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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情色搜神記(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3

分卷閱讀113

    ,猶如沙漠狂風,移山填海。

    心中一凜,稍加辨別,似乎并非那火正仙吳回,當下回頭迅速一瞥。左翼來者,乃是一個紅衣翩翩的少女,騎坐在一只火紅色的鳳凰上,清麗如仙,雅致如畫。皓腕上一對彩石鏈,熠熠生輝。

    背后,一條黑紫色的火龍張牙舞爪,怒吼橫空,其上赫然便是烈侯爺。袖中紅色長帶倏然迎風挺直,在他手中微微振抖,立時化為一桿紅纓長槍。槍尖指處,紅光破空,咻咻有聲。一鳳一龍,來勢極快,剎那之間便只距他數(shù)丈之遙。那兩道真氣登時將王亦君壓得遍體燥熱,鼻息窒堵,護體真氣相激渾身綻放。

    烈侯爺長槍呼嘯,斜指上空,馭龍繞翔,沈聲道:“閣下言行磊落,烈炎也相信其中必有隱情;但要洗清冤屈,查明真相,就需要我們同心協(xié)力。烈炎保證,在未查明事情原委之前,絕對不難為閣下與令妹,只將二位當作本族貴賓。如何?”他直爽誠懇,令王亦君登時心動。

    紅衣少女碧綠清澈的雙眼凝注王亦君,淡淡道:“我大哥一言九鼎,海內(nèi)聞名。如果公子還不放心,那我八郡主也愿意許此承諾。”王亦君哈哈笑道:“郡主、侯爺金玉之言,王亦君豈有不信之理?”頷首道:“多謝了!”當下御氣轉身,輕飄飄地翻身躍上那火龍脊背。

    晚宴依舊設在塔樓二樓。落日西沈,暮色降臨,窗外西望,那鳳尾樹的百丈蔭蓋依然紅光吞吐,跳躍若火。

    襯著黛藍夜空,淡淡晚霞,頗為壯麗。晚風吹窗,也帶來溫熱的氣息。

    王亦君與纖纖果然坐在上座,儼然貴賓之姿。旁邊一個瘦高老者,乃是剛剛到來的長老會使者米離。他是大長老烈碧光晟派遣的全權使者,代長老會追尋圣杯下落。不茍言笑,說話緩慢,對烈侯爺將疑犯恭為貴賓卻是不置可否。

    那烈侯爺烈炎與八郡主兄妹倆乃是火族四大世家“烈家”的顯貴,也是當下火族大長老烈碧光晟的親侄。

    兩人年幼時便師從火神祝融與圣女赤霞仙子。

    纖纖雖然已經(jīng)醒轉,但連日奔波,久未休息,依舊疲怠不已,被那鳳尾烈焰一薰,一直煩悶欲嘔,因而只是懨懨地倚在桌旁,腦中尚不明白為何自己與亦君大哥又成了座上賓。但腦中紛亂,只要王亦君還在身側便足夠了。眾人話語聽在耳中只是嗡嗡作響,徒增困倦之意。

    烈侯爺一邊喝酒,一邊將此事來龍去脈原原本本說與王亦君聽。八郡主坐在燈光暗淡處,每逢烈侯爺說至族中秘密之處,便偶爾淡淡地說上幾句,岔開話來。

    原來那琉璃圣火杯乃火族圣器,排名第一。圣杯以上古琉璃石磨制而成,乃是遠古燧人氏盜火的容器,圣火火種在杯中千年不滅,綿延至今?;鹱迨コ浅嘌壮侵?,有一座族中圣塔——琉璃金光塔,相傳也是當年燧人氏為儲存圣火而造的上古之物。琉璃金光塔乃是火族歷代赤帝修行與羽化之地,聚斂了歷代赤帝殘余元神。

    于此修行,可以感應吸納諸赤帝的離逸元神,事半功倍。而琉璃圣火杯,自遠古燧人氏收藏火種于此起,便被嵌入塔頂,作為此塔的密鑰。換言之,要想開啟琉璃金光塔,只能施法于琉璃圣火杯。一旦琉璃圣火杯失竊或是損壞,琉璃金光塔將永不能開啟。

    三十年前,火族歷來天資最高的赤帝赤飄怒為了練就赤火仙法與赤火真氣的最高境界,決意進入琉璃金光塔閉關修行;琉璃圣火杯也隨著他入塔閉關,而被收藏在另一座固若金湯的金剛塔內(nèi)。三十年來,他不聞塔外之事,潛心修練,感應塔內(nèi)靈力,吸納萬帝元神,當已練成赤火仙法與赤火真氣的最高境。三個月后,就是他出關之時。

    半年之前,為了加強琉璃圣火杯的護衛(wèi),確保九個月后赤帝能順利出關,長老會特地召這位列大荒十神之一的火神祝融鎮(zhèn)守金剛塔。另外調來重兵,層層護衛(wèi)。裝有圣杯的圣匣鑰匙又被大長老烈碧光晟封入自己體內(nèi)。

    但是十八日前,午夜時分,赤炎城中有眾多人親眼瞧見一個紫衣少女騎鶴從金剛塔頂飛過。那容貌裝束與近來盛傳的空桑仙子轉世并無二致。繼而烈碧光晟與祝融等人例行巡塔之時,發(fā)現(xiàn)守塔神衛(wèi)暈倒在地,圣匣中的琉璃圣火杯竟然不翼而飛。

    王亦君當下微笑道:“烈侯爺對我開誠布公,毫不猜忌,這份心胸讓人佩服得緊。投桃報李,王亦君自然也不敢有任何的隱瞞。這位所謂的空桑轉世,名叫“纖纖”,是斷浪刀科汗淮的獨生女兒?!北娙恕鞍 钡匾宦?,臉上均是驚詫之色。王亦君道:“她與空桑仙子確實曾有一段緣分,這雪羽鶴也是空桑仙子贈送于她的?!?/br>
    當下將自己當年如何邂逅神帝,奉旨為和平使者,如何路上相逢科汗淮父女同赴蜃樓,又如何城破流亡東海,遇見空桑仙子等等諸多事情娓梶道來。但或因立場、或因守秘,對于率領湯谷群雄舉義、纖纖何以自殺,又何以前往大荒等自然略過不提。

    眾人對于當年往事都有耳聞,在座諸偵兵將軍又都是耳目廣眾、博聞強記之人,聽他回溯那段往事,都是心有戚戚,驚心動魄。王亦君言語之中自有一種真誠的感染力,令人聽來不得不信。當年神帝使者之事便曾轟傳一時,沒想到便是這少年,更沒想到竟然機緣巧合,他竟成了荒外龍族太子。

    纖纖聽王亦君侃侃而談往事,想到父親生死不明,自己孤苦伶仃,以及那些快樂的、傷心的過往,登時又突感悲苦,自憐自艾,眼圈不由微微紅了。心中跌宕轉輾,洶涌澎湃,仿佛在短短時間之內(nèi),又將這數(shù)年的光陰重新歷練了一遍。王亦君那魔魅的聲音,聽在她的耳中更加情浪翻卷,無常變化,匆

    而歡喜,匆而怨艾。

    王亦君說完之后,樓內(nèi)寂然無聲,半晌烈侯爺才點頭道:“原來如此……”匆聽吳回冷冷道:“這些話都是從閣下的嘴里說出來的,是真是假暫且別論。閣下與纖纖姑娘今日方才重逢,又怎知道這十幾日間在她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八郡主秋波凝注纖纖道:“纖纖姑娘,我倒有一個法子,可以很快還你清白,不知你愿不愿意一試?”纖纖對她稍有好感,當下點頭?!拔ㄒ坏姆ㄗ颖闶怯谩霸姆ā?,將你攝魂,這樣你便能根據(jù)我的問題,將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東西一一回憶起來?!崩w纖瞥了王亦君一眼,見他鼓勵地凝望自己,當下點頭道:“你問吧!”

    喚人將宴席撤去,清場焚香,就連四面窗戶也二合上。纖纖與八郡主對面而坐,眾人環(huán)坐四周:心中都頗為緊張,拭目以待。香煙裊裊,八郡主氤氳繚繞,瞧來朦朦朧朧,更像仙人端坐虛無縹緲問。

    纖纖望著八郡主,腦中漸漸迷糊。匆覺她的雙眼變得說不出的恍惚,仿佛霧鎖湮樹,雨籠寒江。那眼波迷蒙飄忽,一點點暈開,一點點擴大,漸漸地仿佛成了一潭春水,又慢慢地化為古浪嶼外的碧海白浪。

    突聽見八郡主淡然道:“你見過琉璃圣火杯嗎?”纖纖蹙眉,想了片刻搖頭道:“沒有。”眾人面面相覷,烈侯爺仿佛松了一口氣,但面色叉旋即凝重起來。米離也瞇起雙眼,皺眉不語。八郡主沈吟道:“你見過什么杯子嗎?“纖纖皺眉道:“杯子?是了!我見過長生杯,已經(jīng)送給雷神啦!”

    八郡主道:“那杯子就像烈侯爺給你看的那幅圖一樣嗎?”纖纖點頭道:“好像差不多吧!”眾人面色大變,那米離的臉色也是瞬間蒼白,耳廊轉動。眼下纖纖已被“原心法”攝魂,自無欺言。倘若那“長生杯”當真如那圖中所示,則必是琉璃圣火杯無疑!

    八郡王道:“那杯子你是從何處得來的?”聲音依舊淡雅平定,沒有些許波動。纖纖道:“是一個老太大給我的。”眾人忍不住低“咦”一聲,紛紛豎起耳朵來。聽纖纖又道:“十八、九日前,我在一個林子里遇見一個老太大,她渾身鮮血躺在車地上,眼見是快不成了。我瞧她可憐,便扶她起來,喂給她“同心丸”。”

    “那老太太對我說:“姑娘,你心腸真好??墒悄闶蔷炔涣宋依?!老太婆就快死了,想求姑娘幫我做件事。”

    我見她好生可憐,便點頭答應。她說:“老太婆這里有個東西,想求姑娘交給一個人?!?/br>
    “我見她都快喘不過氣來,只怕就要死啦!便又點頭答應了。老太大說:“那就多謝姑娘啦!那個人叫雷神,住在雷澤城。有名得很,你定然找得到的。見了面,你只須說這東西是空桑傳人送給他的便可以了!”

    聽到此處,眾人無不變色。依此說來,那老太太又是何方神圣?纖纖道:“我聽她說到空桑仙子,覺得奇怪,還想問個仔細,豈料她說得太急,一口氣續(xù)下上來就死了。”八郡主道:“那老太太長得什么模樣?”纖纖道:“她長得好生古怪,眉心有一個大瘤,耳朵尖尖的,手里始終握著一根桃木杖?!?/br>
    眾人大驚失色,孔淮東失聲道:“桃木姥姥!”眾偵兵將軍的臉上俱是難看之極。原來這桃木姥姥乃是昔年木族圣女空桑仙子的侍女,相傳與雷神有姑侄血緣。自空桑仙子被流放湯谷之后,便四處流浪:十年前,桃木姥姥在都社山被群獸圍困, 恰逢火族九路偵兵經(jīng)過,親眼瞧見她被獸群沖倒,只余白骨一具。倘若纖纖所言屬實,那么這桃木姥姥十年前便沒有死,當時偵兵便有失職之嫌。

    八郡主道:“她給你的東西是什么?你記得嗎?”纖纖道:“便是那長生杯,和那張圖上所畫的一模一樣?!?/br>
    八郡主道:“你記得是誰告訴你那是長生杯嗎?”

    纖纖道:“我到雷澤城后,找到雷神府,說空桑傳人給雷神送禮物來了。雷神和幾個人見了那杯子后,都激動得很,其中一個人喊道:“是長生杯”!我這才想起,從前聽辛九姑說過,那長生杯是木族的第一圣器。

    沒想到這第一圣器竟在我的手里啦!”

    眾人越聽越是糊涂,王亦君也是一團迷霧。纖纖既然一口咬定那杯子如圖所示,則必是琉璃圣火杯無疑。

    但雷神等人見了之后,又何以大呼“長生杯”呢?難道是雷神造作,故意誑騙纖纖嗎?那么桃木姥姥豈下是偷盜琉璃圣火杯的嫌疑人?以她與雷神的關系,以及杯子的歸屬來看,只怕那雷神也與此事有莫大關系。

    吳回冷冷道:“究竟是不是那桃木姥姥干的,眼下斷言還太早。即使是她,也必定有內(nèi)應相助?!鞭D身運轉真氣,對著纖纖道:“既然那杯子不是你盜走的,為何先前又突然承認?又說王亦君是同謀?”他對纖纖始終有所懷疑,又對王亦君頗有警惕之意,即便此時仍存疑忌之心。

    纖纖柳眉緊鎖,似乎不愿回答。八郡主又淡淡地重新問了一遍。纖纖肩頭微顫,突然掉下一顆淚來,繼而玉珠縱橫,哽咽道:“那臭烏賊對我這般無情無義,我是不想活啦!他……他要救我,我偏生就要死在他的眼前,讓他這一生一世都永遠記得我?!甭曇羝喑?,刻骨纏綿,一聲聲如雷霆般劈入王亦君心頭。

    眾人沒想到這一句詰問,竟然引出了兒女情意,都微覺突兀尷尬。烈侯爺咳嗽一聲,“此事相關重大,牽涉兩族戰(zhàn)和,你們有什么建議?”吳回冷冷道:“易辦得很,帶上這兩位貴賓,一齊到雷澤城與雷神當面對質!”

    眾人倏然色變,那雷神是出了名的火暴脾氣,倘若此事當真是他所為,那也罷了

    ,但萬一其中還有隱情,則一場大戰(zhàn)不可避免,紛紛把目光投向米離與烈炎。米離緩緩道:“傳令三軍,明日一早出發(fā)。干里快馬,速請戰(zhàn)神雄兵電壓邊境,待命而發(fā)?!睊吡肆已?、吳回一眼,沈聲道:“我們即刻趕往雷澤城,為雷神賀壽。”

    這天晌午時分,幾騎迎客使風馳電掣地駛過,沿途高聲長呼道:“火族米長老、火正仙、烈侯爺?shù)?!”人聲鼎沸,喧鬧大作。片刻之后,噠噠馬蹄之聲連綿而來,車輪粼粼。門外走道上腳步聲急促交織,過了一會兒,房門“吱嘎”一聲開了,有人道:“姑娘,你先住此處吧!”一個少女隨著伙計走了進來。

    那少女杏目桃腮,嬌俏動人,正是纖纖。她坐在桌前蹙眉不語,直楞楞地瞧著窗外出了一會神,似乎滿腹心事。暖風吹來,將她的發(fā)絲吹得擺舞不停,那纖細瑩白的脖頸、精巧美麗的側面,顯得如此楚楚動人。纖纖突然起身走到床前,往床上一躺,側轉身,面壁出神。她忽然蹙起眉頭,“咦”了一聲,從枕邊的縫隙里夾出了一個冰蠶絲袋,在手中拋了拋,嘴角露出微笑。

    當是時,門口有人道:“纖纖,吃飯吧!”房門開處,王亦君走了進來。纖纖見是王亦君進來,頗為慌亂,連忙起身應道:“知道了?!蓖跻嗑⑽⒁恍?,掩門出去,在走廊候著。纖纖看了看冰蠶絲袋,將它輕巧地系在腰帶上,一蕩一蕩地朝外走去。

    王亦君與纖纖并肩而行,穿過甬道,走過長長的回廊,來到膳廳。此時正是午膳時分,廳內(nèi)人山人海,杯盞交錯聲、喧嘩聲不絕于耳。將進大門之時,一個瘦骨嶙峋的黃面漢子東搖西蕩地迎面而來,人還未到,一股臭氣已然撲鼻。纖纖眉頭一皺,掩住鼻子朝王亦君身上靠去。那漢子咕咕噥噥與纖纖錯肩而過,擦身的一剎那,手如閃電,瞬息間將冰蠶絲袋偷入袖中,若無其事地晃蕩離去;手勢之快,竟連王亦君也絲毫沒有察覺。

    那漢子搖搖晃晃出了貴賓館大門,一路上眾人無不掩鼻辟易,只道是流浪的乞丐乘人不備溜入貴賓館中;守館軍士更是大聲怒斥,一腳踢將過來,將他踹出大門。那漢子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