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伊還在吃著東西，嘴里鼓鼓的，嘴角沾了食物碎屑，像是一只正在咀嚼食物的倉鼠，可愛又努力。一接通，項凜就看到這樣的一幕，心口一軟，被蘇景山惹起的不悅頃刻煙消云散。

    甄伊快速把食物咽下去，還舔了舔嘴唇，粉色的舌尖清清楚楚地映在屏幕上。他喝了一口水，聲音有點糯糯的，“怎么突然發(fā)來視頻通話，幸虧教室里沒有別人?！?/br>
    他坐在角落里，身后是巨大的玻璃。中午天氣正好，陽光透過玻璃從他身后射進(jìn)來，映得他白皙的皮膚猶如渡了一層柔光，更白了，像是細(xì)滑的牛乳，沒有一丁點的瑕疵。

    項凜有片刻的晃神，耳后泛紅，聲音清冽，“你今晚能到我公寓嗎？”

    甄伊正餓，趁著他說話的功夫，又咬了一口煎餅。煎餅很脆，碎屑嘩啦啦落下來貼在他的淡色的嘴唇上。項凜看到他伸出舌尖，將所有碎屑卷入口中。

    “你的學(xué)習(xí)怎么樣？還沒有時間嗎？”甄伊說不能去他公寓，就是拿學(xué)習(xí)做的借口，所以他才會這么問。

    項凜問完，甄伊明顯一噎，即使隔著屏幕，項凜也看到了他的臉變紅了。

    片刻之后，甄伊咳了一聲，“對、對不起，我騙了你?！彼簧朴谌鲋e，也很少撒謊，突然被問到曾經(jīng)撒過的謊很是不好意思，于是干脆承認(rèn)了，把自己是去做群演而不是因為學(xué)習(xí)，不能去項凜公寓的事情說了出來。

    項凜的表情一直沒變，甄伊說完，他也只是點了點頭，“沒有關(guān)系?！庇譅钏茻o意地問道，“你喜歡表演嗎？”

    甄伊吞下口中的食物，眼睛看向一個方向，回答的非常認(rèn)真，“本來沒有什么感覺，今天做了群演之后感覺挺喜歡的，說不定會很適合我?！?/br>
    說話的時候，他是笑著的，眼睛里都帶著笑意，恐怕他自己都沒有發(fā)覺。項凜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心中有了數(shù)。

    煎餅沒有剩下幾口，與項凜視頻的時間，趁著項凜說話，他把煎餅都吃了。

    兩人說了十幾分鐘了，甄伊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事情要問項凜呢。他擦干凈手，又將垃圾放到袋子里，盯著屏幕中的項凜，問道，“前天晚上我走得早，還沒有問你敷面膜的效果，你感覺怎么樣？補水能力是不是比別的方法有用多了？”

    突然被轉(zhuǎn)移話題的項凜：……

    “有……有用。”

    甄伊笑了，嘴角上翹，眼睛瞇成一條縫，聲音中明顯能聽出高興。

    “我也感覺你皮膚沒有那么干了，不過你可千萬得堅持，昨天晚上應(yīng)該沒有敷吧，所以今晚就要敷了?！?/br>
    “……好?！泵看握劦阶o(hù)膚，項凜都像是一個聽話的小學(xué)生。

    “還有，”甄伊想了想，“你還沒給我面膜的具體使用反饋，嗯……就像是你上次寫的beauty新品的使用反饋那樣?！?/br>
    又被帶入這個話題，項凜無奈，“我寫完了，馬上發(fā)給你?！?/br>
    反饋是在上班路上寫的，在手機(jī)上，方便發(fā)送。說話的時間，一個excel表就傳到了甄伊的手機(jī)上。

    甄伊打開一看，非常詳細(xì)，看來是用了心的。

    “非常好。”像是老師批改作業(yè)一樣的稱贊。

    甄伊慢慢地瀏覽，聽到外面?zhèn)鱽砣寺暎腥送@邊來。他悄悄地蹲在地上，臉快要貼上屏幕，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的，偷偷摸摸地跟項凜說話。

    “快上課了，教室里來人，我不能繼續(xù)跟你視頻了，我們下次再說吧，白白?！?/br>
    項凜嗯了一聲，片刻，甄伊切斷視頻，屏幕變暗。項凜也退出了視頻。

    項凜將手機(jī)放在辦公桌上，面色恢復(fù)到常態(tài)，“進(jìn)來吧?！闭f罷，蘇景山推開辦公室門走了進(jìn)來。

    蘇景山邁著大步，再次坐在項凜對面的椅子上，抱怨道，“不就是問個問題嗎，為什么還要我回避？難道還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項凜沒有接他的話，低頭道，“他答應(yīng)了，你去做吧，只是……”頓了一下，聲音稍低，“他還小，學(xué)習(xí)忙，不要讓他太累。”

    蘇景山被他逗笑了，“二十歲，不小了，我還沒成年就在劇組跑了，比他累。”

    項凜面色一凜，“你能跟他一樣嗎？”

    蘇景山：“？？？”都是人怎么不一樣了？

    項凜蹙眉，“他不像你五大三粗，要是因為拍戲，身體出現(xiàn)問題就得不償失了?！?/br>
    “……”蘇景山翻了個白眼，“我怎么感覺你不是給人做男朋友，而是給人當(dāng)?shù)?？他親爹都未必有你擔(dān)心的這么多?！?/br>
    項凜心口又被扎了一刀。甄伊比他小八歲這件事，讓他對關(guān)于年齡的問題特別敏感。

    蘇景山?jīng)]有注意到他的反應(yīng)，不在意地在辦公室里看來看去，無意間一瞄，看到項凜的手機(jī)。屏幕還沒滅，在聊天界面，那個人的備注是‘伊伊’。

    這不就是項凜暗戀的人的名字嗎？竟然都備注伊伊了，項凜竟然也有這么rou麻的時候。

    趁著項凜不注意，他瞄了瞄聊天內(nèi)容。

    離得遠(yuǎn)他看得不清楚，只看到發(fā)了一個excel文件，命名是……

    “面什么什么反饋?！辈恢挥X就念了出來。

    只見項凜臉色一凜，倏然將屏幕按滅，不善地看著他，“事情說完了，快滾！”

    “嘖嘖。”蘇景山知道他是真的趕客了，攤了攤手，給項凜最后一句忠告，“談戀愛我比你經(jīng)驗豐富，我勸你，別那么死板保守。跟人聊天的時候，竟然能把公司文件發(fā)過去了，你也是獨一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