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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只有我以為我是攻_分節(jié)閱讀_46

    童宵一怔:“欸?”

    “比如我們的君臣情,”江邪往后一躺,目光悠遠(yuǎn),“斷了吧,童卿家,從今往后,你再不是朕的愛卿!”

    童宵悲慟欲絕:“陛下!?。 ?/br>
    江邪面容冷酷,毫不動容。

    童宵:“臣雖無功勞,尚有苦勞,太子還小,仍需臣匡扶——”

    江邪冷哼了聲,扭過頭去。

    童宵只好哀哀切切泣了幾聲,委屈巴巴地打方向盤,順帶賊兮兮戳戳自家藝人痛點(diǎn),“陛下,需要我給你個軟墊坐著嗎?”

    之后他就成功被惱羞成怒的江陛下拿軟墊呼了一頓。

    該飆的戲飆完了,該處置的事還得處置。

    江邪受了傷,好在海里的戲已經(jīng)拍完,不需要再下水,也就沒有太大關(guān)系。白管家也匆匆趕到,見他還在帶傷拍攝,頓時不贊成地蹙緊了眉頭:“少爺?!?/br>
    江邪倒是絲毫不在意,“沒事?!?/br>
    他向來不把受傷當(dāng)回事,因此絲毫不打算中斷拍攝計劃,鬼佬導(dǎo)演本就對他的表現(xiàn)力很是欣賞,看見他如今受了傷還在堅持,心里愈發(fā)多了幾分敬佩,接連給他豎了好幾次大拇指。

    名氣越大的明星,大多越是嬌氣。剛出道的藝人拼命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可在紅極一時時還能認(rèn)真負(fù)責(zé)便少見了,江邪如今已經(jīng)可以說是站在娛樂圈的頂端,卻仍舊敬業(yè),這才能令人刮目相看。

    管家把他手臂袖子卷起來看了眼,眉頭蹙的更緊,“已經(jīng)滲血了?!?/br>
    他隨身帶著醫(yī)藥箱,立刻將江邪外頭的牛仔外套解開了,一層層把紗布解開拆掉,重新上藥。白川已經(jīng)是三十六七的人,面上卻絲毫看不出來,仍舊是張俊秀溫和的臉,眉眼生的順眼好看,周身氣息干凈又沉穩(wěn),幾個女工作人員看著他手法輕柔地給江邪包扎,都莫名地有點(diǎn)臉紅。

    江邪看到他,心就沉下去了幾分,也沒心思再拍攝了。他喊了休息,單獨(dú)與白川進(jìn)了休息室。

    “白川……”他低聲道,“我沒逮住他。”

    “您不該這樣說,”管家面上表情絲毫不變,伸出手來,幫著青年整理了下衣襟,“無論是不是他,您都不該把自己陷到這樣的危險之中。”

    江邪從他的話里聽出了別音。

    “你的意思是,這不是他?”

    管家頷首,不緊不慢道:“他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換了臉?!?/br>
    江家追查這個毒販早已不是一日兩日,江老爺子發(fā)誓要給自己的愛徒報仇,每次金三角的合作緝毒都會插上一腳,追查力度始終不曾松懈過。可這個代號為響尾蛇的毒販,卻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似的,絲毫沒有任何影蹤。

    恨嗎?

    三言兩語,根本無法道盡。

    白川至今仍將那一通電話記得清清楚楚。那一天的他剛剛下了晚自習(xí),緊接著就收到了一通來自陌生號碼的來電,電話那端他的父親的同事語氣沉痛,低聲道:“你們家暴露了。”

    他瘋了一樣想要回去吊喪,卻被這位經(jīng)驗豐富的緝毒警察勸住了。警察見過這種事,當(dāng)機(jī)立斷道:“不能回!他們本來不知道你逃過了的,要是知道了,你就再也逃不了了!”

    “不僅不能回,最好現(xiàn)在就改了名字,跑得越遠(yuǎn)越好——跑!”

    “阻人財路,相當(dāng)于斷人性命啊……”警察在電話那端苦笑著,“我們干的,也就是這樣把全家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勾當(dāng)啊……”

    毒販對緝毒警察的恨如此濃烈,恨到殺人不夠還想滅其全家,當(dāng)時年幼的白川無人庇佑,只有江家收留了他。江老爺子本想將他作為義子,卻被白川拒絕,只愿留在江家打工,因此方得了管家之名。他親手一點(diǎn)點(diǎn)照料江邪長大,情分漸深,便沒了再離開江家的想法。

    可是這恨,卻是歲月無論如何也沒法抹去的。它被生生一刀刀刻進(jìn)了骨子里,白川每次回首,都能看到自己身后那堆積如山的嶙峋白骨。

    他就是從這白骨中走出來的。

    江邪看著他,心里了悟:“你已經(jīng)有人選了?”

    管家淡淡一笑,道:“少爺,那張照片一直掛在大宅內(nèi)室。”

    能進(jìn)江家大宅,又能有機(jī)會看到那照片的人并不多,可白川并沒有解釋更多,只是道:“三天之內(nèi),我會將結(jié)果給少爺?!?/br>
    他始終掛著溫和的笑意,眼下這笑意卻摻雜進(jìn)去了絲絲寒氣,只是手上動作仍然不急不忙,把江邪的衣襟細(xì)細(xì)整了一遍。

    “拿我的事做套,妄圖傷了少爺——”

    他笑得更深。

    “怎么能讓他們這么輕松地活下去呢?”

    奚含卉從車上下來時,外頭凜冽的寒風(fēng)一下子灌了進(jìn)來。她把大衣的衣襟掩得嚴(yán)實了點(diǎn),瞧了眼身旁的助理,快速走進(jìn)化妝室。

    化妝師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忙把她及腰的長卷發(fā)簡單束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幫她清潔干凈了面容,拿著化妝刷輕柔地動作著。小助理看在旁邊了一會兒,便站起身來,進(jìn)了洗手間。

    奚含卉慢慢在椅子上睜開了眼。

    “有報道?”

    “還沒,”化妝師手指顫了顫,低聲道,“奚姐,好像有人拍到受傷了,但是并不是什么致命傷——”

    咔擦一聲,奚含卉鮮紅的指甲斷掉了。

    “不是什么致命傷?”她騰地一下坐直了身,厲聲問,“那個蛇頭不是說,無論如何也能解決了嗎?怎么,拿了錢,事兒卻辦不成了?”

    化妝師也是一肚子的苦水:“奚姐,誰知道他還有兩下子啊,那個蛇頭自己的幾個人都折了進(jìn)去,眼下反而恨上了我們,說再也不會接我們的單子。這事,誰也不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

    奚含卉的胸脯不斷起伏,半天后,才重新躺了回去,嗤道:“廢物?!?/br>
    化妝師仍舊心驚膽戰(zhàn):“這要是查過來——”

    那可是江邪!

    “不會,”奚含卉懶懶地?fù)]了揮手,眼里頭滿滿都是惡意的光,“他江邪遇襲,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呀。我們這些沒名沒姓的小藝人可沒那個本事進(jìn)他江家大宅,更沒機(jī)會看到那張照片,就算說起來,不也是他杜名顯更有可能嗎?”

    化妝師恍然,待明白過來,不禁顫抖得更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