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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衍摸摸它的后背,起身走進臥室,將一切和瞿錚遠有關的東西收進快遞箱里,推到床底下。 “好了?!敝x衍拉開門的時候,瞿錚遠一個重心不穩(wěn)倒在他身上,好在兩人反應都很迅猛,才沒有抱團摔地上。 瞿錚遠尷尬地拉了拉衣服下擺,把東西拎進屋。 “你這屋子還挺大的,就你一個人租嗎?” “還有個小姑娘?!?/br> “啊?。俊宾腻P遠震驚地環(huán)視一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女生的東西,不過房間確實有兩個,擰著眉毛詰問,“你們什么時候住一起的?” 謝衍老實道:“一畢業(yè)就住一起了?!?/br> 這么一算比他們兩住在一起的時間都長。 也不知道對方長什么模樣,謝衍有沒有對人動過心。 難怪這么多年都不肯聯(lián)絡。 他一想到謝衍跟別人同吃同住,同進同出,酸得心肝脾肺腎各處不舒服。 “她人呢!?”瞿錚遠把東西往餐桌上一放,瓶瓶罐罐發(fā)出抗議的聲音。 寬敞的客廳里酸味彌漫,一副山雨欲來的氣勢。 謝衍努努嘴,示意他看向陽臺。 小獅子歪著腦袋叫喚一聲。 瞿錚遠愣?。骸澳阏f的姑娘就是它???” 謝衍“嗯”了一聲:“可愛吧?” “可愛。”瞿錚遠的臉上暴雨轉晴,熱情地跟小姑娘打起招呼,“嗨~小寶貝~” 獅子沒搭理它。 “它后腿怎么受傷了?”瞿錚遠問。 “不知道,它是我在路邊撿回來的,醫(yī)生說大概是被什么重物給壓斷的。”謝衍抬手比劃了一個圈,“它那會就這么大,剛斷奶沒多久。” 小獅子和虎子一樣,被照顧得挺好,不怕生,瞿錚遠靠過去撓撓它下巴,它就熱乎地貼上他的小腿蹭來蹭去。 “還挺漂亮的。”瞿錚遠問,“它叫什么名字?” 謝衍忽然想起第一次和虎子見面的那天,也學著瞿錚遠當初的腔調說:“叫瞿錚遠?!?/br> 哪料瞿錚遠臉皮極厚,順坡下驢:“那看來你對我也挺念念不忘的。” 謝衍撇撇嘴,扯開話題:“虎子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被我?guī)Ч救ヒ院蟊煌吗B(yǎng)胖了很多?!宾腻P遠說著就掏出手機翻相冊,像炫耀兒女似的,“看,是不是胖了好多?!?/br> “我靠!”謝衍驚呆了,“這都胖成球了啊!得好好減減肥?!?/br> “它都十歲了,按我們人類的年齡來算也算是高齡老貓了,你看過哪個大爺大媽嚷嚷著減肥的?!?/br> “倒也是?!?/br> 胖歸胖,虎子的臉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圓潤可愛。 “不知道它現(xiàn)在還認不認得我了。”謝衍說。 “認得啊?!宾腻P遠又翻出一小段視頻。 虎子的小胖臉正對鏡頭,一雙大手托著它的胳肢窩,瞿錚遠喊了一聲“謝衍”,虎子的瞳孔驟然放大。王不凡又試著喊了幾個其他的名字,虎子都沒反應。 瞿錚遠解釋說:“他只有聽見你的名字才會這樣,可能是因為以前我在家經(jīng)常喊你名字。你不見了,我會想你,它也會想你?!?/br> 這些意想不到的小細節(jié)又把謝衍弄得熱淚盈眶。 “下次我回公司的話把它帶過來?!?/br> “好哇?!?/br> 瞿錚遠打定主意要在這段特殊時間里伺候謝衍的飲食起居,好增進一下感情,于是買了一大堆食材,光葷的就夠一星期的量。 他挑了一部分放進廚房案臺,剩下的都塞進冰柜里。 去超市的時候瞿錚遠沒讓謝衍跟著,這會謝衍拄著拐杖扭進去,背靠著冰箱站穩(wěn):“你準備弄什么?” “蝦仁炒山藥,菌菇骨頭湯,洋蔥牛柳,再來個秋葵土豆泥?!?/br> 瞿錚遠嘰里咕嚕地說了一大串,謝衍就聽了個大概,感覺挺意外的。 “你現(xiàn)在會做這么多東西了?誰教你的?” “凡哥唄,有時候閑著沒事就上網(wǎng)自己研究?!宾腻P遠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些細節(jié),猛然轉過身,驚喜之情溢于言表,“怎么?你擔心我跟別的小姑娘學做飯了?” 謝衍一盆冷水潑上去:“你想多了?!?/br> 瞿錚遠瞇縫起眼。 “你以前不是最煩做這些東西了么?!敝x衍說。 瞿錚遠的身子轉回去,用力拍扁了一瓣大蒜:“盼著你閱盡湖光山色,還能欣賞得了我這小溝渠唄?!?/br> 謝衍笑笑:“你怎么會是小溝渠呢。” 瞿錚遠把蔥姜蒜切好,分放在一個蘸料碟里,牛rou加上數(shù)十種調料腌制,土豆切塊上鍋蒸熟,蝦仁、木耳、山藥依次滑進油亮的不粘鍋,“呲”一聲,油點子像噴泉一樣綻開。 他切菜動作十分嫻熟,顛勺也是游刃有余,鮮嫩的蝦rou在半空中翻轉一圈,又全都落回鍋底。 油煙機年久失修,緩慢地啟動,收效甚微,瞿錚遠嗆得拼命咳嗽,謝衍趕緊把窗戶推開,傳來了樓下小夫妻訓斥小孩兒的聲音。 又是沒寫作業(yè)。 謝蔓走了以后,謝衍從沒跟人一起進過廚房。 今天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只要有人陪著,連洗菜都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 超市買的rou骨頭沒有完全剁開,每塊都比拳頭大,謝衍家里的燉鍋尺寸小,沒法全部塞進去。 瞿錚遠試著用廚師刀砍了兩下,沒能剁碎,刀刃還劃了一道小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