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我家的雞受了傷,飛進了你家的院子里,我等了你們半天也不見人回來,這不是怕雞死在你們家嗎?所以就進來找了找嘍?誰知道居然讓我發(fā)現(xiàn)了這樣的好東西!”林秀梅笑得見牙不見眼。 其實她早就注意著賀嶼州了,自從上次她在圍墻外聞到rou味以后,每到傍晚做飯的時間,就偷摸的站在墻角聞味道,明顯好幾次都有聞到rou味兒。 這半年來,好不容易逮到一次他們兩個雙雙出遠門的機會,她怎么會錯過? 第52章 竹鼠 遲穗用銅錢草做兔飼料, 養(yǎng)的這幾只兔子都十分健壯, 林秀梅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愛不釋手的摸來摸去。 “我不認為養(yǎng)只兔子,有什么不對的!倒是你,沒有經(jīng)過我們的允許, 就私自闖入我家, 又拿了我家的兔子, 不問就拿則為偷!”賀嶼洲三步并作兩步, 上前一把將兔子奪了過來, 放到遲穗的懷里。 這幾只兔子,遲穗是用了心養(yǎng)的,特別是林秀梅拎著的這一只, 肚子里還有小兔子, 剛剛被這樣拎著晃來晃去,也不知道它有沒有受傷。 “你們私自養(yǎng)這畜牲,有向生產(chǎn)隊報備嗎?”林秀梅雖然沒養(yǎng)過兔子, 但是光憑兔子的毛色就看得出來,應該是在山里面逮的野兔。 山里面的野味兒可不是家里面養(yǎng)的牲畜能比得了的,味道更加鮮美不說, 營養(yǎng)價值也高得多,她剛剛仔細瞧過了,屋子里可有三只兔子,沒想到,賀嶼州娶了老婆, 連帶著運氣也好了。 “根據(jù)生產(chǎn)隊的規(guī)定,我們兩口之家可以養(yǎng)5只牲畜,我們家就養(yǎng)了兩只母雞,養(yǎng)三只兔子也并沒有違反規(guī)定!”賀嶼洲看著林秀梅,一臉的厭惡, “其他的也不要多說了,你跟我去村長那里跑一趟吧,我倒想看看,偷拿別人東西,村長怎么處置!” 林秀梅急了,從臺階上站起身來,潑辣的開罵,“好啊,你賀嶼洲,山里兔子可是公家的,你居然說喂就喂了,我這么做也全都是為了公家的利益,哪里能算得上偷!別說村長了,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沒有錯!” 她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家里那老兩口子肯定也是站在她這邊的,今天她就偏不信了,賀嶼洲這個晚輩還能折騰出什么浪花來。 “既然你說山里面的東西是公家的,去年冬天下大雪的時候,賀嶼洲他大伯可是在山里面撿了一只三斤多的野雞,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野雞毛現(xiàn)在還在給東東當毽子踢吧!” “今年春天,你們也從山上挖了不少沙參,除了煮著吃,還曬了不少當存糧,應該也沒有跟村里面報備吧!” 遲穗一樣一樣地數(shù)了出來,她畢竟可是看過這本小說的人,有一些大致的情節(jié)可還是記得的。 林秀梅有些傻眼了,這些事情可是從沒有跟別人說過,遲穗怎么會知道的, “遲穗,你這個小蹄子,是不是一直監(jiān)視著我呢!我今天就要戳瞎你這雙眼!” 這一句話,她說得有些惱羞成怒。 可是林秀梅剛張牙舞爪的要跑上前來,卻被賀嶼洲一推,直接摔了個屁股蹲。 林秀梅怎么咽得下這一口氣,一個翻滾起身,就撲向了個嶼州,逮住他的手,猛的就是一口,這一口下了十足的勁,立馬就見血了。 “你干什么!?”遲穗知道賀嶼洲不會輕易打女人,趕緊前去幫忙。 平日里,她手勁不大,可能剛剛有些著急,下手就重了些,居然把林秀梅推開了老遠。 賀嶼洲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圈深深的牙印,這會兒還冒著血。 林秀梅也紅了眼,拿起門口的一根竹竿,就要朝遲穗打去,賀嶼州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伸手抓住了竹竿的另一段,一使勁,直接把人推了回去,林秀梅一個沒抓穩(wěn),竹竿就捅到了她的胸口…… 這件事,最終還是鬧到了賀嚴明那里。 在去賀嚴明家之前,遲穗借口換衣服,悄咪咪的上了閣樓,把那里正在風干的兔子全都納進了空間。 果然,賀嚴明辦事還是非常的認真,親自到賀嶼洲家進行了核算,雖然說野兔確實是山里面逮的,不過這年頭,能從山里面弄到東西算是他的本事,而且兔子也不是什么大個頭的野味,任誰見著,也不會放過。 三只兔子兩只雞,正好卡在允許的范圍以內(nèi)。 而林秀梅卻因為不經(jīng)允許私自闖進他人家里,而受到了賀嚴明的訓斥。 至于兩人打架的事,賀嶼洲被咬了一口,林秀梅被捅到了胸口,算是兩兩扯平。 在這一次事件當中,林秀梅沒占到便宜,再加上胸口的傷一直隱隱作痛,因此也消停了一個冬天。 —— 1976年春,賀嶼洲被村里推薦了上去,正式成為縣城到各大隊跑貨運的司機。 這個年頭,司機可是一個極其吃香的職業(yè),根據(jù)遲穗所擁有的知識,這個職業(yè)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nèi),都占據(jù)著極大的優(yōu)勢。 改革開放以后,國家經(jīng)濟逐步發(fā)展,商業(yè)貿(mào)易也會逐步推進,地區(qū)與地區(qū)之間的物資交流,商品的販賣,通通離不開司機。 這個職業(yè)唯一有所欠缺的便是,賀嶼洲不能天天著家,有些時候可能會要歇在車上,或者借住在縣城的貨運點。 “穗穗,你說我應不應該去?”真到了要寫申請的時候,賀嶼洲也有些猶豫起來。 其實他不是一個優(yōu)柔寡斷的人,但是放遲穗一個人在賀家村,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當然應該去!外面的世界遠遠比賀家村精彩,機會也多得多!”遲穗腦子轉(zhuǎn)得飛快,毫不猶豫的點頭。 賀嶼洲的眼里閃過一抹rou眼可見的失落,“你就這么希望我走??!” 當司機的機會得來不易,每個月有二十多塊錢的工資,已經(jīng)快要趕上城里面的正經(jīng)工人,事實雖然是如此,但不知為何他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酸澀得厲害。 遲穗就算是再遲鈍,也感受到了他的不舍,猶豫了許久,就算他要賭氣提筆的時候,她將自己的手輕輕的蓋到他的手背上, “你放心,我在家里好好的教書,等你回來~” 她的話輕輕柔柔的,卻像是某種鄭重的承諾,賀嶼州覺得自己那堵著的心就通了,忍不住偷偷的勾起了嘴角,三下五除二就把申請書給寫好了。 村里面把賀嶼洲推上去,當然有人不樂意,不過這年頭會開車的人屈指可數(shù),賀家村除了賀嶼洲便再沒有其他人,所以不樂意的人也只能在心里面憋著。 交申請書只是走個過場,估計在一個星期以內(nèi),事情就會確定下來。 遲穗還沒有開學,賀嶼州便帶著遲穗每天在山里跑,終于在他即將第一次出遠門前,找到了一個竹鼠窩。 竹鼠這種動物,看起來萌萌的,但是牙齒卻厲害的很,成人拇指般粗細的竹子,咔嚓一口就能咬斷,特別是兩顆門牙,格外鋒利。 白天的時候,竹鼠很少外出活動,xue居在草叢底下,只有到了晚上才會出來進食活動,可是賀嶼洲明天天亮就要出發(fā),晚上自然沒有時間再來愣熬。 賀嶼州有的是力氣,抬起鋤頭就往里挖,可是洞xue頗深,加上又是在山坡位置,根本不起作用。 “我有辦法了!”遲穗突然猛地一拍腦門,“我們用點半干的茅草,點著煙往里面熏,用背簍罩在洞口,竹鼠往外一跑,不就直接進了簍子!” “可以試試!”賀嶼州從兜里掏出一盒火柴,隨便從路邊拔了一把野草,點著了以后弄出煙來,順著風的方向,往洞里面吹。 等燒到第三把野草的時候,里面終于有了動靜,伴隨著“呼呼…”聲,一只肥大的竹鼠就從洞xue里面躥了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賀嶼洲拿起背簍一罩,成功將其捕獲。 有了上一次兔子的事,這一次兩人也有了經(jīng)驗,直接就將竹簽削尖了,原地把竹鼠給處理了丟進背簍里,加上柴草的掩蓋,外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異樣。 跟每一次開葷一樣,兩人先將大門關(guān)上,便在里面忙活開來。 賀嶼洲力氣大,手腳快,將煮熟扒皮以后,迅速剁成了小塊,然后加入食鹽腌制。 遲穗則在一旁準備配料,明明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兩人也配合得十分的默契,可是空氣中總彌漫著一種別離的味道,有一絲淡淡的傷感。 兩人都沉默著,只顧著低頭做事。 大火將鍋燒熱,倒入油,放入配料炒香,再加入竹鼠rou番炒,在rou熟到八分以后,加入清水入鍋,蓋上鍋蓋燜煮收汁。 賀嶼州埋頭燒火,遲穗也有些心不在焉的站在灶旁,聽著水聲,估摸著湯汁收的差不多以后,伸手揭蓋。 這個時候,是鍋里熱氣最多的時候,木制的鍋蓋剛剛揭開,一大股熱氣便往上噴,一般來說,要等熱氣散盡,才能伸菜勺,可能是因為走神,鍋蓋一揭,他就將手伸了過去。 guntang的熱氣噌到手上,燙得遲穗一哆嗦,手里的鍋鏟就直接丟到了鍋里,驚叫出聲。 “怎么了?”賀嶼洲本來正在走神,聽到她的驚呼,趕緊站起身來。 遲穗眼淚汪汪的,“我被熱氣燙著了…” “我們趕緊去外面用冷水沖!”這個時候,用流動的冷水快速降溫,是最好的辦法,賀嶼洲說著,就不由分說的扯著她往外走。 “鍋里的菜…”這畢竟是他出門前的踐行宴,她不想破壞。 賀嶼州眉頭一皺,“都這個時候了,還管菜做什么!” 兩人直接來到院子里,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勺子勺起桶里的一瓢冰水,直接沖在了她的手上,接著,又連續(xù)沖了十多瓢。 原本guntang的手,被冰水的沖刷,瞬間降溫,只是冰水太冷,十幾瓢冰水下來,她袖子也濕了,冷得打哆嗦。 賀嶼州還不放心,抓著她的手直接摁在了另外一桶冷水里,足足過了有十來分鐘,才把她的手拿出來,看著她白嫩的手被凍得通紅,他忍不住嘆息, “怎么這么不小心呢,以后我不在家里,可怎么辦?” 他不說話還好,這一句話成功刺激了她的淚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在生活中,如果有小可愛不小心被熱水燙到,直接到冷水龍頭下沖洗降溫,基本不會氣泡…(蠢作者多次親測有效[笑哭]) 第53章 出事 賀嶼州第一次出去跑貨運, 需要去省城運一批肥料送到縣城, 一去就需要近一個星期。 非常不巧的是, 他出去的這些日子,恰巧逢著春雨。 春天的雨來勢兇猛,一連就下好幾天, 整個賀家村水都快漫到膝蓋, 周邊農(nóng)田淹了不少, 好在這個時候還沒有種莊稼, 倒是產(chǎn)生不了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 因為這場大雨, 大部分的人家都在家里面談天說地,可是遲穗?yún)s有些坐立難安,要知道賀嶼洲在外面跑車, 如果雨勢太大, 很有可能出什么安全事故。 大雨下到第六天的時候,雨勢終于小了,她才勉強安下心來。 這幾天她獨自一人在家的時候, 做了好幾盒臘兔rou,特地去鎮(zhèn)上買了一個鋁盒子,打算以后讓賀嶼洲帶在路上吃, 在做這些零嘴的時候,突然有了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思念。 這種感覺,也許……可以算□□情? 但對于遲穗來說,這并不是一個什么好消息,如今她的系統(tǒng)已經(jīng)升到5級, 按照當初系統(tǒng)的承諾,但她陽氣系統(tǒng)達到10級以后,擁有一次扭轉(zhuǎn)時空的機會,不用多說,她肯定會選擇回到現(xiàn)代。 到那個時候,再去面臨分別,估計更加痛苦。 就在她有些魂不守舍的時候,唐心雨的聲音出現(xiàn)在院門口,“穗穗,你在家嗎?” 聽聲音,還略帶焦急。 遲穗迅速將臘兔rou塞進空間里,走出廚房。 在院門口見著人,唐心雨直接就走了進來,今日的她打著一把深色的傘,還穿著一條燈芯絨的半身長裙,看樣子就是細心打扮過的。 “穗穗,你知道嗎?聽縣運輸隊傳來消息,你家賀嶼洲所駕駛的車輛在經(jīng)過一處山坡下面時,正巧遇上山體滑坡?。 ?/br> 遲穗聽到這個消息,腦子有點嗡嗡的,忍不住反問道,“你從哪里聽來的消息?” “這消息都傳到村長那了……估計是為了怕你傷心,就沒跟你說吧!”唐心雨故作驚異, “哎呀,你瞧我這大嘴巴,這不應該跟你講的!” 話雖然是這么說,可是眼底的得意已經(jīng)展露無遺。 自從賀嶼洲被選到運輸隊以后,這村里上上下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羨慕她,都說她眼光厲害,嫁了個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