓杜哥知道了,一定饒不過你的?!?/br> “杜哥?” 奚含卉低低地嗤笑一聲,涂的鮮紅的手指在口唇上摩挲了下,嘲諷地反問,“他算是我哪方面的哥?床上的?” 她早已厭煩了杜名顯這個金主。明明已是不惑之年,控制欲卻一點也沒有減少,把她看管的仿佛是只困在籠子里頭的金絲雀。 可她。 她明明這樣的年輕美貌,愛慕她的人能坐滿一個足球場,憑什么做他的金絲雀?! “可、可是……”小助理結(jié)結(jié)巴巴道,“杜哥當(dāng)時花了不少工夫捧你……” “那是我自己的本事,”奚含卉嘲諷地勾勾唇角,“誰要他捧?” 而顧岷,年紀(jì)又輕,長相也好,甚至聽說后頭還有點來頭極大的背景。與這樣一個對她傾心的年輕才俊在一處,豈不是比伺候那個已經(jīng)四五十歲的老男人更好? 她整了整領(lǐng)口,不顧小助理的阻攔,頂著眾人炙熱的目光湊上前去。她微微提著裙角,姿態(tài)嫻雅,滿面春意道:“顧影帝,久仰大名,沒想到今天能有這個機會見到真人?!?/br> 男人身材修長,肌rou的線條柔和地蔓延著,并不會過分強健,卻將衣服都撐起了流暢的令人眼熱的弧度。他微闔著眼瞼,直到聽到身畔人的聲音,這才漫不經(jīng)心望過來了一眼。 奚含卉的心砰砰直跳,正想再寒暄幾句,卻聽男人冷淡而不失客氣地問:“不好意思,您……是哪位?” “……” 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如此發(fā)展的奚含卉臉一下子便僵了,不由自主漲紅了臉面。好在她在這方面功夫不淺,立刻將臉上一瞬間的尷尬無措掩飾的干干凈凈,仍舊湊上前,淺笑著與對方解釋了自己身份,并迅速在三言兩語中為自己和顧影帝的生疏找好了臺階,“顧影帝長期在國外發(fā)展,不清楚國內(nèi)圈子里的人也是正常的?!?/br> 方明杰簡直要為她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力鼓鼓掌。 顧岷冷淡地點點頭,并沒有任何打開話題與她寒暄的跡象。奚含卉硬著頭皮與他說了幾句話,然而顧岷大都只用簡單的一個音節(jié)來回答,完全不接話,饒是她這種賣弄風(fēng)情慣的也覺得完全說不下去,仿佛是一個人在舞臺上強行唱著沒主角的獨角戲。 “顧影帝回國后生活的還習(xí)慣嗎?” “嗯。” “沒聽過您喜歡來晚會,難道也是對慈善感興趣?” “嗯?!?/br> “我啊,之前建立了一個基金會,”奚含卉笑道,“專門給這些可憐的孩子捐些衣服啊,捐些錢啊。要是顧影帝有興趣,不妨下一次也到我們基金會來看看?” 顧岷終于正眼看她了。 奚含卉心中一喜,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對方冷冷淡淡道:“這位小姐?!?/br> “……嗯?” “我接下來還要趕通告,”他伸出手,看了眼手上的表,“您說完了嗎?” “……” 奚含卉的笑容徹底結(jié)冰,并且從那之后,再沒能成功解凍過。 江邪牌紙巾對于顧影帝替他出了一口惡氣的事毫無所覺,他盯著那幅火雞畫,摸了摸根本不存在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沒道理啊……” 他心想。 顧岷究竟為什么要花一千五百萬的高價,買下這么一幅連他這個創(chuàng)作者都覺得荒唐的畫? 總不會真是看這幅畫寓意深刻,展示出了生命的價值與內(nèi)涵,一看就有收藏價值吧? 他看了眼自己的畫,又看了眼姿態(tài)優(yōu)雅地翻動書頁的顧影帝,隨即控制不住地被這個猜想嚇得哆嗦了下。 ——這審美,太可怕了。 ——這和顧影帝高嶺之花的人設(shè)嚴(yán)重不符。 那、除了這種可能…… 他的心底慢慢涌現(xiàn)上另一個古怪的猜想。 顧岷。 他該不會是…… 暗戀自己吧? 這個猜想在不久之后,便得到了證實。 房間里的燈悉數(shù)被滅掉了,只留下一盞暗黃的床頭燈,散發(fā)出朦朧曖昧的光暈,半明半暗地照在人臉上。床上的顧岷拿開了劇本,隨即從床頭拿起了手機,點開了視頻。 江邪聽到了熟悉的音樂聲。 那聲音刻意壓低了語調(diào),在反復(fù)旋轉(zhuǎn)的節(jié)奏中低低地、緩慢地吟唱,每一個英文字節(jié)都直直地敲打在人的心上,如同是在荷爾蒙里頭浸泡的濕淋淋吐出來的,泛著曖昧不明的水光,尾音微微上勾,呼啦啦插了無數(shù)小鉤子,春情滿滿,色氣而低沉。 那是他自己的聲音。 許是因為氣氛,許是因為別的什么,江邪頭一次知道,他的聲音在這樣的燈光下竟然能這樣發(fā)酵開來,漲滿了,填滿整個屋子。天花板變成水光迷蒙的湖面,一層層泛著漣漪,他的思維也于這樣的氣氛中不由自主變得遲鈍。 ——是什么? 在聽到那一聲喘息聲時,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等到意識過來時,整個紙巾便像是一下子著了火,不可置信地看向床上的人。 顧岷看直的看向屏幕里的他,眼神絲毫不加掩飾,如春日發(fā)情的野貓一樣漾滿春情。他的眼底是燃燒著的冰塊,在冷與灼熱兩個極端之間來回徘徊,溫度幾乎將江邪整張紙都點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