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不乘龍_分節(jié)閱讀_42
隨后陸僭又去了萬鬼泉曲。故地重游,那件事之后,此地無比荒涼,陸僭看也不看一眼,徑直深入洞淵,撿起那一片脫落的龍鱗。 司空斛知道,那是火鈴。 作者有話要說: 年少不識愛恨一生最心動! 哇地大哭,師父父怎么這么苦,糊糊怎么這么苦! 祈求天地放過一雙戀人?,123唱! PS感恩來來同學的地雷!沒枉費我半夜喝早茶! PPS(其實她是我的托兒) 第28章 入魔 陸僭一個字都不曾說,但司空斛已經明白過來。 四歌是靈獸白鹿,體質原因,他和那塊黑鐵最擅長的就是壓抑魔氣。 火鈴是龍鱗精怪,自有本體,隅康只是寓居,她所能做的是收納大部分司空斛自己難以自控的魔氣。 如此一來,誰都不會發(fā)覺司空斛身上有天生的魔氣,這副屬于蒙青童的魂魄就可以和足以殺人的 魔氣和諧共生。 然后就是陸僭找到了千秋鎮(zhèn),千秋山,白頭崖,撐起一方巨大結界,將自己和司空斛兩人圈在其中,夏月春陽,話本一般自在悠游。 而“陸僭”這個名字就此隱于仙俠傳奇背后,直到他被迫帶著仙佛茫茫兩未成的隱忍重新回到蜀山。 他曾經仗著七尺青鋒一步步踏上至尊的吾仙壇,也曾經用高絕技藝攪渾漫天沉浮妖魔,最后也只是回到蜀山丹青崖,永遠守著這座灑遍蒙青童鮮血的山峰。 當年天作之合,如今塵世飛灰。 陸僭一生都如此孤獨,更如此孤勇。 夢境就此戛然而止,但司空斛不愿醒來,更不愿去想一個簡單的真相。 這個夢境中的記憶碎片根本不是掛在陸僭身上——司空斛的隅康被蛟龍魔氣引出龍鱗的前緣,正如魔氣互相牽引,司空斛在夢境中其實一直都是被蒙青童拽著走的。 蛟龍看著龍鱗化成的隅康弩,就像它曾經看著龍角化成的擲火萬里刀一樣無動于衷。 所以十七年前蒙青童那一刀擲火萬里下去,蛟龍壓根沒有想要反抗;十七年后,司空斛不會被魔氣纏成的火焰燙傷,更不會被魔氣燒沸的滾水殺死,他甚至不會被蛟龍當做“外物”。 魔氣在他身上,就像每一個妖魔一樣與生俱來。 身體在guntang水體中浮浮沉沉,那個念頭就隨著劇烈的疼痛爆裂而出。 “師父把我當做蒙青童的轉世。” 司空斛脊背一痛,是隅康的尖頭戳入皮rou,大概是因為自己沉到了水底。 他猛然睜開眼睛。 腥臭水幕guntang以至于浮出氣泡,隔著半透明的水幕,看得到一輪明月掛在中天。 一場黃粱夢過,人間還是人間。 漆黑蛟龍猶在對水底的人躍躍欲試地好奇,而毓飛正目眥盡裂地拿著斷劍彎下腰來,大喊:“司空!上來!” 司空斛沒有一絲猶豫,神情沉穩(wěn)如同冰水中撈出一般,猛然起身抬手,穩(wěn)穩(wěn)抓住了那截斷劍! 毓飛一愣,眼看著司空斛借勢飛身而起,踩著龍吻躍出半空,握著龍角坐在了龍脊之上。 司空斛信手摸了一把guntang龍鱗,像是又要發(fā)瘋送死。 毓飛連忙大聲喊:“司空,你到底怎么了?!” 魔氣蒸騰,相互纏繞,類似某種與生俱來的本能。 司空斛沒有回頭,手下的龍鱗guntang而且溫順,他心底莫名生出一點十七年來暌違的、近乎血脈相連的親近感,以及另外一絲斬殺世間萬物供奉祭壇的邪佞沖動。 毓飛看著通身濕透的司空斛緩緩回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那張秀氣清稚的臉孔被水浸得黑白紅三色鮮明,眼底竟然是一片邪氣搖蕩的血紅! 毓飛脫口叫道:“司空!” 阿太和球球御劍跟不上陸僭,在后面大喊:“大師伯,當心——” 陸僭耳邊全是呼呼風聲,哪里聽得到人說話,眼里只有遠方那一片熊熊火光。 走得近了,漸漸摸得到純烈魔氣滔天而起,陸僭更覺得不妙。等到聽到一聲熟悉的龍嗥時,陸僭短暫地停下了腳步。 阿太終于追上,看見陸僭一臉古怪地呆立云中,天馬行空地脫口問:“大師伯,怎么了?總不能是龍吧?” 陸僭猛然回頭,語調近乎嚴厲,“不準跟過來。” 太微劍化作一線流光,轉瞬就沒了蹤影。 飛火流晶和騰騰熱氣籠罩整個村莊,陸僭只嫌御劍太慢,恨不得轉瞬就到司空斛面前。 龍焰破天而起,風馬呼嘯狂奔天涯,席卷晶亮火星沖上夜空。陸僭再不猶豫,拔劍一躍而出,沖著那盤踞沸水中的蛟龍大喊一聲:“阿斛!” 又一片火海撲面而來,陸僭決不停腳,太微劍指向前,筆直劈開烈火,從灼熱中穿身而過,方才想起用四方傘撐開一方清涼。 陸僭徑直逼到龍身之前,直到可以聽到蛟龍細微的喘息聲。 陸僭四顧一遍,又吼一聲:“阿斛!” 沸水散發(fā)出蒸汽,陸僭神色一肅,反手壓下一道清氣,滿地沸水頓時變作清涼。 隨即只見眼前蛟龍忽而長嘯一聲,由盤踞姿態(tài)變成扶搖向上,倏忽之間抻直漫長龍身游向天空。