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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衍沒想到這人能這么豪爽,受寵若驚,連連道謝。 “不客氣?!宾腻P遠狡黠地勾勾唇角。 這里的開銷除了水電以外都是瞿平生承擔,他巴不得謝衍多吃多用多造作,時間一久,老瞿對這小拖油瓶的印象分一定會大打折扣。 兩人各懷鬼胎,各自回屋。 厚重的云層遮掩了月光,夜色幽暗,城市斑斕的燈火若影若現(xiàn)。 夜已深,可謝衍折騰了將近半小時還是沒研究出來熱水器究竟要怎么開,他甚至不能百分百確定眼前這個長得像身高測量儀的玩意兒是不是熱水器。 他所見過的熱水器,不管高檔低檔,它起碼還是個器,連著電源,有龐大的體積,圓滾滾的造型,而眼前這個,不僅和墻面融為一體,它他媽還是個平面的。 他在浴室繞了三遍,實在不相信這么高檔的地方是用冷水洗澡的。 唯一讓他懷疑這玩意兒是個熱水器的原因是它有個電子屏幕,且連著大流量頂噴和花灑軟管。 出門,進門,他又繞了第四遍。 馬桶是不可能的,沒有誰家是用馬桶加熱的,柜子,水池,洗衣機,都不可能。 搞咩?。?/br> 謝衍徹底絕望了。 瞿錚遠簡單地沖了個澡,舒舒爽爽地鉆進被窩,虎子剛蹦到床上,就被他一腳蹬回地上。 他抬手關燈,房間陷入昏暗。 臥室開了一道小縫,是防止虎子半夜想上廁所出不去留的。 過了沒幾分鐘,房門被推開,臥室頓時一片明亮,瞿錚遠皺眉仰起頭,一個小腦門幽幽地擠進門縫,忸怩道: “你睡了嗎?” “你說呢?。俊宾腻P遠撇了撇嘴,沒好氣地說。 謝衍放低姿態(tài):“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放?!?/br> “我不會開熱水器,”謝衍略帶懷疑地問,“樓上那個立著的是熱水器吧?” 瞿錚遠頂著一頭凌亂的頭發(fā)豎起來:“我爸剛才沒教你嗎?” 謝衍愣了愣,搖搖頭。 他之所以發(fā)愣是發(fā)現(xiàn)瞿錚遠睡覺沒穿衣服,胸口那兩個粉嫩的小太陽暴露出來了。 “笨?!?/br> 天熱,瞿錚遠懶得再穿衣服,掀開被子往外走,渾身上下唯一的遮擋物就是一條寬松的睡褲,還不過膝。 謝衍緊隨其后,目光像是被一塊磁鐵吸住,黏在了瞿錚遠身上。 他不是第一次看男的赤裸著身子,宿舍里換衣服洗澡什么沒見過,也不是第一次見到有肌rou的男生,體委身高一米八五,平日里經(jīng)常炫耀那幾塊薄薄的、若影若現(xiàn)的腹肌,可跟瞿錚遠的相比,真是小巫見大巫。 瞿錚遠個高肩寬,鎖骨向兩邊延伸,微微地凸起,胸口小腹皆有著緊實顯眼的肌rou,線條均勻流暢,看不出一絲多余的贅rou,兩片肩胛被皮膚包裹著、聳動著,像是被困在囚籠里的一對猛獸。 他總算是理解了什么叫穿衣顯瘦脫衣有rou,看著挺清瘦,脫了衣服像換了套馬甲,還是那種戰(zhàn)斗力爆棚的。 就算別的都不說,眼前這兩條腿也太長了,抬腳一跨就是三層臺階。 “你平常健身嗎?”謝衍忍不住問。 瞿錚遠長按三秒屏幕上的開機鍵:“不然呢,我一出生就八塊腹肌?” 謝衍不自覺地腦補出嬰兒長腹肌的畫面,樂了。 瞿錚遠調好溫度,讓謝衍站進去感受一下,謝衍沒好意思在他跟前脫衣服,把胳膊伸進去感受了一下。 “怎么樣,冷了還是熱了?” “正好?!?/br> 瞿錚遠三句話就交代完熱水器的使用方式,轉身出門,謝衍趕忙道了聲謝,見對方腳步頓了頓,他又補上一聲“晚安”。 他猜想瞿錚遠不會回頭也不會回應,畢竟瞿平生臨走時跟他說晚安他也沒有回應。 但事實出乎意料,瞿錚遠不僅“嗯”了,還特仁慈地回頭道了聲“晚安”。 謝衍的沖澡速度非???,因為之前家里那臺熱水器的出水量不允許他鋪張浪費。 十分鐘功夫,搓澡加洗頭全部完成。 衣柜里有嶄新的浴袍,但看尺寸絕對是瞿錚遠用的,他沒亂動,穿上自己的T恤和短褲。 房間真大,他躺在床上再一次地感慨。 這么大的房間開空調肯定很費電。 有風扇嗎? 他環(huán)視一圈,顯然沒有,不過他看見了位于天花板上的中央空調。 臥室和書房并不是完全隔斷,所以頂端的空調也是共用的。 有錢人真他媽奢侈啊。 剛洗過澡,倒也沒覺得多熱,再加上白天趕來趕去累吐了,在床上滾了兩圈便睡著了。 半夜,他醒過來想上廁所,正準備下床,猛地踢到了什么東西,說軟不軟說硬不硬,像是躺著一個人,嚇得他驚叫一聲魂飛魄散,整個人從床上彈了起來。 他開了燈,確認是個活人之后,三魂六魄緩緩歸位。 “別開燈?!宾腻P遠不耐煩的聲音從被窩里傳出來,被濾得有點悶,像是要生氣了。 “你怎么在我床上?。??”謝衍怒吼一聲,“大半夜的,你他媽嚇死我了!” 瞿錚遠被燈光晃了眼,皺眉瞇眼,語氣不善:“什么你的床,這我家,我的床,我愛睡哪睡哪?!?/br> “嗬!——” “嗬什么嗬,趕緊睡覺!”瞿錚遠一巴掌將人扇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