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甜文]_分節(jié)閱讀_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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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建國掛了電話說:“好像是余歡原來的男人,說來找老婆孩子?!?/br> “弄了半天,這余歡結(jié)過婚?。俊?/br> “沒有,這男的坐牢了,這不才出來。”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她也是咎由自取了?!?/br> 陶建國笑了笑,說:“我出去看看?!?/br> 院子里早有幾個男人在余家門口呆著了。陶建國過去,看著廊下的幾個人問:“又來了?” “這一回可有好戲了?!眲⒊蓴D眉弄眼地說,“你猜都誰在里頭?” “早晨來鬧事那個?” “光是他哪會這么好看,那姓梁的也在里頭呢?!?/br> 這簡直比他們市電視臺的民生調(diào)解欄目還要精彩呢。 近幾天一直下大雨,長明縣下得比長海市還大。梁成東的老母親在縣城里住,梁成東不放心,所以趁著有空便回了一趟家,準備回長海市的時候,順道過來看余歡。 沒想到剛敲了幾下門,就聽見余歡在里頭說:“你再來sao擾我,我可報警了!” 他愣了一下,敲門說:“是我,梁成東?!?/br> 余歡趕緊給他開了門。梁成東收了雨傘,進門問:“誰來sao擾你了?” 余歡臉色有些蒼白,擠出一抹笑來,說:“沒誰?!?/br> “梁叔叔!”余和平從臥室里出來,看到他眼睛一亮。 梁成東笑著說:“今天沒上晚自習?。俊?/br> “我們學校停課了,今天一天都在家。”余和平靠在臥室門口說。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下身是個格子短褲,大概是客廳里是暗黃色的燈光,照在他身上有一種羸弱的少年美感,看起來格外乖巧。余歡就看著更美了,披散著頭發(fā),烏黑柔軟,她平時在他面前多是精心打扮,如今素面朝天,更是有一種柔弱而素凈的美,臉上沒了妝容,看著憔悴一些,仔細看能看到眼角細微的紋路,但是更真實了。 梁成東說:“我回家看我媽,順便過來看看你們?!?/br> “下這么大的雨,你還過來?!庇鄽g面露心疼的神色,說,“你不用擔心我們,我們娘倆呢,能出什么事,只是下個雨,又不是下刀子?!?/br> 梁成東就笑了,說:“不是擔心你們,是想你們了?!?/br> 這話本來是對余歡說的,其中大概有些許示愛的成分,余和平聽了心里卻微微動,因為梁成東說的是“你們”,自然也包括他。 他也很想梁成東,只是說不出口。 外頭下著雨,天又黑了,梁成東不能久待,坐了一會就要走了。余和平原以為余歡會抓住機會將梁成東挽留下來,他甚至試圖從男人的心理去揣度梁成東的心思,覺得梁成東在這樣的雨夜過來,就是抱了這樣的期待。 但是余歡什么都沒有說,起身要送梁成東出門。梁成東說:“外頭下著呢,別送了。” 余歡不肯,執(zhí)意要送他出門。余和平?jīng)]能去,就站在門口看著他們朝院子里走。外頭有點冷,余歡穿的有點薄,梁成東說:“你別送了,回去吧?!?/br> “謝謝你。”余歡說著踮起腳尖,在梁成東的臉上親了一口。梁成東微微一怔,然后就笑了,那張臉在夜色里愈發(fā)俊朗:“回去吧?!?/br> “余歡!” 余歡一僵,回頭看去,就看見陳平撐著傘站在遠處,盯著她和梁成東看。梁成東也愣了一下,看著陳平走了過來:“怪不得不理我,原來有相好了。” 陳平恨恨地說。 “不用管他,你先走?!庇鄽g對梁成東說。 梁成東當然不肯,問:“他是誰?” “老子是她男人!”陳平惡狠狠地問,“你他媽又是誰?” “陳平,你少混蛋!”余歡說著便用一只手用力推了陳平一把,陳平被推的踉蹌了兩步,雨傘上的水甩到了他的臉上,他抹了一把臉,說:“我混蛋,也比你不要臉強,當年是誰說死都要等我的,你他媽就這么等我,給我戴綠帽子?我說你怎么翻臉不認人了,原來是有相好的了,還有車,有錢人啊。”陳平說著就往梁成東的車上踢了一腳。梁成東一把拉住他,說:“你到底是誰,有話好好說,不要當著女人撒野。” 在門口的與和平冒著雨跑了過來,一把抓住了陳平的胳膊。陳平看到他,似乎立馬有了收斂,只把雨傘朝余和平傾斜過去,對梁成東說:“我是余歡的男人,和平的爸爸?!?/br> 梁成東很震驚,扭頭看向余歡,余歡的臉在夜色里美麗而蒼白。 余歡是未婚mama,梁成東是知道的,甚至于在余歡對他講述她作為一個未婚mama的苦難的時候,還會心生憐憫。但是余歡告訴他說余和平的親生父親早就死了。出于尊重和憐憫,他沒有問更多的細節(jié),余歡也沒有提。他們這樣的中年男女誰都有過去,因此過去都并不重要。 可是如今陳平卻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梁成東震驚而又難堪。但他有著男人的擔當,看得出陳平的來而不善,所以并沒有走,陳平更不肯走,說:“余歡,今天你得給我一個交代?!?/br> 余歡想,如果不是多年的牢獄磨平了陳平的棱角,陳平很可能會拿刀殺了他們幾個。年輕時候的陳平極有戾氣,眼里容不得沙子,如今他憤怒而無措,像一個被搶走了糖果的孩子。她心情復雜,說:“你要交代,要什么交代?交代就是我在和梁先生談戀愛,不可以么?你是天真無邪的小孩子么,以為你坐了牢,我會在外頭守身如玉的等你?” 陳平的嘴唇都在哆嗦,不去看她的眼睛:“那你當年怎么發(fā)的誓,你都忘了?我他媽的當牛做馬地勞改,就想著早幾年出來,又是為了什么?!” “那是你蠢,我余歡是什么女人,難道你不知道?我就是個婊子,你忘了?!” 陳平的眼睛在一剎那瞪得老大,臉色更難看的是梁成東,他站在旁邊,手都在發(fā)抖。 其實梁成東在那一晚就意識到了他和余歡的最終結(jié)果。因為余歡只顧著恨陳平,卻忘記了顧及身邊的他。她對于陳平或許恨要遠比愛要多,但對他,愛和恨都那么淺。 余和平偷偷握住了他的手,他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余和平,余和平抬頭看著他,一雙眼睛好像比他還哀傷。 梁成東到底還是善良的,立即就想到作為余歡和陳平的兒子,余和平或許才是最可憐的那一個。 但事實上余和平并不是在替自己哀傷,對于人生的狗血和殘酷,他早已經(jīng)麻木,苦難嘗多了便覺不出滋味。如今吸引他身心的是人生的美好,他不曾擁有過,因此更貪戀,一心一意去追逐。他是自私的,冷漠的,對于親情沒有更多渴望。即便陳平的出現(xiàn),也未能在他心里激起更大的波瀾。他也從沒有想過他終于有了父親,可以跟著父親生活這些事,他的未來不在余歡和陳平身上。 他是替梁成東感到哀傷。他想,梁成東大概是真心喜歡他母親的,如今卻見到了他母親那么丑陋的一面,他大概會很傷心,失望。梁成東和這個家的游絲一線,要斷了。 陶建國他們還在外頭張望,男人們對余歡的態(tài)度并不像女人們那么不屑,何況又都是鄰里,出了事肯定都是要幫一下的。余家的房門開了,大家都朝門口看去,看見陳平從屋里出來,有人要上前去揍他,陳平呆了一下,傘都沒撐開,跑了。 不一會梁成東也從屋里出來了,這一回余歡也出來了,看到廊下站著那么多人,笑了笑,平日里那么伶牙俐齒的一個人,竟然沒能說出一句話來。她送梁成東上了車,站在路邊,看著車子駛開。車燈照亮了大院門口那條滿是積水的路,雨絲顯得更加細密。 梁成東對這件事的處理符合他一貫的處事作風,原則分明,又有男人該有的擔當,沒有撒手不管。他讓余歡先處理好和陳平的問題,但中間有任何需要幫忙的,盡管找他。 這一夜余家母子都沒能睡好,余歡心里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而余和平則為他的未來深深擔憂,怕梁成東和余歡就此了斷。 梁成東回到長海市的時候,雨停了一會。他家在長海大學附近,是三居室,很寬敞,他只開了門后的燈,房間里還是有些暗。他脫了外套往沙發(fā)上一扔,自己就在沙發(fā)上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