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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愿意,晶亮的瞳孔就會很坦誠地表達著情感。 謝衍透過他的眼睛感受著他的情緒,有忐忑也有希冀,他的目光令人心動,不過謝衍還沒想好要怎么回應(yīng)這段感情。 “晚點行嗎?我還有很多作業(yè)要寫?!?/br> “不耽誤你的?!宾腻P遠抿了抿唇,掌心濕熱,大拇指不安分地來回摩挲,“昨晚上我還有句最重要的話沒來得及說?!?/br> 謝衍也緊張地摳著手掌心,不過關(guān)鍵時刻,被動方的神情看起來總是比主動方淡定許多。 他猶豫片刻,還是明知故問了:“什么?。俊?/br> 瞿錚遠避開他視線,抓抓額角:“我把想表達的東西放你書桌上了,你看到就知道了?!?/br> 謝衍極其溫柔地“噢”了一聲,瞿錚遠的心尖直打顫。 “那我先上去咯?!?/br> “嗯?!宾腻P遠點點頭。 謝衍羞赧地低下頭,與虎子在樓梯上擦身而過,瞿錚遠全程盯著他的背影。 換成平常,謝衍一定會彎腰擼一把虎子的后背,甚至抱起來親親,今天完全忽視了它。 他的身體比嘴巴誠實多了,三步并作兩步走。 推門,聞到了一股殘留的香水味,剛中帶柔的馥郁香調(diào)。 他猜想瞿錚遠一定在他臥室呆了很久。 做了些什么呢? 雙腿迫不及待地踏入書房,還沒來得及細看,感覺有一塊東西硌了他的腳底。 說時遲那時快,老天爺根本不給他任何反應(yīng)的機會,腳上拖鞋就跟抹了油一樣,帶動他的左腿“唰”一下滑了出去。 謝衍只感覺兩眼一黑,身體不受控地后仰,腦海里晃過兩個字——完蛋。 他的屁股和手肘幾乎同時砸在地板上,可能是壓到了某條經(jīng)絡(luò),那感覺就跟觸電一般,細密的刺痛席卷了他,疼得齜牙咧嘴直抽氣。 瞿錚遠在樓下都聽見那沉悶的一聲響,不自覺地仰頭望了一眼天花板,莫名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謝衍掙扎著支起身子,眼前是一片慘不忍睹的狼藉。 窗外的風(fēng)在翻動他桌上的課本,他擺在桌上的水杯不知道怎么被打翻了,玻璃渣碎了一地,更要命的是可樂全灑在他試卷上,正順著桌沿滴答滴答地往下淌。 魔方被人摔了個稀碎,滿地都是彩色小方塊,他剛才踩到的就是一小塊魔方。 尾椎處一陣刺痛,疼得站不起來,屁股和胳膊肘絕對摔青了。 滿心期待化為一腔怒意直往上涌,他扯著嗓子咆哮:“瞿!錚!遠!——你他媽給我滾上來!——” 瞿錚遠被這虎嘯龍吟一般的大嗓門給嚇得聳了聳肩。 心說這愛意是不是來得太兇猛了些? 怪嚇人的。 虎子扭著屁股從他面前經(jīng)過,得意洋洋地舔舔鼻尖,用眼神示意——事兒都辦妥了,小魚干呢? 第45章 我太長了。 誰能想到,告白當日,瞿錚遠被謝衍揍得差點兒入土為安。 謝衍揉著胳膊肘,眼神都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了:“這就是你要跟我說的話?整這一出你想表達什么?要是不聽你話,這個家里就容不下我?” “當然不是!那個我拼了好久……”瞿錚遠一臉憋屈地指著滿地小方塊,話說一半就被謝衍殘忍打斷。 “我試卷招你惹你了?明天要交的你讓我怎么辦? 瞿錚遠心尖一顫,趕緊先把試卷從可樂里拯救出來:“我給你吹干凈?!?/br> 謝衍翻了他一眼:“字都花了你吹干凈頂個屁用?!?/br> 瞿錚遠提著還在滴水的真題卷甩了甩,苦惱道:“要不然我賠你一本新的?這網(wǎng)上能買得到嗎?我現(xiàn)在就下單,或者明天去書店幫你找找看?!?/br> 謝衍閉了閉眼,氣沉丹田:“算了,我明天問老師還有沒有多的,沒有再借同學(xué)的復(fù)印一下。” 瞿錚遠積極地挽救:“我?guī)湍銖?fù)印?!?/br> “老師辦公室有復(fù)印機?!敝x衍揉著腫/脹的屁**兒,轉(zhuǎn)身去儲藏室拿拖把。 瞿錚遠注意到他揉臀的小動作,借題發(fā)揮:“屁股摔疼了?你給我看看嚴不嚴重,我房間有消腫藥給你噴點兒?” 謝衍嚇得不輕,加快步伐:“不疼!” 瞿錚遠笑著攔住他:“你呆著吧,我來清理就好?!?/br> 收拾完一屋子殘局,謝衍忙著寫作業(yè),瞿錚遠不好再打擾他,反正日子還長,可以再接再厲。 關(guān)門下樓,他把罪魁禍首關(guān)在陽臺上審訊,虎子還盼著能有小魚干吃。 “你小子可以啊,樓上那大水是你放的吧?成心的?” “喵?!?/br> 瞿錚遠指著它的鼻尖點了點:“扣一個月零食?!?/br> 虎子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抬爪撒嬌,瞿錚遠彈了它一個大腦崩:“咱兩恩斷義絕了?!?/br> 虎子覺得男人的心思真他媽難猜。 二樓書房里燈光明亮,安安靜靜,但今晚謝衍的思緒有點不在狀態(tài),做題時總發(fā)愣,快一小時過去,他的筆尖仍停在一道選擇題上。 瞿錚遠走后,他從垃圾桶里撿到半個沾滿可樂的魔方擦了擦,發(fā)現(xiàn)是個七階魔方,他從來沒買過七階的。 魔方其中一面是完整的,白色底,中央是黑色的字母“U”,相鄰那邊只剩下一小半,勉強能看出來一道弧度。 有可能是個圖形,也有可能是什么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