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只有我以為我是攻_分節(jié)閱讀_37
“這……這群人!”他喝得面紅耳赤,憤怒地踩到了椅子上進行批判,”整天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什么都曖昧,看什么都想入非非,腦子里就剩下了那么點兒東西是不是?我當時當兵的時候,和同隊的那是天天在一張床上睡覺,怎么沒有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說法?” 他響亮地打了個飽嗝,又使勁兒拍拍身旁青年的肩,大著舌頭道:“你、你自己說!你和小顧之間,是不是純潔到不能再純潔的友情?” “……”江邪對上叢導滿懷期待的眼神,只得敷衍道,“可能吧……” 可能個鬼,我們就是從今往后將在一起鼓掌的關系,非逼著我現(xiàn)場鼓給你看么? 叢爭又大力拍了幾下他的背,眼中的欣賞之意溢于言表。他忽然從凳子上蹦了下來,二話不說cao起個杯子舉到嘴邊,大聲道:“今天,我就要獻給你們兩個一首歌!” 江邪開始頭疼。 童宵拿手臂擋著嘴,驚恐地低聲同方明杰道:“他不會是打算唱友誼地久天長吧?” 應該還沒眼瞎到這種程度吧? 然而事實證明,叢爭甚至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眼瞎。他拿著杯子,石破天驚一聲吼。 “最寒冷的時候誰要叫聲戰(zhàn)友!雖不是陽光,心上會淌過一陣陣暖流!” “最炎熱的時候誰要叫聲戰(zhàn)友!雖不是涼風,身上會感到舒爽的清秋!” 在場的人都倒吸了口冷氣,只覺得耳膜一陣刺痛,忙七手八腳將導演往椅子上拖,“差不多就行了,叢導,我們知道是戰(zhàn)友情了啊。叢導,你喝點水……” “怎么了,”叢爭不干,“我還要唱!” “那小聲點兒,小聲點兒啊,”旁邊的人忙哄他,“隔壁小孩兒都睡了,別把人嚇醒……” 叢爭聽了這話,便滿臉通紅地靠在桌子上,嘴里仍舊在喃喃地哼唱:“戰(zhàn)友啊戰(zhàn)友親愛的戰(zhàn)友,這個稱呼多么親切……” 他鼻間滿是酒的芳香,已經五十六歲的叢爭在這股酒香里,忽然便像是恍然回到了二十三歲。那時的他也有人幫忙擋酒,隔著亂哄哄的人群,兩個人躲閃著對視上的眼睛都熠熠發(fā)著光,那種光亮,叢爭記了整整一輩子。 他在軍營的宿舍里替那個人掖好了了被子,結果那人還是故意打散了,半夜找借口說冷死皮賴臉躺到他床上來。兩顆年輕熾熱的心和兩具年輕熾熱的身體小心翼翼地不敢靠近,卻一起發(fā)著蓬勃的熱——那是什么時候的青蔥歲月來著? 哦,記起來了——那還是在1997年之前,同性戀仍然會被抓進監(jiān)獄里改造的年代。 叢爭顫抖著手指,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身旁嘈雜的人聲似乎都在一瞬間遠去了,他望著杯中澄澈剔透的酒液,含糊不清地哼唱:“戰(zhàn)友啊戰(zhàn)友親愛的戰(zhàn)友,這個稱呼已經足夠、已經足夠……” 喉頭像是被什么梗住了,他眨眨眼,忽然伸手在自己面頰上摸了一把。 “奇怪了,”他望著手指上的水滴,忽然癡癡笑起來,“瞧這喝的……汗都下來了啊?!?/br> * 幾個月才有這么一次放縱的機會,除了奚含卉推說身體不舒服沒來外,大部分人都喝得不知東南西北。兩個同桌的女配笑盈盈要再給顧岷敬酒,卻被顧岷搖頭拒絕了。 “怎么了?”女配的笑僵在了臉上,又強笑道,“顧哥不是能喝么?還是我不配顧哥不給我這個面子?” 這話一出來,便是非喝不可了。顧岷蹙了蹙眉,正想回應,卻聽見身邊有人懶洋洋笑道:“走,老顧,陪我上個廁所去?!?/br> 抬眼看去,果然是江邪這個小混蛋。他雙手插兜,因為一滴酒沒沾,神色比這桌上的人都要清明,連帶著眼睛都像是發(fā)著光的兩顆小燈泡。 女配的手仍然停留在空中,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轉了一圈,終究是不敢得罪江邪,只得笑道:“你們的感情這么好啊……上個廁所也要一起?” 江邪眼睛眨也不眨地扯謊,“里頭燈壞了,黑,得讓老顧給我打個光?!?/br> 他頓了頓,又摸著下巴道:“瞧你這一臉不樂意,要不你陪我一塊兒去?” 陪他去?在廁所里頭給他打光? 女配角的臉一下子漲紅了,忙揮手說不,訕訕地扭過頭去。顧岷嘴角不由得流露出幾絲笑意,順從地站起身來,跟著江邪進了洗手間。剛剛踏進去,江邪就一把把門反鎖了,隨即拽著他的領子湊近點,皺著鼻子聞了聞,“一股酒味兒?!?/br> 顧岷挑眉,許是喝了點酒,此刻也有些上頭。他微微張開較薄的兩片唇,對著江邪直接呵了一口氣,昏黃的燈光下頭,那股白氣裊裊地飄散開來,里頭滿載著酒的芳香。 江邪猝不及防吸了一口,待反應過來,不由得似笑非笑挑起眉:“膽子肥了,嗯?” 顧岷不答反問:“燈壞了,嗯?” 兩人濕淋淋的眼神撞在一處,江邪微微瞇起眼,打量著這張于燈光下半明半暗的臉,從略顯鋒利冷清的眉一直看到干凈利落的下顎線,越看越覺得合心意。他把手插進兜里,干脆直接承認了,“就是想見見我小對象,怎么了?” 從劇組離開之后,兩人都各自有各自的工作,又是這樣的頂級流量,自然不能像是入組閉關時日日廝混在一起。江邪想到此便覺得遺憾,不由得又長長感嘆了聲,“不想工作。” 顧岷挑眉。 “但是不行,”江邪望著他的臉,邪邪笑道,“你可還沒答應我呢,小對象——等著,等哥哥我爬上最頂端,馬上就來罩著你,讓你不答應都不行。” 顧岷啞聲笑了,“你這是放了話,要潛規(guī)則我?” “是啊,”江邪大大方方應了,“考慮考慮?” 顧影帝微微點頭,下一秒?yún)s突然切換了話題,正經地問:“不是來上廁所的嗎?” 江邪的確也有些放水的沖動,反正燈光昏暗,顧岷也不是沒有見過,他便沒有遮掩,直接開閘放水。誰知剛剛進行到一半,水龍頭就忽然被一股白光突兀地照亮,滿室昏暗之中,唯有它亮的如同白晝,幽幽地發(fā)著光! 江邪手一抖,差點把自己報廢了。待他反應過來,不禁咬緊了牙,“顧、岷?” 嗯,有史以來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足以說明此時有多生氣。顧影帝慢吞吞地移動手指,把手電筒的光打到最亮。 亮的猶如一道刺破黑暗的雪白閃電! 江邪:“……” 他望著一個人樂不可支仿佛做了什么有趣的惡作劇的顧影帝,終于意識到了一件事。 這個人……好像真的有點醉意了。 突然變熊孩子的顧影帝最終是被江邪領出來的。 江邪把他交到了方明杰的手上,還有些不放心:“讓他早點兒休息?!?/br> 見方明杰點頭,他頓了頓,又道:“我讓小李提前熬了點白粥,和胃藥、醒酒茶一起先放到你車上了。記得讓他喝?!?/br> 童宵就立在他后頭,委屈的表情都有點兒扭曲,“陛下,我可跟了你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