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鄉(xiāng)隨俗，按照蘇總您的習慣來就好?！北緛斫咏K湛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合作，所以顧良對投資收益并不在意。

    “既然這樣，我會讓助理擬好合同后再通知你?！碧K湛見顧良只身前來，假裝關心地問道，“今天怎么就你一個人來，嚴睿不陪你嗎？”

    “睿睿比較忙，我這點小事不想麻煩他?！鳖櫫脊首黧w恤，眼底還泛起柔情，這演技連奧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蘇湛心里不是滋味，但面上還掛著淺笑，繼續(xù)問道：“你和嚴睿怎么認識的？”

    “我們小時候就認識了?！鳖櫫甲⒁獾教K湛眼底一閃而過的不悅，“不過很多年沒見，他倒是變化很大。”

    “是嗎？”蘇湛語氣頗為冷淡，故意伺機試探顧良，“你喜歡嚴睿什么？”

    顧良黑眸微微一亮，唇角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透著幾分不屑：“這與我們的合作有關系嗎？”

    “沒有，只是好奇罷了?！碧K湛反應迅速地修整好自己的失態(tài)，“如果顧先生沒別的事了，我們今天先聊到這里，改天有空一起吃飯?！?/br>
    “一言為定?！?/br>
    顧良離開蘇湛的公司后，一上車便給嚴睿打了電話：“我見到蘇湛了?！?/br>
    嚴睿合上簽好字的文件遞給助理，揮揮手示意對方先出去，好半天才接話：“怎么樣？”

    “能怎么樣？估計蘇湛憋不了多久該去找你了?！睂李：吞K湛的關系顧良略知一二，卻從未深究過，在他看來這只是各取所需的合作，沒必要將對方的目的知曉得那么清楚。

    嚴睿不置可否地一笑：“是么？”

    “你就等著吧?！?/br>
    第19章

    顧良離開后，蘇湛變得心慌意亂，盯著桌上的文件看了半個鐘頭，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嚴睿和顧良的關系就像是一根刺扎在蘇湛心上，他竭盡全力地想要忽視，但密密麻麻的刺痛卻不斷提醒他，他很在乎嚴睿。

    蘇湛煩躁地將文件丟到一邊，打開第一個抽屜，拿出一個黑色方形的小盒子，里面藏著一顆色澤透亮的玻璃球。這顆玻璃球的材質很普通，商店里隨處可見。只是因為收藏它的人保存地極為小心，所以看上去給人一種名貴的錯覺。

    說起這顆玻璃球的來源，可以追溯到蘇湛移民英國之前。那時候蘇笛還未被正式收養(yǎng)，有一天蘇湛偷偷背著父母溜去附近的公園玩耍，在那里他遇到了送玻璃球的男孩。

    蘇湛依稀記得男孩長得很胖，還是個沒什么存在感的Beta，被一幫年歲較大的Alpha圍攻著拳打腳踢。遇上這種事，一般孩子可能就逃之夭夭了，可蘇湛不一樣，蘇父從小教育他，作為Alpha要頂天立地，如果必要的時候非要靠武力解決問題，那決不能心慈手軟。

    年僅十歲的蘇湛謹記蘇父的教誨，二話不說就沖上去和那幾個Alpha干了一架。蘇父是個軍人，從小對蘇湛施行軍事化教育，論拳腳功夫，恐怕當時沒幾個同齡人能打得過他，所以他輕輕松松就制服了那幾個欺負男孩的Alpha。

    “喂，你沒事吧？”蘇湛利落地拍拍手，想要去攙扶瑟瑟發(fā)抖的男孩。

    受到驚嚇的男孩下意識地縮緊脖子，生怕蘇湛和剛才那個幾個Alpha一樣欺負他。

    蘇湛聰明地往后退了幾步，像個小大人似的說道：“他們都被我打跑了，你放心吧，我不會像他們一樣欺負你的?！?/br>
    男孩眼底的驚恐漸漸退去，小心翼翼地說道：“謝謝你?！?/br>
    蘇湛這才有機會打量這個被救下的男孩，雖然男孩長得胖，但難掩精致的五官，尤其是那雙眼睛，漂亮極了，令人忍不住想要占為己有。

    男孩被蘇湛直勾勾的目光盯得雙頰發(fā)燙，不自然地低下頭，從口袋里摸索著掏出一個玻璃球遞給蘇湛道：“送給你。”

    “給我？”蘇湛好奇地接過玻璃球，在手上反復掂量了一會兒，發(fā)現這東西沒有什么特別的。

    男孩雙眸泛光，一臉認真地說道：“這是我的幸運物，希望也能給你帶來好運?！?/br>
    “真的嗎？”盡管蘇湛并不相信這顆玻璃球能為他帶來什么好運，但他還是真心誠意地向男孩表達了感謝，“那謝謝你了。”

    “你明天還來公園嗎？”男孩充滿期待地問道。

    “可能吧，我是偷溜出來的?！碧K湛幾乎可以想象此刻蘇父找不到他而氣急敗壞的樣子。

    男孩有點失望地耷拉著腦袋：“原來是這樣么……”

    蘇湛不忍男孩失望，問道：“你明天還會在這里嗎？”

    “嗯，如果你來，我就在這里等你?！蹦泻⒂昧c點頭。

    “那我們明天就在這里見，還是這個時間?！碧K湛見太陽快下山了，得趕緊回家，一時間便忘了詢問男孩的名字，急匆匆地說道，“我得回家了，你也早點回家吧?！?/br>
    蘇湛跑出去沒多久，聽到男孩在他身后扯著嗓子大喊：“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

    “蘇湛！我叫蘇湛！”蘇湛大聲反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等你明天過來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那天回到家以后，蘇湛沒有機會再履行諾言，因為他們全家移民了英國。往后數十年，每當他看到這顆玻璃球，總會情不自禁地想那個男孩是不是一直在公園等他？

    現實極為諷刺，當蘇湛想著男孩是否在等他回來時，嚴睿卻在想著蘇湛何時會來找他。在這段曖昧不清的感情里，蘇湛總是顯得游刃有余，他可以來去自如，嚴睿卻必須步步為營，小心翼翼地討好，才不至于落得一敗涂地的下場。

    盡管做得滴水不漏，嚴睿還是免不了慘淡收場的結局，那張白紙上輕描淡寫的幾個字，結束了一場耗盡真心的感情。在蘇湛看來，他不過是失去了一個床伴，而且是一個非常有好感的床伴，但對嚴睿來說，蘇湛卻是唯一。

    這場力量懸殊的情感糾葛，注定了不會是棋逢敵手，一方居高臨下，另一方必須仰頭瞻望。

    如顧良所說，蘇湛果然主動找上門，連請嚴睿吃飯的理由都找得極為蹩腳，美其名曰做不成情人還能是朋友。嚴睿沒有拒絕蘇湛的邀約，自從他和顧良的事情被媒體抓到以后，嚴父對他的監(jiān)控也自然而然地放松了，出入也相比以前自由。

    下班的時候，嚴逸興高采烈來找嚴睿：“哥，我聽說天泰路新開一家法國餐廳，我們今晚去嘗嘗？”

    “不了，我約了顧良?！眹李Ｖ苯幽妙櫫甲鰮跫?，拒絕了嚴逸的邀請。

    嚴逸鍥而不舍地說道：“顧良我也認識，我們可以一起去啊?！?/br>
    “我和顧良出門談情說愛，你還要當電燈泡？”嚴睿難得打趣。

    嚴逸覺察出嚴睿眼底難以言說的喜悅，心里頓時滋生出一種不安感，雖說嚴睿和顧良在一起是喜事一件，但他真不覺得以嚴睿對蘇湛的癡情程度，能夠說斷就斷。嚴父不了解內情，他可是知曉得一清二楚，這樣的嚴睿著實有點不正常。

    “你看起來很高興，是要慶祝什么嗎？”嚴逸旁敲側擊地試探嚴睿的態(tài)度。

    嚴睿莞爾一笑：“沒什么要慶祝的，只是單純心情不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