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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宴轉(zhuǎn)過頭,走出了電影播放室。 可是當望見影城門口人山人海場景之時,他忽然反應(yīng)過來,迅速轉(zhuǎn)身。 沉宴手撐著門框,用力喘息,他環(huán)顧影院,可影院內(nèi)已并無他人。 像是他那時看到的人影只是幻覺一般。 蓉城銀色電影城高高穹頂之下,走廊敞亮,燈光通明,與昏暗的影廳室內(nèi)有著天壤之別。 只是不管往何處望,沉宴都望不見他一直在等的人。 電影城廣場鐘聲緩緩敲響,沉宴終于清醒過來。 他抬眼望著影城內(nèi)高達十米的廣告牌。 在秦謹離去的數(shù)百個日夜里,城市各處褪下了秦謹?shù)哪?,像是隨著他的離去,他存在的痕跡也被一一抹消了一般。 直到失落的伊甸園上映,一切又像是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 只是不同的是,此刻沉宴望著這恍若頂天立地的廣告,望著那熟悉到近乎陌生的容顏。 才恍若明白,原來他們的距離不會隨著時間與空間的變化而改變。 天王,影帝,聲名赫赫的大明星。 與他之間,從來都隔著深不見底的溝壑。 只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罷了。 ******* 失落的伊甸園在國內(nèi)上映的第一天,以駭人之勢迅速席卷了一億票房。 第二天中午十二點,失落的伊甸園在全球累計拿下了十億票房,并且依照推算模型,之后的票房依然會迅速攀升。 從前關(guān)于秦謹?shù)姆N種風波與爭議,在這面前,瞬間被擊潰的蕩然無存。 甚至不需要秦謹當面回應(yīng),甚至秦謹歸國后也未曾回應(yīng)。 從回國到現(xiàn)在,秦謹沒有接受任何一家媒體的采訪,也沒有在任何一個公開場合下正式露面,仿佛他歸國只是眾人的一場大夢一般。 甚至連秦謹海內(nèi)外的社交媒體,也并未更新。 國內(nèi)微博的最后一條,依舊是前年冬天秦謹觀雪時隨手拍下的一張照片。 蓉城冬日第一場雪終于下了。 天地之間,輕盈的雪花悠悠落下,像是洗滌人世掩蓋罪惡一般。 寒流席卷,街上行人依舊眾多,他們裹著厚厚的衣物走入影城大門,又消失在雪花與長風的視野之中。 失落的伊甸園猶在熱映,許多人冒著風雪站在碩大的立牌下打卡,橫穿城市的輕軌地鐵廣告欄上的明星,像是沉默地望著這座城市,望著城市里形形色色的行人。 夜幕降臨,蓉城CBD燈光依舊璀璨,織就成慢慢燈河。 不同的是,花城大廈又復兩年前的亮麗。 整個大廈燈火通明,尚云霄打扮和兩年前也沒有太多差別,一身黑色套裝,鞋子锃亮,連頭發(fā)在燈光下都微微泛光。 尚云霄握著手里的資料,問道:“你決定了?” 他向來以雷厲風行殺伐決斷而著稱,而此刻,他聲音里竟藏著化不開的猶疑。 坐在尚云霄面前的人輕輕一轉(zhuǎn)椅子,他雙手交疊,眼神淡漠,“如果沒有決定,我就不會回來?!?/br> 漫漫長夜如此靜謐而安詳,他這般說來,能讓人聽見時心弦發(fā)顫。 說完后,秦謹站起身,走到了玻璃幕墻前,俯瞰這蓉城萬家燈火。 他眼神淡漠,恍若九天之上無情無欲的神邸,俯視著渺渺塵世。 兩年了,這座城市變化如此之大,秦謹視線移轉(zhuǎn),望著不遠處那棟摩天高樓,高樓之頂上北海大樓四個大字熠熠生輝,秦謹唇邊笑意淡淡浮現(xiàn)。 ******** “師哥,你有沒有看失落的伊甸園?我買了兩張票,被人放鴿子了,要不我們一起去看吧?!?/br> 小安是新安排給沉宴的助理,協(xié)助他工作。她也是文大中文系畢業(yè),私下里喜歡喚沉宴為師哥。 她說話時十分可愛,眼睛一眨一眨。 “我看過了?!背裂缱陔娔X前,望著電腦溫聲說道。 小安驚訝地叫了一聲,“好不好看?網(wǎng)上評價兩極分化,雖然夸獎的人很多,評分也超高,但是差評也不少?!?/br> 沉宴抬眼望了她一樣,“對我來說,是年度最佳。”他聲音溫和,“早些休息,明天記得按時來,不要再遲到了?!?/br> 小安吐了吐舌頭,她住的地方遠,通勤時間極長,蓉城早高峰又十分可怖,今天早上便遲到了,被沉宴抓個正著。 不過她并不怕沉宴,沉宴心情溫和從未動火。況且她只是臨時協(xié)助沉宴工作而已,作為臨時老板的沉宴工作時間自由,明日沉宴也未必會來。 她甜甜地答應(yīng)了一聲,便如鳥雀一般飛走了。 沉宴關(guān)上燈后,走出了辦公室。 蓉城晚高峰期間,車流擁堵,極易讓人怒氣翻涌。 沉宴步行,自然沒有這個困擾。 他沒有回自己住處,而是去了蓉錦名寓。 隨著作品出版以及被翻拍,沉宴收入相較過去有了較大提升,但蓉錦名寓的天價住宅他還是買不起。 只是他有這里的鑰匙。 他每次去蓉錦名寓的時間都不長,一樓的門童對沉宴這隔山差五便來一趟的奇怪人物也有了印象。他目送著沉宴離開,心里又編排出了眾多離奇故事。 沉宴回到家里,他簡單地用了晚餐后,打開了家里的電腦。 他寫文時喜歡放輕音樂,舒緩的音樂能激發(fā)靈感,可今天他寫文時十分不順暢。創(chuàng)作時總會有瓶頸期和靈感枯竭的時候,可沉宴知道,他是因為心有所屬而心神不寧,滿腔心思都不在寫作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