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只有我以為我是攻_分節(jié)閱讀_24
“嗯,”江邪把車鑰匙繞在指尖轉(zhuǎn)了轉(zhuǎn),目光在男人刻意打理過的頭發(fā)上停留了一會兒,隨即舔舔嘴唇,笑的得意極了,“幾點起來的?” 這身打扮,明顯是精心收拾過的。 一想到小嬌妻為了來和他約會還專門起早打扮了一番,他的心里就跟吃了奶糖一樣甜。 顧岷也沒指望自己能騙過這只機靈的狐貍,抿了抿唇,回答:“早了一個小時?!?/br> 他頓了頓,又問:“怎么去?” “開車?。 苯盎卮鸬睦硭斎?,“不然走去?” “……”顧影帝說,“我記得,你的房車離這里有段距離?!?/br> “怎么,擔心?”江邪斜斜地瞥他一眼,“放心吧,爺有寶馬?!?/br> 半晌后,顧影帝裹著江邪扔過來的大紅色圍巾,在露天的寶馬牌三輪車上成功地被凍成了狗。 好在江邪還是很靠譜的,在經(jīng)過了這一小段顛簸的路況后,立刻轉(zhuǎn)開了房車。兩人趕在日出前到達了空闊的江邊,共同坐在岸邊仍然沾染著露水的草叢上,望著橙紅的、金燦燦的太陽從地平線上掙脫束縛一躍而起。這樣的運動似乎是帶著蓬勃的生命力的,半片天的云霞都被這光亮照的通紅發(fā)亮,是在天際間徐徐展開的一卷濃墨重彩的水粉畫。 江邪眼睛眨也不眨望著這旭日,由衷地感嘆:“果然是在這種時候看最好,最有意義?!?/br> ——因為與我一起,所以有意義么? 顧影帝的心像是被人拿著羽毛搔動了下,一下子控制不住地心旌搖曳起來。他側(cè)目望著江邪,不曾想到這樣的小霸王也會講這種纏綿的情話。 然而不可否認的是,哪怕是這種老舊的情話,也因為說話人的緣故輕而易舉便打動人心。 江邪轉(zhuǎn)過頭來看他,眼睛熠熠發(fā)亮。他的眸子眨也不眨地望著顧影帝,問:“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那一瞬間,顧岷的心跳聲甚至蓋過了身旁草叢里斷斷續(xù)續(xù)的蟲鳴——他緊緊地盯著江邪的臉,企圖從上面看出幾分回想起過去的痕跡來。 他想起來了么? 想起他們的初見也是在同樣的11月7日,一個異國街頭初雪降臨的寒夜? 誰知緊接著,江邪的下一句話就在他滿眼的期盼里吐出來了:“今天是十月革命一百周年紀念日!” 顧岷:“……” 江邪:“偉大不偉大,湊巧不湊巧,激動不激動?” 顧岷:“……” 他緩緩地把頭轉(zhuǎn)回去,覺得方才心跳如擂鼓的自己仿佛是個煞筆。 快把我的心動吐出來,就現(xiàn)在。 江老干部瞧著他的表情,不滿了:“這可是把馬克思主義一聲炮響送進我國的日子,這樣一個重要的日期,不僅象征著希望,更象征著抗爭的熱情,是無產(chǎn)階級正式登上歷史舞臺的證明——難道還不夠特殊?” 他的眼神仿佛在譴責,你這個人怎么一點黨性意識和愛國熱情都沒有? 顧岷:…… 他只好面無表情道:“很偉大,很特殊?!?/br> 江邪滿意了,并積極承擔了對顧影帝這個從小在海外長大的華人的歷史教育工作,整個教育工作貫穿兩個人第一次約會的始終。以至于幾年后的顧岷在公開戀情后接受記者采訪,被問及第一次約會是在什么時候時,準確無誤地回答:“我記得非常清楚,那是在2017年的11月7日?!?/br> 記者眼睛一亮:“哦?那對你來說是一個特別的日子么?” 顧影帝:“沒錯,那是十月革命爆發(fā)一百周年的日子?!?/br> 記者:??? 他怔愣了下,不甘心地繼續(xù)追問:“在那一天你們有沒有做過什么特別的事?” 顧岷想也不想:“有。” 以為自己挖到了猛料的記者大喜,“你們做了什么?” 顧影帝:“我們講了整整一天的十月革命和中國奮斗史。” 如果還要問的話,還能加上在日出之前坐在三輪車上又顛又冷凍成冰棍的經(jīng)歷,可以說是非常特殊而且令人記憶猶新了。 記者:…… 去尋找早餐的路上經(jīng)過了許多蜘蛛網(wǎng)一樣密密麻麻的小巷。江邪一路低著頭看著手機尋找店鋪,圍巾口罩都戴的嚴嚴實實,好在此時天剛蒙蒙亮,路上并沒什么人影,兩人也因此沒有被認出來。要是真的被發(fā)現(xiàn)了,網(wǎng)上定然又會是一片腥風(fēng)血雨。 “就在那兒,”江邪眼睛一亮,想起自己作為攻的任務(wù),又回過頭拉住小嬌妻的手,體貼地囑咐,“路上滑,小心點。要是摔了的話,哥哥我會心疼的?!?/br> 柔弱無骨的顧影帝只好沉默地把自己大了一圈的手搭在了他掌心上。 尋到的店鋪是一家小小的臨街鋪子,此時還未開張,老板袖子高高地捋起來抖著手腕向鐵鍋里下面條,又揉面準備做面點。他的妻子則在一旁幫忙打下手,偶爾幫著扔下一把蔥花或是撒點調(diào)料,兩個人言語不多,手頭上的配合卻是默契的很。 “要吃什么?”江邪碰碰身旁人的胳膊,霸氣十足地舔舔嘴唇,“哥哥請你,想吃多少都成——欸?” 顧岷正站在攤子前望著忙碌的夫妻倆,不知為何,眼底升騰起了些莫名的情緒來。他微微抿緊了唇,眼神空蕩蕩的沒有半點著落,像是在這空中乘著風(fēng)飄來又蕩去。 江邪眉梢挑了挑,忽然徑直把一條胳膊伸過去,一下子繞住對方的脖頸。 突如其來被抱的顧岷下意識伸出雙臂搭在他的腰間,免得他重心不穩(wěn)倒下去。江邪任由他攬著自己的腰,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男人的臉頰,“跟著我出來,只需要看著我就行。難道我還不夠好看?” 說話之間呼吸緊密相纏,顧岷聞著他身上獨有的清朗氣息,眼神一下子便軟成了一灘水。他點了點頭,悄無聲息把搭在他腰上的手臂收的更緊了點。 “這才對,”江邪滿意地把手撤回來,想了想,從兜里掏出一顆奶糖給他,“吃不吃?” 懷里失去了這人的溫度,一下子還有些空落落的。顧岷抿了抿唇,接過了他指尖的奶糖。 “這就對嘛,”江邪也拆開一顆,扔進嘴里,“吃吃糖,就甜了。” 說著這樣輕松的話,他自己的眼底卻是暗沉沉的,微微咬緊了牙。 兩人分完了糖,嘴里的甜味還未化開,就對上了老板炯炯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