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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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他是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謝庸讓衙差把他帶下去。 “咱自己找,就這么個地方, 不信還找不著?!敝芷硇Φ馈?/br> 謝庸點頭。 “傳奇中,寺廟道觀里的密室密道要么在神像之下,要么在和尚道士臥房的夾間或床下,其中大多是在神像下面?!敝芷淼馈?/br> 謝庸突然想起初與周祈辦那兇宅案時她說的香艷傳奇來,什么去寺廟禮佛的富家千金,睡夢中被從佛像下暗道鉆出來的和尚帶走…… 看他嘴角的笑影兒,周祈便猜出他想到了什么,極不要臉地板起面孔:“哎,哎,謝少卿,琢磨什么呢?” 謝庸垂目一笑:“你說的不無道理,若是什么夾間、床下暗道,剛才差捕們應(yīng)該已然發(fā)現(xiàn)了,況且若人關(guān)在臥房暗室,倒也不必關(guān)了道觀,做那欲蓋彌彰之舉。確實密室機關(guān)極可能便在這大殿和偏殿中?!?/br> 謝少卿雖話說得有理有據(jù),陳小六還是品出兩分縱容來,再見自己老大那翹著尾巴得意的樣子,只覺心口一噎,明明午飯沒吃,這會子卻覺得飽了。這幫子有情男女,能不能注意著些????陳小六又覺得,看謝少卿這樣兒,大約這輩子是沒法兒逃脫周魔王的魔爪了——都是命啊。 周祈細(xì)看大殿中那幾座三清神像,繞著轉(zhuǎn)兩圈,拍一拍,敲一敲,又使蠻力推一推,泥塑的胎子,石頭基座,實在不像有什么機關(guān)的樣子。 正當(dāng)周祈想縱到神像身上去查看時,一回頭卻見謝庸在轉(zhuǎn)殿內(nèi)一根大柱。 周祈忙過去幫忙。 大柱下竟真的閃出一條斜向下的通道來。 周祈當(dāng)先跳下。 謝庸緊跟其后:“小心些?!?/br> 陳小六用火折子點了供桌上的燈燭端著,又招呼一聲外面的衙差,也跟了下去。 走過一段甬路,便見一段石墻一道木門,木門上掛了鎖。 周祈剛抬腿,旁邊已經(jīng)先有一條腿踹了上去。 周祈:“……”這已經(jīng)是他第二回 搶這踹門的買賣了吧? 借著陳小六的燈光,可見室內(nèi)榻上一個蜷縮的身影。 “商娘子?” 婦人驚恐地看著周祈、謝庸等。 “別怕,我們是官府的人,來救你的?!?/br> 婦人依舊驚恐地看著他們,沒有說話。她長得略單薄,肚腹很大,周祈一顆壯漢心,對上這樣的柔弱婦孺,不免添了幾分小心。 謝庸和陳小六停住,周祈自己上前:“商娘子?” 大約周祈還算面善,過了半晌,婦人哭出來:“救我,救我……” 周祈輕輕拍她的肩背。 “他們殺了他,他們殺了定慧,那些道士殺人……” 周祈再安撫地拍兩下她的肩背:“我們盡知了,你莫怕,道士已經(jīng)被抓起來了,你沒事了。” 婦人越發(fā)哭起來。 “這里潮濕陰暗,我扶你出去?!敝芷矸鲋淌系母觳埠脱退叱霭凳?,來到大殿之上。 八月十五的時候,商氏或許還是個水靈的小婦人,煎熬了這兩日,面容雖沒大改,精神卻壞了,她見了那殿中神像,又開始發(fā)抖。周祈扶她出去。 雖是重要人證,又是受害人,但她這樣的狀況,也不好問詢什么,把她送去哪里,又是一個難題。 周祈只好問她自己:“你是回王家,還是回娘家?” 商氏一怔,又流下淚來,過了好半晌方道:“我對不住十二郎,貴人送我回娘家吧。我娘家就在西邊三里外商家河?!?/br> 周祈去與謝庸說一聲,謝庸點頭,“讓人囑咐其娘家人好生看待?!庇值吐曆a一句,“莫要讓她尋了短見。” 觀外有圍觀的莊里人,見商氏出來,無不驚訝,議論一片。 周祈護(hù)著她,送上從里正家借的車子,讓陳小六與兩個衙差一同送她回去。 周祈走回觀里,謝庸已經(jīng)讓人燃了大燈燭,又下了那暗室,周祈便也又下去。 謝庸正在查看商氏日用之物。周祈笑問:“你是怎么找著這密室機關(guān)的?” “大殿頂上七星斗柄恰指向這根柱子,地上太極圖分界之線亦指向這里,柱旁地上塵土微有圓形痕跡,我便試了試。” 周祈恍然大悟,深覺謝庸比自己這假道士還有道根,不過,剛出了這事,說誰有“道根”……怎么像罵人呢。 周祈湊近謝庸,那榻旁桌案上放著半碗瓜湯,又有滿碗的白米飯和一盤煎豆腐,米飯和豆腐都未曾動過的樣子。 “吃食上倒也沒虐待商氏?!敝芷淼馈?/br> 謝庸點頭,又指指那榻上:“被褥也還算干凈松軟?!?/br> “這卻是有些怪了……難道真還如小六以為的,這里面有什么男男女女的愛恨糾葛?甚至商氏腹中之子是這里道士的?那未免也太……” “明日去看看商氏能不能述錄口供吧?!?/br> 周祈點頭,從大燭臺上取了一支蠟燭,繞著這暗室四周走一走,四面石壁,掛著不少的舊灰塵,這里斷然不是為囚禁商氏新建的。 周祈又回頭看看那床榻,這密室中前一個住的是誰?會不會每隔不久,就有一個商氏這樣的婦人被關(guān)在這里?為了與寺廟爭香火殺人確實有些無稽,若是這目的是劫持商氏呢?他們囚禁她,照料她,是為了她,還是為了她腹中胎兒? 謝庸扭頭:“想什么呢?” “我想起各種道士煉藥的故事。石鐘乳、紫石英、硫磺、硝石這些不算什么,聽說有人放嬰孩胎衣,說那是‘陰陽之祖,乾坤之始’,以此煉丹,可得‘先天之氣’,服之延年益壽。1”周祈咳嗽一聲,“聽說還有用女子經(jīng)血的,他們以為吃這種丹藥可采陰補陽。” 謝庸點頭,“嗯”一聲。 周祈自覺是臉皮極厚的,說到這話,還是有些尷尬,卻見一向正經(jīng)的謝庸似坦然得緊,周祈不免有些驚異。 看她那樣看自己,謝庸抿一下嘴,輕聲道:“阿祈,我略通醫(yī)術(shù),你知道的……有的事,本是自然,倒也不必諱言。” 這般正經(jīng)的話,周祈卻覺得似被他調(diào)戲了一般。總是自己調(diào)戲他,這回竟然被他調(diào)戲了,感覺有點怪…… 謝庸微笑一下,阿祈真是世上最可愛的小娘子。 周祈再咳嗽一聲,正經(jīng)起臉來:“據(jù)說還有拿孩童之心入藥的?!?/br> 謝庸點頭:“他們劫持商氏是何目的,之前是否害過旁人都是我們要查要審的?!?/br> 兩人在暗室找不到更多線索便出來,走去后面搜查玄誠等道士的屋子。 玄誠居后面正院,看起來似獨居其中三間,最兩側(cè)耳房放雜物,兩側(cè)廂房住著弟子們,并沒有周祈疑心的丹房。 玄誠的屋子還算講究,但要說特別,也不特別。一架八扇大青綠山水屏風(fēng),刻云紋包銅角的桌案幾榻,案上放小銅香爐、筆墨經(jīng)卷,壁上懸著《海外仙山圖》和道家七星劍。 照舊是謝庸查看那些案上的書冊經(jīng)卷,周祈走進(jìn)臥房去。 榻上青絹帳子、桂布被褥,周祈翻一翻床榻,找出一卷道家采陰補陽男女和合的書來。周祈打開看,其實也普通,東市書肆中這種東西不少。 再打開床榻前小斗柜,柜里放著觀內(nèi)賬簿子,又有幾個大錢袋,錢袋里裝的都是成貫的錢,這觀主親自管賬? 翻遍了,周祈也沒有什么裝丹藥的瓶子罐子。 周祈從玄誠臥房出來,走到謝庸身邊。 謝庸手邊放著《易經(jīng)》、《道德經(jīng)》、《抱樸子》、《黃庭經(jīng)》、《紫薇術(shù)數(shù)》、黃歷,甚至還有幾張符。 周祈拿過《抱樸子》來?!侗阕印分斜阌袩挼さ牟糠?,但這種道家典籍里沒有那種邪術(shù)。周祈展開看看,沒有什么標(biāo)記,這書卷也不算舊,估計玄誠并不??础?/br> 謝庸把手中的信遞給周祈,周祈接過來看,這是玄誠寫給其“師兄”的,他有一個死了的師兄玄明,這應(yīng)該是另一個。 看起來玄誠頗敬重這位師兄,光問安便問了一大篇,后面則說兩句“觀內(nèi)一切妥帖,勿念”之類的話,后面便是說九月北斗九皇誕的事,顯然這玄誠極是重視這九皇誕節(jié),神神叨叨的,說什么“長生萬壽”,甚至還抄了一段祈福經(jīng)文。信末說要隨信帶去些新鮮瓜果,不知是不是因置辦瓜果,這信才一時未送出去。 周祈從這信中看不出什么機關(guān)來,又遞還給謝庸,“怎么了?這信有問題?莫非有暗語隱語?”周祈又看一眼那信。 謝庸搖頭:“只是覺得微有些奇怪??雌饋硭麄兯祁H親近,卻只找到這一封還未送出的,沒有旁的往來信件。” 謝庸、周祈又一鼓作氣去搜查了其余道士的屋子,在一個叫德義的道士屋里找到一些女子衣物,只是沒有定慧那般多,在一個叫德敬的道士房里搜到一瓶丹藥,但沒有丹爐,周祈和謝庸都于丹藥不甚了了,琢磨著回頭找御醫(yī)看看。道士們大多習(xí)武,屋內(nèi)有劍,其所用的拂塵柄要么是銅鐵的要么是極堅硬的木料的,與那勒死定慧的兇器看起來都頗契合,只是不知道是哪一柄。 觀后是醮壇,一個頗平常的臺子,與城內(nèi)道觀中偶爾見到的沒什么不同。 帶著人犯,帶著證物,謝庸、周祈回到大理寺,已經(jīng)到了暮鼓時候。 崔熠卻還在大理寺等他們。 “有大案?怎么樣了?”崔熠迎出來。 周祈指指后面的一拉溜:“都逮來了,慢慢審吧?!?/br> “這是怎么的?” 周祈與他說起案情,崔熠聽得一驚一乍,又埋怨:“早知道,我就跟你一塊去城郊了?!?/br> 周祈笑問:“你那邊如何?” “嘿,跟咱們之前猜的一樣,什么遇上拐子,什么拍一下就如墮云霧半暈不暈的藥,都是姊妹倆編出來的。那阿姊與個走街串巷的貨郎有情,自知過不得耶娘這關(guān),便串通其妹演了這出。那阿姊與貨郎住在東郊,其父已經(jīng)氣急敗壞地去尋了?!?/br> 崔熠又說那盜竊案也找到了賊贓,知道了賊名,只是還沒捉到人。 崔熠搖頭,依舊對今日沒能摻和進(jìn)這道觀案有些遺憾。 “咱們明日一塊兒來聽審就是了?!敝芷硇Φ?。 “也只得如此?!贝揿邳c頭。 謝庸只一笑。 誰想到,當(dāng)晚大理寺牢中所有道士暴斃。 作者有話要說: 1引號中引的是《本草綱目》紫河車內(nèi)容,有點穿越了。 第126章 扭斷脖子 “從血墜和尸僵看, 他們都死于昨晚亥時許。”吳懷仁蹲在玄誠尸體旁。玄誠歪著脖子倚坐在墻邊, 雙目沒有閉上,就那樣“瞪”著人,神情似不甘似驚異。 “其左臂、右腿有利刃傷,已經(jīng)上過藥結(jié)痂了。另,左肋、后腰有青紫,都不嚴(yán)重。這刀傷與腰肋間青紫應(yīng)該都是日間捉他的時候留下的?!?/br> 周祈點頭,那刀傷確實是自己砍的。 “其致命傷是頸后椎骨脫節(jié)——也就是俗稱的被擰斷了脖子?!眳菓讶视值馈2恢恍\, 其余各間關(guān)的十來個道士都是這死法兒。 崔熠看看周祈,又看王寺卿和謝庸,目光又轉(zhuǎn)回到周祈這里:“總是聽說‘?dāng)Q斷脖子’, 這還是頭一回見著……” 周祈左手虛托著,右手朝內(nèi)捂著, 好像捧著個球,猛一提, 一擰:“正面就是這樣。若背面偷襲要稍微容易些?!?/br> 周祈看向王寺卿和謝庸:“‘?dāng)Q斷脖子’用的少, 是因為這個又要知道訣竅,又要有力量,還得快,沒點功夫的人不行。這項技藝當(dāng)時我剛?cè)虢姷臅r候?qū)W過,但一直沒實cao過,我或許做不到這個兇手這般干凈利落?!?/br> 周祈是個野狗粗漢性子,喜歡硬碰硬,喜歡正面杠, 于這種有些“暗”有些“詭”的招式就練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